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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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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院内的葡萄藤上已开出簇簇锥形白色小花,福生却丝毫没有欣赏的意思,焦急的在院内走来走去。

“别在那转圈了,快再去端盆热水来。”李婆打开房门对福生说到。

“哦哦,我这就去。”说着便将烧好的水倒入盆内,端了过去。

“我娘子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生孩子就这样,你烧好你的水就行了。”

可那阵阵叫喊声,让人怎么能安下心来。

过了许久,房间里传来嘹亮的哭喊声,不多时李婆捧着个襁褓走出来,笑呵呵的,“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我能进去看看宁儿吗?”

“行,里面都收拾好了,你也别打扰太久,宁儿需要多休息。”

进去的时候,福生将准备好的红包一一给了房内众人。道谢过后,便来到床前。

“宁儿,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红糖水。”

“我没事,孩子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是,李婆,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刚刚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啊,是个大胖小子,”说着李婆便将孩子抱到了床前,“你得多休息休息,少抱会。对了孩子准备叫什么名字。”

“我和宁儿早就商量好了,就叫青河。”

“青河?城外那条青河?要是城外那条河叫黑河,就成了赵黑河了?”

夫妻俩相对无言,他们并没有对孩子有太多要求,像城外那条青河一样默默无闻的安稳度过一生即可。

众人没多说几句,就离开了房间,留下冷宁在那休息,晚春的风吹拂着庭院里的葡萄叶,发出“簇簇”的声响。福生坐在凳子上一会看看睡着的冷宁,一会看看放在襁褓中还未睁眼的孩子,这是他的家。

若时光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可时间如同城外静静流淌的青河,不声张,却也从不停歇。

转眼间青河已经满月,这一天福生没有开门,邀请了一些好友来参加满月宴。

申时过半,福生和李婆婆将饭菜准备的七七八八,便打开店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宾客。

不多时宾客们三三两两的进来,可面上却无多少喜色,敷衍的恭喜了一番,便坐了下来。

一会,最跳脱的崔九也上门来,“恭喜恭喜,生了个大胖小子啊!年轻人就应该离开码头,好好的过一份安稳日子。”

“崔大哥,你这是什么话,码头也一样啊,大家都是靠自己努力生活,有啥安稳不安稳的。对了,裘大哥咋还没来?前些日子听到我生了个大胖小子,还说给他侄子包个大红包呢。”

话音未落,店内已变得一片寂静。

“老裘,老裘他来不了了。”崔九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店内的众人也露出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

“啊,裘大哥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今天中午码头上来了艘洪教的船,午饭过后,在码头上招脚夫搬运货物。老裘他搬的时候没站稳,失手打翻了一个箱子。船上的老东西当时就掏出鞭子狠狠的打在了老裘身上,然后将老裘吊了起来,打了几鞭后,洪教的船内传来一个声音,

‘别把人打死了,我的灵器正好还缺几个贱民的魂魄,这皮也别丢了,上好的皮鼓材料。’就从船内走来一人,他居然当着我们的面把老裘的皮活生生给剥了下来,抽出了老裘的魂魄,还说‘摔坏了我们洪教的东西,就这样也太便宜你了。’从老裘魂魄上拷问出老裘家在哪,等我们赶到时,家中只剩下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崔九说的声泪俱下,“裘家嫂子卧病在床好多年了,家里就几个半大小子,全家人都靠老裘一个人养着,多好一个人。这群畜生不把我们当人看啊!”

“他们凭什么杀人啊,我们的命就这么贱吗?”

“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闻言,福生眼前一黑,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坐倒在椅子上问道,“这事官府难道不管吗?”

“哼,官府都和洪教好的穿一条裤子了,那艘船的货物就是运往京城的。”

“裘大哥一家就这样白死了?”

没有人回应福生的话,仿佛大伙都认命了一般,大家不过是一群普通人,只是想活着而已,可这世道,普通人又如何决定自己的命运呢?

大伙死气沉沉的吃完了满月宴,便匆匆离去。送别李婆婆后,福生和冷宁在沉默中收拾完了碗筷。

“一碗素面”

“嗯?”

“一碗素面,裘大哥每次来只点一碗素面,他还和我开玩笑说,女人不能惯着,结果他照顾卧病在床的嫂子六七年,多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连魂魄都不得安生。”

“别说了福生,你现在脑子太乱了,今天早点休息,不要再想这些事了。”

“宁儿,我冷静不下来,我现在只想杀了那群人。洪教引发山洪害死了多少江州百姓,杀了我爹娘,灭我满门。我苟且偷生了七年,让我道心不得寸进,如今这事更让我道心不稳,再继续下去怕是会走火入魔。他们凭什么像对待猪狗一样对我们。”

“那你有把握吗?”

“有的,船上那管事的尚不能飞行,应该是还没突破到金丹期。我有把握悄无声息的杀掉他们。”

“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我和青河在家等着你回来。”

福生点点头,翻出院墙,隐匿身形,偷偷潜出城。来到码头前,从储物戒指中摸出几杆小旗,抛在洪教船只周围,旗帜中间互相传出一阵波动,隐匿在空中。做好这些准备,召出一柄剑,来到了洪教船只的甲板。

“什么人?敢闯我洪教的船只,不想要命了?”

“听说你们今天下午杀了无辜的一家五口炼制魂器?”福生咬牙切齿的说道。

“嘁,没想到是不长眼来报仇的,你看这招魂幡上的五人是不是很眼熟,为了将他们魂魄中的怨气激发,我可是想到活生生剥皮的方式,我这宝贝怎么样。”人群中走出一个身型瘦弱,型似麻秆,面色苍白三十不到的青年人。

话音未落,麻秆青年挥舞招魂幡,祭出其中魂魄,攻向福生。福生拿着剑,踩着奇怪的步伐,避开了扑面而来的魂魄,一剑砍向麻秆青年。那麻秆青年还未反应过来,自肩向腰分成两瓣。福生便要扑向其余众人。

此时一杆长枪直奔福生而来,不得已福生往后一退,避开了长枪攻击范围。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从五层船舱缓缓落下,“你是什么人?居然会赵家的飘渺步。”

福生一愣,这里居然有人会认出赵家的家传绝学。此时那麻秆青年才反应过来,大喊道,“师尊救我。”话音刚落便已气绝。

“好剑法,竟用剑气绞碎了王雷的五脏六腑。若我猜的不错,你用的是赵家的惊雷剑,又会飘渺步,使用惊雷剑,又是个剑修。你就是八年前逃脱的赵家余孽,赵福生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般了解我赵家。”

“哈哈哈,你居然问我是谁?”说着扒开了衣服,露出胸膛,只见胸膛上有一道狭长疤痕,“这道疤痕拜你父亲所赐,当时你父亲率人偷袭我师尊,激战中,我被你父亲一剑劈中,虽然险死还生,但道心有损,至今不得寸进。”

“你这是死有余辜,杀了江州那么多无辜百姓,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你一个金丹前期,还妄图杀我金丹后期,别做梦了。况且不过是一群蝼蚁,杀了也就杀了。”说罢祭出长枪,掐动法诀,召唤出几道精怪虚影扑来。

福生往左边几步躲开虚影,没想到脚下竟冒出铁链,缠向福生双腿,发力向后退去,没想到真正的杀招藏在身后,一柄匕首向后腰飞来,福生避也不避,匕首刺在腰间,却只刺穿了外面的衣物,露出里面的琉璃软甲。

“没想到赵家的琉璃甲也在你身上,看来你身上有很多好东西啊。”

福生也不废话,震碎匕首后,持剑飞向中年男子,途中手中的剑分出几道剑光,飞奔而来。

“几道剑气也想伤我?”男子从储物法器内召出几片龟甲打向了剑气,又祭出一个木偶,这木偶仿佛活物一般,扭头看向了福生,隐隐约约之间仿佛有了什么联系,只见那木偶左手向右臂撕去,只见福生的右臂也冒出一条血痕,这诅咒之术竟是如此神异。

福生掐动法诀,将自己的精神藏于体内,一道剑气劈出,将木偶打的四分五裂。此时男子身旁的长枪早已消失不见,竟诡异的从福生后背空间冒出,刺向后脑。

福生却丝毫不慌,从戒指内召出一柄通体似若冰晶的长剑,一剑斩向了奔向后脑的长枪,一剑下去,长枪应声断为两截,中年男子一口鲜血喷出,却是伤了他本命灵器。急忙将断枪召回,“没想到你居然还有一柄剑是中品法器。”

中年男子自知不敌拿着中品法器的剑修,将弟子们扔向福生,自己向南方逃去。刚到法阵边界,一柄长剑刺穿中年男子后心。

“谁说我只有两把剑。”

中年男子不甘的倒下,手中却似捏碎了什么,福生面色一慌,赫然发现男子手中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符,而手掌恰好跌出法阵范围,却是有意这般让福生放松警惕,好传出音讯。

“哈哈哈哈哈,你就等死吧,余孽!”说完中年男子便自尽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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