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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车行风雨-> 第六章、当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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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当班
- 一九八五年,狮城镇还未升市级前,新建的汽车站就投入使用。
国庆节前一天,于民象往常象往常一样拎一罐煮好的早餐去上早班。几位同事会客室已有几个人,有三个人是他不熟识的,他这组多了这几位同事。
早班会后,于民利用还没发车时间,沿着一字排开一十三个停车位对应的上车检票口巡看指示牌。位于最末的一个检票口悬挂的指示牌是温陵市,这条经过县城五店市到温陵市线路上的站点最多,人也最多,用川流不息也不过分。透过栅栏往候车室看,靠这一检票口的三排座椅坐满人,外边还在站着不少。
于民走进服务处,陆丽英笑着问,怎样,新车站够气派吧!王秉章道,你们女孩子最值,住站里最舒爽。可怜我们这些通勤男。陆丽英笑道,女孩优先“唛”。好了,别废话,马上就要叫各线路旅客上车了,各领各的“活儿”开始干活!
陆丽英叫住于民,让他先去检验温陵市线路的专线车。这条线每二十分钟一趟车,跨两个县市线路不长,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平均二公里就一个停靠点。这样的线路,检票员既要对时间又要对站点检票,这工作量挺大。于民笑道,“好机会的”让我去。陆丽英道,我也要去,那条线最少得两个人才行。那边还有俩退休留用的协助维持次序。也不知那条线哪来的那么多人。于民道,客人多很好啊,我们的客运任务容易完成。陆丽英道,他们货运的闲死,我们客运的会“累死”。
检票口一开,人就往里挤,于民被拥挤的人群从检票口挤入走廊还跌个踉跄。那些把上车走廊与候车厅栅式分割的栅栏,空隙恰好可以让人侧身挤过,候车厅里的旅客鱼贯的从那儿进入上车走廊,挤进来的旅客走向于民那儿检票,但有几个人不去检票,直接在停车场寻找车辆。陆丽英一边引导检票旅客上车,一边维持秩序并喊道,时间没到的别挤,没检票的不要上车。你们这么挤,小心小偷惦记。人群还是不予理会,陆丽英只好跑到车门再查验一遍票是不是检了。
于民和陆丽英走回服务处,迎面遇上贾丽真和蔡丽花一道走进服务处。贾丽真拍了王仁福肩,指着蔡丽花对王仁福说,她要去温陵,这个人“交代”你,等下给解决一下,该买票还是得买票。
在王仁福的眼里,贾丽真的积极是有目的的,老站长时,车站没有副站长,她努力表现希望被老站长推着当副手。老站长为建新车站,基建车站两边跑,很多时候就把站里的事交给贾丽真去做,贾丽真她处理事情都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做派。关荣钟来做正站长后,贾丽真有一段时间不那么积极了。新站长部队转业对业务不熟,又迟迟不见有副站长来,她又有积极劲了。于民调到站里来后,印象中于民和老站长关系密切,谁对于民都有一种他有可能当副站长的预感,但一段时间下来,于民好像也没与老站长走很近,但于民与老站长的关系有多深,他们都不是太清楚。那次开会,贾丽真举例时提到于民让人感到不一般。
王仁福回道,“交代”于民就好了,今天他是专线的。贾丽真道,交你放心。
这时,李永福拿着一双拖鞋进来,问,王秉章?这双是他寄买的。他刚要把那拖鞋丢桌上,贾丽真说声看看,接过来,道,很漂亮,进口的,哪买的?帮买一双四十一号男的。李永福回道,旅客托运的,再来托时帮你吩咐。贾丽真再次要王仁福帮蔡丽花解决去温陵的事,便走了。王仁福看了一眼蔡丽花对于民说:等一下检票给上去。于民回道,不是说叫她买票吗?买票了谁都可以上车。王仁福道,她带来的,就知道是想揩油的,还买票?于民回了句,她交代你又不是交我。于民随则走出服务处。
蔡丽花拎着坤包坐在长沙发上,眼睛瞪了于民的背影道,那次被他害得断了卖鱼那条路他还这么嚣摆。六角多钱的车票不是出不起。不像他拿人家的二个计算机,钱还不给人。再一说,我(的)华南也算是你(们)车站的。
陆丽英并不清楚陈华南是不是车站的人员,只是看他常常来检票、维持秩序,和车站人员挺融合也很热情,站长和贾丽真经常要他做些车站的琐事。他有来,恰巧又碰上旅客人多又没人检票时,她陆丽英也会科派他去检票。陆丽英道,于民不是那种拿东西不给钱的人。丽真交代仁福,仁福会带去坐车嘛。蔡丽花道,问他本人最清楚。
于民拿了本路单进来,把路单递给陆丽英道,郝师傅的去温陵。陆丽英要蔡丽花跟着去。于民说有票也要去排队。蔡丽花看着接过路单的王仁福。王仁福放下路单,带蔡丽花从驾驶室那边的门上车,要她找个位坐。
于民检票后到服务处填路单,开旅客凭证单,王仁福要于民在路单上多加一个免得路、单不符。
于民把路单交给随车售票员,刚到服务处,郝师傅跟在于民后面进服务处怒气冲冲道,超载他不走。他把路单摔在桌上,道,开旅客凭证单是你们用来控制驾驶员,怕驾驶员多记人数。今天倒好,有无票的,开的旅客凭证单人数却对得上,要不是超员我让跟车的查票,你们这种欺上瞒下的做法是要让跟车的死?
王仁福拿起路单把郝师傅哄去开车。
这时,有个男子满头大汗的边跑边喊,于民啊。于民闻声走出来,差点撞着,一看,是王文峰父亲王明德。王明德一边撩起上衣的衣襟擦汗,一边气喘喘的大声喊道,于民啊,这下你一定要帮忙了。于民忙问,买票?去哪儿。王明德把那擦汗的衣角当扇子扇起来。道,你能不能帮放车?
汪芳玉闻声从广播室看,大声小叫的是以前人力车社那个载客的车工。以前常见他进停车场拉客,常被老站长驱赶。她对王明德印象深刻的是,那年,她刚进车站,在一次装行李中,她提起一件不知打铁匠的担子还是补锅匠的担子,上梯子中连人带物摔下,恰巧王明德进来见状扶住她才没摔伤。
王明德早年是赶马车做运输的,后来把马和马车卖掉,买了一辆营运的三轮车参加人力车营运社。社里有人说他好好的兽力运输不干,换这“人力”还跑不远的营生。他在工友说多的时候才会叹气说一人不知(另)一人事。人力的三轮车、二轮车的生意很不好,除了极个别跑镇里的,只有跑附近的乡村和邻县。路途远的客人多,但这人力的跑不来也跑不过烧汽油的,只有那些客人少的,跑汽油的不跑的才有这些人力车的去处。做这营生的还不少人,所以还得起早去社里排队揽生意,排前面的才有希望多拉载多赚钱。这僧多粥少的场面,有时是排一天都没等一分钱的收入。王明德见有人开起三轮摩托载客,他也借钱去学开三轮摩托,买了辆摩托车跑起运输。
汪芳玉本想走出去问问,见他找于民便退了回来,心想如果于民解决不了自己再去帮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