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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承枝欢-> 第二十一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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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见面
- 午时。
燕家喂的猫儿躺在燕景枝院子里的椅子上头，懒洋洋的打盹儿，少女穿着一身红衣，貌美惊人，她在与自己对弈，棋输棋胜，是无解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输赢，时间慢慢过去，她却始终喝茶下棋，对周遭的一切都漠视的很。
马车旁。
戚萋还是蒙着一条素净的面纱，眼底情绪淡淡，叫人看不懂。她微微笑着，那双唯一完好的眉眼生的好看，温柔的很：“阿襄，那我就先出门了。”
夜禹襄似乎浑不在意：“一路小心，萋萋。”
只是，在马车远去了些时候，他眼眸刹那间阴沉下来：“给我盯紧她。”
夜禹襄弯起嘴角，那双自来风流的眸子此时布满杀意与寒凉，再也不见方才的温柔。
他倒要看看，戚萋在跟他玩什么把戏，又在做些什么事，他不能忍受一个女人比他聪明，在他眼皮子底下玩些看不上的把戏。
查出来，若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那正好可以借这些除掉戚萋。
一个连蛊都不会下的女人，也敢跟他玩心眼？
燕家。
燕景枝身后传来刻意为之的响动，她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平静的说：“你来了。”
戚萋挑起眉，平心而论，那双眉眼生的真真是惊艳人的，她似乎很是疑惑：“你倒不像那些北疆人，说话直白的很。”
红衣的少女忽然轻声笑起来，好像觉得这话很有趣似的：“襄王妃不也曾是北疆人么？”
戚萋眉眼间掠过一丝古怪：“你好像不怕我。”
燕景枝走了两步，戚萋比她高一些，她微微仰望着蒙着面纱的女子，眼底带着笑意，这种情势下还能笑得出来，倒很是少见：“王妃又不会吃人，怎么会怕？”
戚萋倒是也没客气，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问：“你今日约我来，是有什么目的？”
燕景枝的声音很是好听，此时开口说话，却生生透着一股凉意：“恳请王妃，同我下一盘棋。”
索性也不急着回去，戚萋还真应了话，坐下来，重新摆棋，开始下。
约莫半个时辰，少女的笑声像是银铃，志得意满。
“你输了。”
燕景枝推了推棋盘，指尖捻起一粒白子，随即扔进棋盒。
戚萋真心实意的说：“你下棋不错。”
燕景枝却没有就此揭过，而是意味深长的说：“这人活着，也像下棋一样，走错了几步，哪怕后面费尽心机，也会满盘皆输。”
她把黑色的棋子一粒一粒扔回棋盒，语气漫不经心：“反倒是最后，若是尽力一搏，有可能会绝处逢生。”
绝处逢生四个字，被她咬得很重。
戚萋弯起眉眼，语气平静的说：“燕姑娘，开门见山的说吧。”
她呷了口茶，茶是清茶，苦涩却回甘。
燕景枝站起身来，她似乎思忖了半晌，缓声开口：“王妃想不想离开襄王府？”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戚萋忍不住放声笑起来，燕景枝喜欢清静，住的也不是靠近爹娘的院子，她笑起来也不会引来别人。
红衣长裙的女子此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笑声平息下来。
戚萋凑近她，扬起了面纱。
她的动作利落，让人始料未及，但那张面目可憎的容貌露出来，戚萋想要从燕景枝眼里看出点什么，却意外的发现，她很平静。
没有畏惧，没有惊讶，没有厌恶，没有恶心。
只有平静。
没有意料中的惊叫声，她觉得很是无趣，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本王妃为什么要离开自己的府邸？”
戚萋漫不经心的勾动着玉镯，冷笑一声：“燕姑娘也看见了，我的脸已经毁了，除了襄王府，还有谁愿意要我？”
“王妃只想为了一个嫌弃容貌，妻妾成群，只是贪图权势的男人活吗？”
少女声色清冽，却字字句句扎在了她的痛楚处，戚萋厉声喝道：“你放肆！”
燕景枝却步步紧逼，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戚萋面前，弯腰看着她，疾言厉色：“我放肆？家中权势无双，却不看重亲情，只把你当成一颗棋子，襄王爷在你的辅佐下，权势滔天，面上对你尊敬，背地里却嫌弃你是个毁了容的丑陋之人，巴不得甩掉你，找一个不会丢脸的王妃，代表西域的面子出席各国。”
“戚萋，你甘心吗？”
戚萋猛地站起来，指着她：“燕景枝，你信不信我出去派人把你抓起来，给你下蛊，让你生不如死？”
少女轻蔑一笑，她拔出剑扔给重新蒙上面纱的女子：“我就在这，你敢杀吗？”
冷不丁听到自己说过的话，墙外目光平静的谢冀承，也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燕家的姑娘，真是有意思的很，就是这照搬的能力，也是上上乘。
戚萋指尖颤抖，她缓缓拿起剑，面前人就站在那里，眼神冷漠，没有一丝动作，见她拿起剑，反倒愈加不见惊吓之色。
她真的就站在那里，等着自己来杀。
戚萋走上前，拿着剑指向燕景枝的脖颈，只要再往前一寸，就会刺穿她。
小五忍不住动了动：“主子，我们要帮她吗？”
谢冀承漫不经心的靠在那里，唇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小五，她不会让自己死。”
青年笑意漠然，似乎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看戏吧，别惊扰了戏中人，免得怪罪。”
燕景枝还是那副神情：“王妃，到底动不动手？”
剑拔弩张，两相对峙。
无数场景出现在戚萋脑海里，夜禹襄的厌恶，姬妾成群她的沉默，只能在背地里对那些姨娘动手的心酸，其他王妃若有若无的嘲弄，家族对她的不闻不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戚萋的手一松，剑应声落下，却被一只素白的手稳稳接住了。
红衣女子影影绰绰，嘴角弯起一个冷淡的笑：“看来王妃不敢动手。”
却见戚萋笑起来，坐下了。
“说真话的人，我可舍不得杀。”
她捻着手上的玉镯，挑眉看向燕景枝：“你想要什么？”
燕景枝顺着她的话，笑盈盈的看着她，却答非所问：“王妃说，这副容貌没有谁愿意要了。”
“敢问王妃，人活在世上，是为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