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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朱允炆，都是为了你这……-> 引子 01：龙困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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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01：龙困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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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四年，即公元1402年。六月十三。
太阳终于从山后慢慢爬了出来，血红血红的。
其实在这之前，北边半天空已经出现了一个太阳。起先是橘黄色的，而后也愈变愈红……
更诡异的是南边半天空还有一道倒悬的半截弯弯的虹，起先是五彩的，然后也……
京城。应天。笼罩在血红之中。
到处是惊慌失措惊恐万状逃难的官员和平民百姓，到处是尖叫声，哭喊声，还有……
然而，紫禁城皇宫大殿内却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衣冠不整的小太监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扑通”跪在了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皇上，不，不好了，曾国公打开金川门，已经降了北军。”
瘫坐在龙椅上的建文帝朱允炆只是无可奈何地长叹口气，下意识地摆了摆手。登基四年了。四年中，朱允炆踌躇满志，日以继夜地操劳国事，一心想把爷爷打下的大明江山坐稳坐牢，可如今龙困于渊，眼瞅着……
“皇上，依臣之见，要不咱还是……”说话的人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但意思不言自明。
“皇上，降北万万不可！”趴伏在地上的一个人愤愤地拍打着地面，“燕贼谋反，大逆不道，天怒人怨，人神共愤，……”说话的是一个文官。他叫方孝孺，也就是一介书生。早年被人举荐入仕，得到了朱元璋的接见，但一直没有受到重用，直到建文帝登基，才任命他为翰林侍讲。
“那是，那是。”趴伏在地的几个人虽然应声附和，但声音都是小的可怜。
好几个人更是浑身瑟瑟发抖。
“你，你们……”朱允炆眼瞅着阶台下趴伏的几个文武大臣，只有连连摇头。且不说当年爷爷早朝时在这大殿里跪着的文官武将黑压压一大片，即便是昨天，这大殿上少说也还有百把十号戴着乌纱帽的人。可眼下，来的顶多也就七八个人，而且大都是只会纸上谈兵坐而论道的文弱书生。“平日里都是你们给朕出的主意，削藩，削藩，满口的锦囊妙计，治国良策。现在……？”朱允炆使劲拍打着龙椅扶手。早朝已经好几个时辰了，除了外面不断传进来的坏消息，台阶下本来就来的不多的几个曾经被他视为股肱的文官武将除了不断变换的词藻，一个个束手无策，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一个切实可行的锦囊妙计。倒是有人……
“皇上息怒。依臣愚见，”方孝孺擦拭下头上的虚汗，“北军来势汹汹，朝中……”回头瞅瞅身后的文武同僚，嗫嚅许久，“罪臣斗胆恳请皇上，不妨……”方孝孺还是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其实，自打燕王领兵围困京城，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也做了最坏的准备，但是这事能做不能说，特别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尽管剩下的这些人平日里都是皇上的最忠诚的“股肱”，可人心叵测，万一……
“方孝孺，难不成你也想让朕……”朱允炆猛地坐了起来，指指天，“天无二日，天无二日。朕就是死，也绝不做……”天上出现两个太阳，刚才已经有太监禀告了。但朱允炆不能……
“不！朕身为一国之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就是把这皇宫一把火烧了，也绝不受北贼胯下之辱！”朱允炆手指着空荡荡的大殿，歇斯底里地大喊。其实，降北，他不是没想过。但是，他深知：皇叔燕王朱棣是一个早已有野心，而且心狠手辣的家伙，即使他不削藩，迟早也会反的。如今燕王虽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但一旦他出城投降，等待他的不仅是皇帝做不成，恐怕连老百姓也做不成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罪臣该死。”方孝孺趴伏在地，连连叩头谢罪，然后直起上身，“皇上，罪臣就是一介书生，诚蒙圣上器重入朝为官，罪臣愿以全家老小性命报圣上知遇之恩，在所不惜。但皇上是真龙天子，……”方孝孺再次回头瞅瞅身后的同僚，话到嘴边还是又改了口，“但，天呈异象，倒悬的虹，岂不也是……”
“皇上，孙子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方孝孺索性站了起来，双手作揖，躬身走向台阶，“皇上，古人云：天无绝人之路，留的青山在，……”
不等方孝孺说完，朱允炆蹦了起来，龙颜大怒，“方孝孺，北贼都快要打进宫了，你还侈谈什么狗屁兵法，天无绝人之路，你倒是给老子指出一条路来。当初老子就不该……”朱允炆早已顾不得君臣之礼，挥舞着大手，破口大骂。
“皇上息怒。大敌当前，且莫乱了自家阵脚，”方孝儒走到离台阶一步之遥，停住了脚步，双手作揖，“皇上，车到山前必有路，路总还是……”回头瞅瞅紧闭的大殿宫门。
“皇上，皇上……”终于有人跑了进来。
“你，你……”朱允炆认出了来人是少监王钺。王钺是爷爷留下的一位老臣，也是他贴身的近臣。不过，自打三天前传旨出宫后，便失踪了。
“王兄，你可回来了。”方孝儒身子来回摇晃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离台阶只有一步之遥。眼泪潸然而下。
王钺楞了一下，并没有停下脚步，径自上了台阶，直奔龙椅。
“你……”朱允炆想挪动身子，但无济于事。
“皇上，……”王钺没有三叩九拜，更没有山呼万岁，而是躬身哈腰凑近朱允炆耳根，一阵小声耳语。
“还有这事？”朱允炆一脸惊诧，但眼睛里明显有了亮光。
“皇上，老奴岂敢儿戏……”王钺重重地点头。
“那，还等什么？”朱允炆猛地站了起来，大概是起的太猛，也许是困境中又看到了一线希冀太过激动，整个身子来回晃了几下。
“皇上，……”王钺伸手相扶。
“走！”朱允炆甩开王钺，大步下了台阶，顾自前行。
刚出大殿，一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宫女“扑通”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泣不成声。
王钺认出了宫女是皇后马娘娘的贴身宫女秀娥，脑袋嗡地炸了。定了定身，追问：出了何事？
秀娥哽咽半晌：娘娘归天了。
“……”朱允炆浑身瘫软。许久才嚎啕大哭。
秀娥瞅瞅王钺：娘娘归天前一直念叨着，龙困于渊，还有，直叨叨什么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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