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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浪漫小说 -> 走在风的影子里-> 第5章：右眼跳，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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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右眼跳，心惊肉跳
- 婚礼之后，明来发现自己的右眼开始一直跳个不停。
刚开始他并没有在意，以为只是疲劳引起的。
但是几天过去了，右眼依然不停地跳着，让他十分恼怒。
“跳跳跳，跳什么跳！”他狠狠地揪着右眼皮扯了几下。
放开手，又开始跳跳跳。
跳得他感觉额头也开始跟着“嘣、嘣、嘣”地响。
他试着戒掉咖啡因和糖分，那些给他无限灵感的风味咖啡、快乐肥仔水和灵魂香烟也给停了。
他按时睡觉两天，放弃了他最有灵感的时间段，并试着用高档热敷和眼保健操来缓解眼肌的压力。他动作轻柔舒缓，好言相劝、好生哄着。
可是都没有奏效，右眼依然不停地跳着。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不欢迎它，但它就是像狗皮膏药似的缠着你。
我建议他试着通过喝酒来解决问题，他答应了。
毕竟我们俩还没碰到过，喝酒解决不了的问题。
我们去了一家很高档的大排档，就在胜利大道那边。
大排档，是一个城市灵魂出窍的地方，有多少拿不起放不下的事情，在大排档里，就着啤酒烤肉被我们狼吞虎咽地消化掉。
我们就这样坐着，先不谈论眼睛的事情，假装云淡风轻、高谈阔论，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婚礼办得不错！”
他说，“还行吧。”
我说，“《向云端》不错！”
他说，“女vocal很酥。”
我说，“别墅不错！”
他说，“可以看海了。”
我说，“鸭架不错！”
他说，“还行。”
“来，走一个。”我们共同举杯，一杯又一杯，开怀畅饮，把酒问青天。
我们心照不宣，我们准备通过酒精强大的麻醉功能，给眼睛致命一击，让它彻底失去活性。
这种方式，我们谓之重启。
任何东西坏了，我们能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修理它，而是重启。重启总是藏着一种惊喜。
开始，我们真的感到累了，当然不是因为像嘉宾出席婚礼。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觉得高兴，就是这样而已。
酒真是神奇个的东西，高兴要喝，不高兴也要喝，有朋自远方来要喝，千里送别也要喝，多大的应用场景。
普通人，既想醉、又怕醉，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最让人陶醉。
同时，酒又是一个放大器，放大过去、放大未来，像在你眼前播放巨幕电影一样。
所以佛家戒酒，不希望你迷于过去、耽于未来，悲于己、伤于人。从这个意义上说，佛学就是酒的竞品，同样具有麻醉自己、祛除痛苦的功效。
那天我们确实喝了不少。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按李白说的，应该有一斗吧，喝得整个肚子都涨起来。这肚子里的一团锦绣或者乱麻，希望终有脱口而出的一日。
是我把明来扔上滴滴的。师傅嫌我们喝得烂醉，又怕我们吐脏了他营生的家当，大冬天的、竟敞着窗户，让风呼呼地吹我们的脸，吹得我不自主地流着眼泪。
两个人回到药店那，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我们不约而同，而又迫不及待地，一起望向他的右眼。
当然，他是通过我的眼珠子映射来看的。
只见，他肥厚的右眼皮先是合了一下，像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开始。
跳、跳、跳！
啊！！！
明来决定去看医生了。
医生检查了他的眼睛，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医生说，这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或者情绪不稳定造成的，并不需要治疗，建议多做点眼保健操就可以了。
明来听了这话，感到很熟悉，跟上个拍胸脯建议他喝酒的说的一样。
明来又来我店里拿走了一批眼药水，治疗青光眼、白内障、睁眼瞎的，各式药品一并拿去。
希望能猛药去疴、重典去跳。
然而，这也并没什么卵用。
肥厚的右眼皮还是固执地，跳、跳、跳！即使他闭上眼睛，都感觉到跳动。
真是爱你的心啊！Fun Fun Fun！
后来，明来母亲说，“应该是婚礼日子冲舅舅。”
作为一名中医和一位母亲都这样说了，明来也觉得无药可救，只能任它跳去。
开始，他感觉像是楼上哪个调皮小孩在玩弹珠，滴、滴、滴。
接着，像母鸡啄米，哆、哆、哆。
然后，像个激情的rocker在扫弦，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最后，就让这大雨落下。倾盆大雨、意识流地跳动。
跳！男人大丈夫，任它跳倒没什么，可倒霉的事却接踵而来了。
先是我的“同心药店”，一连一周没有来一个顾客，这倒也真是件奇事，莫不是合生街大家这几天健康水平都上了新台阶？
我天天感到百无聊赖，空拍流蝇，了无生趣。
我走到门口，看着匆匆忙忙走来走去的行人，想了解他们怎么了。
看着面善的，我就喊上一句，“计生用品，8.5折，要么？”“全店打折，积分可以换洗衣液！”“清仓大甩卖，丹参保心茶，家里备一盒能保命！”
就这么大力度的优惠、这么赤裸裸的诱惑，愣是没个人愿意进来。要照平时，非得排长队不可了。
这日子这么冲，那也不能冲我啊！非亲非故的。
明来那边当然也好不了，他看了好几家医院，换了好几个眼科名医，仍然是弄不好。
眼皮跳着跳着，都快跳出幻觉了。有时，他想象着自己就是奥特曼，眼睛里“biu~”，发出一道冲击波。
一天，他骑着电驴风风火火地赶去上班，到了兴华路路口，本来是要左转的。结果他的右眼一直在跳啊跳，就像打了个右转灯，“滴答、滴答”，搞得他很混乱，究竟是要左转还是右转？
他摇摆不定，后面着急的小汽车喇叭“嘟嘟嘟”地此起彼伏。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地，明来加足油门，骑着电驴直接怼到了路边的水马上去。
一时间，人仰驴翻。
驴倒没什么事，只是掉了个耳朵、它的后视镜，它躺在地上嘶鸣，驴失前蹄、空留轮子自转。明来就不太好了，他整个右侧的胳膊、大腿、脚踝都擦伤了，在医院里躺了两天。
眼皮跳，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了，而且这次跳，皮肉都痛了，真是吃了大亏。
明来决意要治好它。
后来，经风味市人民医院的专家会诊，建议开刀。
通过手术的方式改变眼皮的形状或位置，同样可以一并解决他眼睑松弛、下垂、外翻、内翻等问题。
明来又要请假，说去割痔疮，因为说去做眼皮手术怕别人会误解。
确实，你长得不咋地，还好意思去割眼皮？对吧。再者，给你贴双梁朝伟的眼皮，你就能放电吗？对吧。等等，闲言碎语，诸如此类。
老余当然不同意，说现在正值公司冲上市前夕，大局为重、大局为要，痔疮这些轻伤哪能下火线？
明来说，痔疮虽事小，割了就能了（liao）。何不去之而后快？
老余说，快你个头！我看你一上班，屁股就黏着凳，没见挪动过，哪像有痔疮的样子？
明来说，他的痔疮是内敛型痔疮，痛在里面。
老余不信，说要开箱验货。
吓得明来只能作罢。
老余说他为了公司上市、为了大家的未来，夙夜在公、宵衣旰食，本来没有没有痔疮都快坐出痔疮来了。你倒好，一会儿好事请假、一会儿歹事请假，关键时候，你明来不够硬呐！
看来，打铁还需自身硬！
明来也是有苦难言，只能喟叹，“老余，你是不是针对我？我感觉你一直在针对我。有痔疮也不让割吗？痔疮还是为了公司坐出来的，你有吗？公司是我们打下来的，我带的团队，攻克了‘学多多’app最难攻克的难题。现在好了，真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寒心啊寒心……”
我都能想象出明来摇头晃脑、仰天长啸的样子了。
毕竟是和公司一起成长的老臣子，多少有点怕“功高盖主”的主观臆想。
谁曾想，这可把老余的大嘴彻底打开了，如洪水决堤，开始叨叨叨数落起明来。
“寒心？！明来你这小子是不是翅膀硬了？你现在就说，说啊！我可以立马让你卷铺盖走人！”老余怒火中烧、悲从中来，“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你，你在微博私信里求我收留你，你有今天？！”
“还有，你不要再跟我说你们搞了‘学多多’‘学多多’了，很牛逼吗？你的‘学多多’有给我赚到一个子儿吗？”
“天天都搞公益直播、孩子们健康成长，收费的课程没有一个人买！还靠我其他产品收益给你们养着，养着你们的理想！我现在是要上市，你懂不懂？”
“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不要搞什么‘学多多’，要搞‘拼多多’，社交拼团、全新网购，我是不是说过？现在倒好了，被黄峥那小子拿了去（注：拼多多确实是黄峥所创），人家现在市值多少？1056.09亿啊！我们倒好，还在拼上市。人家投行还嫌我们没有稳定的营收！”
“你说！是不是你们没有远见？！鼠目寸光，还教育事业，十年种树、百年树人！我只知道百年之后，你明来已经种在地下了。”
......
一顿狂喷猛如虎，明来招架不住，只能默默地接受着批判，也彻底打消了去割痔疮，不对，去割眼皮的打算了。
但这眼皮跳也着实顽固，有道是：左眼跳桃花开、右眼跳菊花开。
只能说，右眼跳，真是让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