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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克拉夫特命运实验室-> 第五章 鸭岩峰占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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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鸭岩峰占星台
- “锡盘的角度不对。”许廷生把手从大圆桌一般的银色六边形金属盘上拿开，“这样我没法融合星轨，长星可就快划过我们头顶了！”
帝国助手瞥了一眼主座的将军，“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把锡盘底座调整好了。作为一个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囚犯，以国法，一周内须帝国交出超过四级贡献的功绩，才可以拥有完整的赦免权。而这五天来，您什么都没做，只顾着吃喝……”
“闭上你的嘴，查克，鸭岩峰现在是我说了算。听斯科特的，重新拉升锡盘，调整角度。”
助手转过身去，叫站在五个角上的帝国戍卫战士分别按照不同的高度绞动转盘。
锡盘晃晃悠悠地升起来又降落一些，塔楼顶部的通天洞洒下污浊的阳光。
“长星这次一定会就位的！”廷生表现得很激动，“感谢您的信任，萨可中尉，我想我就快要被赦免了。”他把手放在锡盘上，手背上凝结出了水珠。从他手掌开始，锡盘慢慢变色、扩散、膨胀，最终整张锡盘变成灰色。锡盘微微翘起的方向，有一块银色斑点维持着锡盘的原色泽。
“这是东南，所以长星要飞去黄金国？我们和他们只是普通的贸易伙伴，隔着托利拉克海，估计无法展开大规模的搜索。”萨可中尉拽了拽耳垂，“老将军可不把这个当大功。查克，我记得白崖国是不是和黄金国更近？”
“是的，中尉。”查克回答道，转而看着许廷生。
“关系也更好。”许廷生毫不露怯。“所以你们想让我去当间谍？”
“并非如此，斯科特先生。我们知道你会他们的语言，但这次是要你去是以外交使的身份。”
“我不明白，中尉大人，我不就是不小心碰坏了一块石头吗？早点赦免我，我还要去军队服役呢。请允许我重申，我的梦想是……”
“你的梦想是当帝国守备队队长，听腻了，但长星的追踪，我国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你只是提前了一些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在枯木镇毁坏圣石的事，我们按逻辑法很难给你定罪，但这相当于毁了很多人的生活，所以我们需要你做得更多。查克，请向伊格尔请示，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白崖面孔的帮派成员加入他，叫什么…肖虎帮？比百夫长职位还贵的那个？”
“肖虎帮的王家要价很高，不过也只有他们和帝国有过合作。”查克补充道。
“对，向老将军报告，飞星指向黄金国，下一个科学炸弹将在那里被发现，如果想让我国在下一个十年发生科技进步，当前战事下我们得以外交身份派小队去…嗯…一边商讨没有实际意义的外交条款，一边以搜寻失踪海员的名义，找到科学炸弹并带回我国。”
“是的中尉，顺带一提，我接下来三天的假期…”
“把这个事儿办好了给你十天假。”
“多谢萨可中尉！”
“我也想放假！”帝国的斯科特、白崖的许廷生插嘴道。
“没你什么事，你可还是半个罪犯呢，斯科特。不过我可以带你晚上下山去放松放松，跟着我，今晚我带你去找个人。”
“谁？”
“也能粉碎锡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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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个被咱队长截胡的萨可，就是去年双龙关之战里差点把我们戍关精锐一网打尽的那个人？”梁千里一边绑萨可一边问。
“就是他，帝国前线第三中队中尉、鸭岩峰占星台军事顾问萨可。他曾经和我透露过，两国开战前夕，有个帝国士兵也叫斯科特，那人在帝国某处发现了捡到一把白银骑枪，之后不知道出于何原因离开了部队，跑到白崖国游历去了。”
陆沉心换深蓝色帝国军服的动作慢了下来。“你说的是这把吗？”他刨开山坡的土，吹了吹枪杆。
“为什么在你这里？！”许廷生惊讶道。
“说来话长了，你帝国名也叫斯科特？是外务廉派来的？哦，我是白崖关斥候队长陆沉心。”队长提问时显得非常放松。
“是的，白崖人许廷生，斯科特这名是潜入帝国前龙太子给我取的。”
瘦子眼睛一亮，“我听说这位许大侠打小就在御龙帮长大，大战前就已经在帝国建立情报网了，怎么跑来这里还被抓了？”
“也是说来话长。不过我有很重要的情报，有些我打算烂到肚子里，有些我只能告诉龙帮主，还有些我现在必须得告诉你们。”
“不信任我们？这是我们的军令。”陆沉心从帝国军服掏出来一张羊皮纸。
“职业习惯而已，你们也不该信任我，陆队长。”许廷生从萨可身上掏出一小团稻草捆。“既然信号烟火没发射，我们也暂时没有危险了。这个萨可，怎么说也是个名将，就被你这么打晕了？”
“嘿嘿，他看不到我，而我看得到他。”陆沉心笑了笑。“你必须告诉我们的情报是——”
“峰顶还有几个兵啊？我们现在这身军服，去下个任务应该不会被查出来吧？”潘富插嘴道。
“萨可的军服没有意义，部队里都知道只有他一个中尉级别的军官被派到这座山。另外两个，只能混进鸭岩峰。蓝色军服是情报部门的军人穿的，而这方圆一百里只有这一个情报部门。”许廷生看着失望的潘富说。“话说回来，各位的武器怎么没有什么。。。统一感？”
众人笑着没有回答。
“咱们虽然不是同一阵营，但我们毕竟有共同的敌人。斥候们，我必须告诉你们的情报是，这个鸭岩峰虽然确实是个占星台，但它并非为观测日月而建，而是长星。各国把天空中带着尾巴突然显现的星叫做长星。这长星近十年才出现，每年或每隔几个月就从永业大陆的南边的天空出现，不定向飞往各个方向。随着这些长星砸向地面，各国都出现了无法解释的怪事。”许间谍从娃娃脸那接过水袋喝了一口。“关于这个长星更多的事情，我不能再说了。还有，鸭岩峰并不是你们的任务目标，你们就是来换军服的？”
“谁想来这玩啊，不过有人路上给我们挖了大坑逼我们走。”潘富瞥了一眼陆沉心。
“枯木镇，黑雾镇，六指峰，号令峰。这几个地点的物资军需情况，我只清楚枯木镇，原先是很富饶的小镇，粮草补给大多从那里出发。而如今却没有任何守卫，不如说——很抱歉，那里被我毁了，什么物资都没有。”
众人惊愕地望着许廷生。
“任务完成一件。”陆沉心用手擦了擦萨可的鼻血，划掉了羊皮纸上的枯木镇。“属实吗？”他补充着问道。
“确实毁了。现在只剩一片雾瘴，弥漫在密林中。”
“你就是因为这个被绑起来的？”
“是我在这山上想溜走的时候被发现了。”
“我们帮主的手下和蒋军团长的手下，目标并非都是为了军事。所以很抱歉，我打算下山溜回去。如果各位坚持要去，记得山顶有三个入口，只有一个通往军备处，只有那里有三名穿着黄漆铠甲的帝国皇家骑士。我建议你们叫醒萨可，问问是哪个入口。”
陆沉心站定，朝着山顶掏出铁头——那只他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乌龟，然后吹了口气。
铁头暖洋洋地伸开双脚。陆沉心掏出一点鱼干，手指搓了搓喂给铁头，放回了怀中。
“就此别过吧。”
“那祝各位，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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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襄言走在黑雾镇的一条河边小路上，这里距东边的白崖关已有七十里，是越过帝国边境的第一个军事重镇。
她戴着头纱四处闲逛，发现整个镇子是围绕着戈德神殿建造的，这里有很多和她一样戴着头纱的神婆，有取水的，搭梯修石龛的。她们几乎不说一句话，每个人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
沿河而上，神殿前的三角广场由三间凿空的巨大象牙塔围成，象牙尖为顶，底部是用玉木打造的门扉。广场地面由大理石铺成，清澈的河水从左右两个象牙塔下的方形出水口涌出，可以想象是整个神殿在山脚屹立，隔开了山和平原，过滤着山上流下的融水。
打断她想象的是一段浑厚的声音。
“这位嬷嬷，你在这里是准备觐见左象王吗？”她转过身，一个身材高挑的戴着头纱的女子热切地问道。
朱襄言摇摇头。
“那么，是要来取侍奉银的？”
她依旧摇摇头。
“可怜的人，看看我。”
朱模仿着嬷嬷行礼，微微屈身摆了下裙摆。等站起时，她看到面前的人已不再是那个嬷嬷，而是穿着充满威严盔甲的帝国军人。
帝国军人看上去极其精壮，从头发颜色可以看出他已经有些岁数。眼神对上的那一刻，她感到一阵令人战栗的恐惧窜上了脊背，流不出的汗水憋在自己的鬓角与面纱的重合处。那眼神十分通透，像是可以看穿自己的过去，现在所想和未来所向。加入陆沉心斥候队前，她是枪兵队运动神经最好的兵，也曾和梁千里单挑打平，但现在她觉得自己一步也动不了。
“我知道你杀了御龙帮的线人，是么？”
她点点头。
“理由是他们跟踪陆沉心？”
她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想杀他？”
她点了点头。
“你从他们那有发现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
“你不和陆沉心同队的原因是？”
她没有反应。
“抱歉，这位女士，请和我去神殿。”
她照做了。
帝国人着，走向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