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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杯里的酒像圆圆的湖面,上面的灯光碎成波纹,让人想起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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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丧亡神通!”明来惊叹道。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仿佛有一些力量正在逐渐离开他的身体。

他连忙看着杯中的酒,试着默念“失去、失去、失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见,手中的酒杯在微微颤动,那只是他的手在抖。杯里的酒像一方圆圆的湖面,映在湖面上的灯光碎成一圈圈细小的波纹,让人想起了落日。

他再试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感到失落至极,该又是一场幻觉吧!

他恨恨地把杯中的酒一口闷掉,连同那落日和湖面。

他和衣睡下,怀抱着肚子里暖暖的落日入睡,直到第二天的太阳晒得他胳膊生疼,才醒过来。

一看时间,已经是11点了。算了,今日只能算旷工处理了。

“那些连续不断的考勤、签到、打卡、小说连更制度真是违反人性,应该取消。”明来心想,“至少应当允许一部分人,也许只是因为喝多了,暂时躺一下、偷一下懒。”

“菩萨没喝多吧?”明来突然担心起他的兄弟来,虽然只是个梦,但他感觉到和菩萨的联系更加密切了,那种感受似乎是真的。

顾不上躺,他翻起身、趿拉着拖鞋赶紧跑到客厅来。

正眼一看。

苍天啊!

菩萨,真、的、不、见、了!

他把家里翻了个遍,仍不见菩萨的踪影。

在随后短短的半个小时里,我和清辉在“跳跳群”里,遭受到明来历史以来最猛烈的信息轰炸。

他强烈要求我们立刻、马上、快马加鞭赶到他家,共同见证这奇迹的一刻。

我们不得不把营生的店铺关了门,驱车赶到明来的单身公寓。

“菩萨涅槃了!”见到我们进来,明来迫不及待地说。此刻的他已经是瘫坐在沙发上了,像葛大爷一样。

“涅槃你个鬼!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玩我们?你可要赔偿我们俩今天的营业损失。”清辉一边走进来,一边破口大骂。

看到明来魂不守舍的样子,清辉又喃喃说道,“一惊一乍!这么不经事!”

“真的是升天了......”明来有些虚脱,又把昨晚与菩萨对酌的经过,给我们说了一番。

“不可能吧?你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我们仍然接受不了这种离奇的说法。

“我发誓,如果我说半句谎话,就让菩萨把我劈成两半!”明来举手赌誓。

算了、算了,我们已经想到了明来被劈成两半的画面。

这也太为难菩萨了,菩萨只有活人的菩萨心肠,哪有劈人的道理。

以我这15年对他的了解,班也不上,就为这事,显然也不像是开玩笑。不过,最近确实也是怪,各种怪事频生。

我们仔细查看了香案,金刚杵和神轮还放在原位,菩萨确实是不翼而飞了。

“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清辉问,似乎捕捉到蛛丝马迹。

“你以为是火箭升空吗?屁股喷出几千度的气体,把我这香案融化了才是吗?人家菩萨走得都是很飘渺的!”明来以一个美丽的比喻,给予了有力的回呛。

也对,菩萨来去都是无影无踪的。《西游记》里的菩萨,不也是站着筋斗云来来去去的?确实没什么声响,像某款新能源汽车,到了你身旁都不知道,神出鬼没的。

“天啊!”明来又是一声惊叫,“你们快看!”

他用手指着他的右眼。那眼皮,日经月累、旷日持久,已经越跳越发肥厚,从内双跳成纯单了。

“它不跳了!”明来雀跃惊呼。

我们再看,确实是。刚才光顾着看菩萨,这会儿才发现明来的右眼皮真的不跳了。

只见,那眼皮乖乖地趴着,像闹腾了整宿的小孩终于精力耗尽,趴下了。

我们掐指一算,它整整跳了28天。辛苦了,眼皮。

“还有,告诉你们,我前世是做了很多功德的,菩萨亲自认证的,外国佬的事情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明来得意地说。

“另外,我觉得菩萨打通了我的经脉,传授了丧亡神通的心法给我。但我昨晚试了几次也不行。”他自己说得也没什么底气。

“那菩萨说怎么用?有没有给你留下使用说明书?”我问,我想很多东西应当有售后才对。

“如法而行。”明来重复菩萨的嘱托。

“啥意思?”我问。

“就是做一切事情无所求,与整个佛法都相应,与三法印四圣谛都相应。”作为菩萨的技术顾问,清辉解释道。

见我们一脸懵逼,又说,“别管那么多了,要不你现在试试给我们看看呗?百闻不如一见。”清辉说。

“那你想丢掉什么?”明来装模作样地问她,像那么回事似的。

“就丢一下我这个指甲油吧,这个风险小一点。”清辉小心翼翼地朝他伸过去自己的食指,用一颗淡淡的紫色指甲配合演出。

“好!那你们离我远点,我要发功了。”明来充满信心地说。

只见他,死死盯着清辉的手指,默念道“失去、失去、失去”。

风平浪静。

他活动了一下肩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试了一次,默念道“失去、失去、失去”。

还是风平浪静。最多只有几只乌鸦拖着省略号,无声地飞过我们头顶。

“行了。好了。”清辉触电式收回自己的手指,再那样闹,竖着的手指就应该换成中指了。

“你们听我说,你们听我说。”明来急忙挽留我们,也怕我们摔门而去了,又一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委屈样儿。

想了一会儿,明来继续强辩道,“肯定有某个启动机制,打游戏发大招都有触发机制啊!否则,菩萨消失的事就没法解释了,你说是不是,辉姐?”

清辉都不想鸟他。

这时,好巧不巧,他的右眼皮竟然又开始跳了,原来是空欢喜一场,这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跳只是旷工了半日而已。

“怎么又来了?改间歇性抽风啦?”明来自己也抱怨起来,又要揪眼皮算账了。

“说不定这就是触发机制呢。”我笑着说,“你要不要再试试?”

“不了,不了。像街头作法似的,我都觉得没意思。”明来自己也摇摇头说。

“试一试啊,说不定是要眼皮跳时才有效啊,控制变量嘛,科学实验就是这样的。”我继续游说他,我只是感觉菩萨凭空消失这事不简单。

“好,那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行,我绝对不再向你们提这件事了!”明来的脸涌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感。

这种何尝不是“全力以赴”死磕精神的又一次反射呢?看来他必须要跟眼皮死磕到底了!

“说,你要丢掉什么?”明来正义凛然地问。

“来,我左手这条疤。”我挽起袖子,左手的手腕位置,有一条大约3公分长的疤,像蚯蚓一样静静趴在那儿。

“哟,有故事的人嘛,斌哥。”明来说,清辉也在一旁跟着起哄。

我看着这道疤,它还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四年前,我和明雪他们去爬山。有段山道很陡,明雪攀爬的时候,失足滑了一下,差点就要掉到下面的灌木丛。我伸手挡了一下,手腕被断掉的树枝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地流出。明雪登时吓得脸色苍白,撕开了那件白色披肩的袖子帮我绑住创口止血。下山的时候,她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不放,我现在还能感受到她当时手心里的汗水。

后来,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但却留下了一条小小的伤疤。

现在伤疤还在这里,疼痛却躲在记忆里了。就像青春日子有块补丁,现在已经缝上了。

“快点,别啰哩八嗦!”我催他。

他盯着我的伤疤,精神高度集中,半闭着眼,先默念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然后,开始说,“失去、失去、失去。”

只见他肥厚的右眼皮仍在跳、跳、跳。初极跳脱,似野兔。然后开始慢下来,像跳不动了似的。再然后,眼皮抽搐了一下,像灵魂出窍,完全静止下来了。

天啊!

再去看我手腕上的伤疤,竟然开始慢慢变淡了,像是被一阵柔和的光芒渐渐笼罩住。

蚯蚓像是动了起来,慢慢往底下钻,钻进我的血肉里,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

就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你……你的伤疤!”清辉指着我的手腕,惊呆了。

我揉了揉手腕,我靠,修复的皮肤竟然比美容院还好,像被P掉了一样,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盯着手腕,只能说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这未免也太不真实了!

明来在一旁激动地跳起来,好一会儿,他自己才慢慢缓下来,迫不及待地证明自己说,“我说了吧,我没骗人吧,这就是丧亡神通!菩萨果然诚不我欺!”

虽然事情发生了,我仍觉得像是做梦,我反复搓了搓原来伤疤的部位,一时间不知所措。

明来则在一旁,发疯似的跳着,大叫“丧亡神通!丧亡神通!丧亡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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