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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 你便是阿絮口中的惜儿
- 曲府门外
孟曦打发的三个丫鬟去歇息后，她便独自一人来找曲俊清，她叫府外的小厮前去通报曲俊清，便站在曲府门外，神色悠悠，时而叹息，时而无奈。
良久，曲俊清开门走出来，他见到孟曦时整个人笑意满满的奔来。“曦儿你找我？”
孟曦眸底一片淡漠，见那少年郎满面笑容，她实在不好开口冷落。“嗯。”
曲俊清握住她的手腕。“夜里寒凉，你怎么不多穿一件再出来。”
“我……找你有事。”孟曦漠然抽回自己的手，欲言又止了起来。
曲俊清笑了笑。“这么晚还不休息，就为了跑来找我，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孟曦见他笑意连连，眸底一片不忍起来，他这是装傻，还是真傻？明知道他们之间的婚姻已经不可能了，为什么还想不到以后的事情呢，眼下他要准备和孟甜儿得婚事，为何还能一笑了之，到底是无心呢，还是真的不在乎？但不管是什么，从今以后都已经与她无关了。“俊清，我说过，我们取消婚约了。”
曲俊清脸上的笑意僵住。“曦儿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吗？”
“是。”孟曦淡漠着。“曲家长媳之位，还有人比我更适合的。”
曲俊清摇了摇头。“我可以不做这曲家人，那什么长媳之位跟我没关系。”
孟曦眸底悠悠，抬手轻拂他耳旁的长发，就像对待弟弟一样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明明是她的哥哥，却怎么看都像是比她小一样。“俊清，放手吧。”
曲俊清凝了凝眉头，却怎么也说不上一句话，在他心里，总归是自己错了。
孟曦从腰间拿出一张文书递给曲俊清。“这是退婚书，是我孟曦配不上曲家，自此退婚曲家，从此你我各自安好。”
曲俊清心口一阵生疼，脑海像是被什么轰炸了一把，炸的他嗡嗡作响，听不见孟曦后面的任何一句话，整个人呆愣了起来。
“我要去凉州了，那边的百姓需要我，俊清，你我缘分已尽，好好生活吧。”孟曦淡漠着说完，既然婚书已经送到手了，她也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便沉了沉心底的烦琐，转身离去。
曲俊清傻愣在门口，孟曦离去了也不知道，手里捏紧了退婚书，直到天空一道惊雷，才将曲俊清从满是难过的神志中拉了回来，他看了看周围一眼，孟曦早已毫无踪迹，低眸看着手里的退婚书，目光呆愣的转身，突然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待他还未看清楚是谁时，后脑一阵刺痛，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只恍惚中看到了绣着紫色珠花的绣花鞋，握紧了退婚书。
那人影，勾了勾嘴角。
次日，清晨，小雨。
慕北衍在府门外等候孟曦的到来，神情悠然，薛音在一旁撑伞，灰雨蒙蒙的雨水落在慕北衍的肩上，毛裘披风被小雨打湿了一片，湿漉漉的。
“殿下，时辰快到了。”薛音提醒。
“再等等，她说过，一定会来的。”慕北衍跟个痴心守候的痴情郎一样，等待着最后一刻。
薛音跟随他多年，只是按部就班的听从，从来不揣测他在想什么，但这段时间，她感觉到了慕北衍的异样，那种感情不需要揣测便一目了然了。只可惜他是主，自己是仆，很多话是不能说，也不能问的。
但时间到了，孟曦还是没有出现。
慕北衍眸底悠悠，失落的低下头，她终究是不来了吗，此一去，他也不知何时能回了，也许一辈子也无法相见了呢。“阿音，走吧。”
言罢，他转身准备走向马车。
“殿下！”
这时，孟曦的声音传来，慕北衍回眸，见她带着婢女匆匆的奔来。
慕北衍脸上堆满了笑意迎接。“来了。”
孟曦站稳了脚，缓了缓神色，点了点头。“有事耽搁了一下，幸好来得及。”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慕北衍淡淡的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人。
孟曦眸底悠悠，却依旧有些淡漠的道。“我答应殿下的事，我不会食言，只是……殿下恐怕要多带一个人。”
“哦？为何？！”慕北衍有些疑惑。
孟语低眸上前。“孟语见过殿下，殿下和姐姐去凉州，可否带上孟语，我要和姐姐一起去。”
慕北衍为难的看了一眼孟语。“孟语姑娘，你也要去凉州？”
孟语看了孟曦一眼，对慕北衍欠了欠身道。“恳请殿下带上孟语。”
“可凉州瘟疫横行，危险重重，你一个生在闺阁中的姑娘，去凉州做什么？现在也不合适，那样会让你父亲母亲担忧的。”慕北衍有些心绪复杂，并不想带上其余人，再说他是去探查此次瘟疫情况的，并不是游山玩水。
孟语低眸柔和着道。“姐姐去凉州是为了帮助百姓，我也一样，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我懂得煎药，识得药草，可以帮姐姐分担一些苦力活，况且殿下现在也是正缺人手的时候，多孟语一个，还能多救一个百姓，凉州瘟疫，老人孩子是弱势群体，经此一役后想必也失去了亲人，难免心里也是难受，我身为女子，与她们交流方便一些，也能及时疏通她们因瘟疫带来的恐惧心里。”
她一番话说的慕北衍和孟曦都心下一沉，慕北衍对她说的话深感反思起来。他动了动眉头，似乎她说的有道理，他带去的都是些老爷们，不太会照顾妇孺，若是有人安抚那些老人妇孺，至少可以减少暴动的几率，那疫情解决也会事半功倍。
“殿下不用担心孟语的安危，你只管做你的事，孟语是惜命的，会照顾好自己的。”孟语见慕北衍神色为难，但又无言反对。
孟曦侧眸深意的望着孟语默不作声，心底却是一片清明，若不是昨晚她说的话，她还真信了她去凉州就是为了百姓，自从太子府那些事情出来后，她曾苦思冥想了所有的经过和巧合，所有人都有各自的理由不在场或者在场，唯独只有她的存在一直是个迷，她和谁都不来往，也和谁都能熟的来，每一次她说的话都很有道理，但每一次有事她都能不在场，每每回忆起她的种种，甚是神秘，让她耿耿于怀的是太子府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她人在哪？而她永远都是那副温柔懂事乖巧的模样，怎么看也不是那种充满心机的少女，说明她藏的很好，但今天她才发现，好像只有在慕北衍的面前，她才会显露一丝丝异样的神色和智慧，莫非她心中喜欢慕北衍？不是她胡乱猜测，而是她的眼神始终有些藏不住。
为了跟随她去凉州，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言论，就是为了让慕北衍能够留下她，每的一句话都充满了合情合理，慕北衍也定然觉得她好像非去不可，原先以为她只是懂得如何周旋后宅之事，现在想来，她懂得的东西又何止于这些，她还懂得如何把握一个男人，可惜孟曦对比并不在意，她珍惜的是慕北衍对待百姓的怜悯之心，还有为西凛百姓稳固天下的决心，女子对男子的那点小心思，她暂且不想理会，她倒希望孟语真的是一个大义凛然的少女，这样她就不用在意那份坑害，可那个声音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忘，她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她这个堂妹，她的确是个狠的。
昨夜孟韩泽被抓后，孟曦将一切事宜交于澄姨，月湘，冬婴他们三人善后，她便毫无顾虑的前往凉州寻找哥哥，偷偷找了曲俊清退了婚后回来，本可以睡上几个时辰再出发，没想到孟语突然出现在后院来扰她清梦，她原以为她是来求她放过孟韩泽的，没想到她一番言论下来，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孟韩泽的死活，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她要去凉州之事，偏是被她拖着耗了一晚上，就是要同她一起去凉州，可如今的凉州危险重重，少一人去便多一分生机，更何况是太子殿下亲自前往，说明时态已经不可控制，孟语不可能不知道凉州的危险，但还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坚决前往，名义上就说给她一次为父亲将功补过赎罪的机会，实则是有别的目的吧，孟曦因此心中也有些不安，总觉得有些事情会发生，这次去凉州，不知是福还是祸？
薛音见大家都沉默了，便道。“孟语姑娘，你知道我们此去前往凉州并非简单之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要为难殿下了。”
“可是……”孟语柔弱的看了孟曦一眼，再低眸。
慕北衍对孟语抿唇轻笑。“阿音，算了，既然孟语姑娘愿意前往帮助百姓，本宫也不好说什么，事不宜迟，都上马车吧。”
慕北衍只准备了一辆马车，十多个人跟随，剩余的人已经提前前往凉州开路，毕竟是去凉州解决瘟疫的，他也不想那么高调，孟曦，孟语，小荷，慕北衍四人坐在一辆马车里，薛音自己驾马。
马车缓缓前行，摇摇晃晃的让车里的四人都开始相互碰撞起来，也都相互看了一眼，气氛有些怪异的可以，慕北衍坐在中间的位置，左边是孟曦，孟曦身旁是小荷，右边是孟语。
慕北衍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孟曦的身上，在这狭义的空间里，惹的孟曦有些不习惯。
“吁！”这会，外头车夫突然喊停。
慕北衍凝眉拉开车帘看一眼。“怎么了？”
“回公子，前方有一辆马车拦了去路。”在外头，慕北衍自称公子。
慕北衍道。“何人拦路，阿音，去查探一番。”
“是。”薛音领命前往查探，扬声道。“车上何人？为何拦路？”
那马车外头坐着的人回头看一眼。
薛音凝眉。“周影？！”
周影跳下马车，拱手道。“我家公子等候你家公子多时了。”
薛音困惑。“温二公子也要前往凉州？”
周影点了点头。
“温大人呢？！”薛音再问。
周影顿了一下，耐心道。“大人昨夜已经前往凉州，这会，估计已经到了。”
这时，马车的车帘打开，温絮从车里下来，回身反手扶了苏雯惜。
薛音不再问什么，便调转马头回到慕北衍马车旁，将事情说了一说。
孟曦听到“温二公子”四个字便神色微凝，他为何也要去凉州？
慕北衍道。“阿絮去凉州做什么？”
薛音回道。“并未说明。”
慕北衍不知道温絮要整什么幺蛾子，无奈轻叹，的打开车门下了马车。
孟曦动了动眉头，也跟着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温絮和那个她在茶楼看到的女子。
温絮看到孟曦后勾了勾嘴角，对慕北衍道。“温絮等候殿下多时。”
苏雯惜欠了欠身。“民女苏雯惜，见过殿下。”
孟曦认真的看了苏雯惜一眼，只觉得她的脸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凉州这么危险，温絮还带她一同前往，想来也是喜欢的很。
“在外叫公子，不必多礼。”慕北衍打量了苏雯惜，当看到她的容貌时，他眸光微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孟曦一眼，心底燃起一丝怪异，但他不动声色道。“你便是阿絮口中的惜儿？”
苏雯惜看了温絮一眼，嫣笑道。“殿下这是哪里话，莫不是阿絮常常与你提及我？”
慕北衍轻笑。“自然是的，对了阿絮，你去凉州做什么？”
温絮低眸。“自然是为了协助父亲解决瘟疫。”
慕北衍眸底动了动，有些异样的神色。“即使如此，为何不与温大人一同前往，何故在此等候？”
“那是为了……”为了某个想要逃跑的家伙，温絮看了孟曦一眼，在心底嘴碎了一句。“想听听殿下的解决之法。”
孟曦心底一阵“咯噔”，幸好不是说她。
慕北衍想了想，轻笑。“我的确有个解决之法正想找阿曦一起探讨一下，正好你也来了，咱们可以一起路上探讨。”
“好。”温絮抿唇轻笑，转眸看向苏雯惜。“惜儿，你去殿下的马车与她们一同乘坐，我与殿下有事商议。”
苏雯惜看了他们一眼，便乖巧的点了点头。“惜儿明白。”
说罢，她听话的上了慕北衍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