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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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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民第二天早早的来到王联友的联运站,于民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会那么早就来这,联友联运站的门还锁着。

于民他坐在门口,望着对面的车站,那自己曾经为它流过汗水的单位,现在却彻底与之绝缘。想想这,咳,他叹口气站起来,心想,要不趁这还没开门,这一排临道的路还是临时搭建的石板屋,整排房子除了这间联运站外全是服饰店。他想不如先走走看看,熟悉周边的店家,或许还能找到一家更适合做的店家,便站起来毫无目标的走街串巷。

于民走进一条小巷,这条巷只容得一辆手扶拖拉机通过的路面。他想,这条巷虽然离车站南出口处不远,估计不会有什么人会在“黯街僻巷”开店做生意。正想退回去,一阵喧哗声从一家开着的房间传出,叽里呱啦的喊什么。于民感到好奇,抱着“凑热闹”的心情走去看。

陈华南正指挥几个人把几件大件的布包推到另一边,把移开后留着的一包剪开。陈华南一边喊小心弄一边叫快点弄开,要他们分门别类的分开捡,同类的丢在一块。该送店的送店,该留下留下让人挑的留下。有个人从中间走到陈华南面前,把手中一件西装递给陈华南,陈华南看了一眼吼道,这么明显还要拿来问个屁。扔掉它。扔出门外的西装恰巧砸向于民,于民唉一声急忙一闪,一瞧,那衣服有很明显的已干了的一片湿痕迹。于民,拿着衣服走进去。陈华南回头见是于民,便问,什么事。也想挑衣服装装门面?于民道,把门店开在这?陈华南笑道,我在你眼里商情是那么差的吗?“老渣麽(老婆)”开的服装店。店铺租太贵了,外面那临时搭建的,不安全的竹厝阿(竹棚),一个月的租金得万把(多)块钱。他骂了句,道,那些人以为人家做生意是在“鼓(挖)金”(俚语,原指挖到金就能用那么容易。),房租也要半万钱。这小巷,一到时间,也是车龙马水的人货。今天你怎这么早就出来?于民回道,想去联友的联运站做工。他问这是旧衣服?陈华南不置与否。他喊:王筱牛,叫你挑的西装有没?这时有个小伙子拿了几套西装递给陈华南。陈华南拿着西装道,这衣服多漂亮,“正港(正宗)”牌子“衫(衣服)”你家于华星也会找我要几件。于民见那人有点脸熟,好像哪里见过,便道声你忙离开了。

于民走回联友的联运站的路上,两旁的店铺已有开了几家,离联友联运站还有几家店面远的一家店也开了,它没已开的店铺那样把货摆出店门口。于民临近那店面时看了店面上的招牌,招牌上写“捷达联运站”,他走近店只见一女坐在桌前写什么,心想,联友也不一定需要人,这儿只一个人做事,应该还会要人,便走进去问:还要招人吗。那女人抬头后,两人顿时惊愕地:你。于民随后道,你不在车站做?汪芳玉笑了,道,你走后车站也“四分五裂”,承包的承包,吃大锅饭的还吃大锅饭,跟不上这市面。车站的货运零担,陈华南也赚不到钱,他自个办这邀我来做,开的工资比车站的工资多好几倍,当然出来合算。听说你混的不错。于民摇摇头道,做工还没着落,想问这儿还要人不。汪芳玉哼的一声道,没人向你借(钱),免掩盖。这时走进人来问他们的托运计划批了没。有个女性见于民,问,于民在这做?于民回不是,他正找呢,联友曾要他去帮忙,他见这已开门,先进来问问,这不正要去看看。说声丽芳你们忙,便离开。

于民走出“捷达联运站”,到联友联运站。联友联运站里冷冷清清,屋里一边放着一块办公桌一把椅子,里面放茶桌椅。王联友坐在茶桌旁优哉游哉的边吸烟边喝茶,办公桌前的后生家沉迷的玩游戏机。于民刚到店门口,王联友立马站起来拉他进去坐下泡茶。于民刚说明来意,王联友表示欢迎并说他前几次到车站联系车没见到他,以为他调走了。于民说,上吊没去,王联友说,上调怎么能不去?他知道帮于民落实调回狮城车站的站长调动地区交通局当局长,他以为于民与他那么好也会跟随调去地区交通局。于民告诉说,那是山区那领导的战友,跟自己不是很熟。王联友笑道,“半脸相熟(一点认识)”也会“一眼相乜”(熟悉好办事)。王联友告诉于民,他的客运车,省内的几个长途的准运许可证有了,区间的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办不下来。他要于民帮忙解决。于民认为,长途的能办下来,短途的不会不好办,王联友赞同于民的看法,他这几天还有一些事要落实会离开这几天,要于民帮忙照看,还要他明天或后天去市交通局办把那县市区间的短途客运证给办,他喊了沉迷在游戏机的小伙子,要他告诉于民一些站里的业务情况。他对于民说,这家伙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叫吴吉,初中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他说他要攒钱了,不要读书。

于民埋头填报明天要填报客户的铁道托运单。吴吉“科派(指派)”于民做报单后说,他每天下午押货托运,第二天还要办托运累死了,今天好不容易有帮手,他要好好眯一觉,说完转身走进套间。

这时,有个人跟着一辆驮着两件捆的很结实的东西进店,问什么时候有去石家庄的?于民问吴吉,吴吉要于民看墙上贴的时刻表。于民让客户填托运单。于民了解了这男性客户姓邢,家住石家庄,工厂效益不好倒闭了,信了去绥芬河做生意的朋友的话,借了些钱,第一次出远门来狮城采购服装准备去绥芬河卖的。他办完托运,第二天坐车回家等货到再转运。

于民忙着给刚才那二件货写托运号、站名,突然被背后一个轻拍吓着。他一看是老同学,忙让坐喝茶。

老同学王丽芳原是隔壁班的学生,本原也不是熟悉的同学。那年,初中二年段组织组级到海港村镇春游,学生对一些停靠在港口的船只稍微停顿观看,大部分的人赶着去看海。学生分散在海滩,有的在海滩捡贝壳,有个别的偷偷溜出圈,趟过浅滩登上不远处的礁石眺望什么的。

突然,礁石那边人群骚动,有人喊有人落水,接着有个人从礁石上走下去。海滩这边有个身影箭似的冲向出事的海域,游向外海。朝出事海域游去的是于民。不久,于民拖着女生游回来,他把落水的王丽芳抱到海滩抢救。事后,老师了解事情经过,有同学说见陈华南在王丽芳旁边。陈华南先是说他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撞到的。后来又坚持是看到王丽芳走在悬崖边有危险没拉着,她已掉下去了,再后来他走下礁石想救她,就是自己不会游泳没敢下海救。

自那以后,王丽芳经常会找于民,一起到图书馆看书、学习。王丽芳和于民象兄妹一样,形影相随。

王丽芳与于民不在一个乡镇,也因随着环境的变迁,他们读完初中后就没再相遇过。于民调回狮城车站后不久,一天早上,于民带旅客上去蓉城的车,于民低头检票,当王丽芳拿票让于民检时,一个冒失人直冲到于民前面要于民检票,王丽芳手中的车票被撞掉并被踩上。于民看冒失鬼递给的车票,告诉冒失鬼他的票是下一趟的。王丽芳见车票被撞掉,于民还接过“蹿队”人的车票,正想发火。于民在那人离开时捡起王丽芳掉下的车票,检后递给王丽芳时,两人都怔住了。

这天,于民让王丽芳坐下喝茶,并问她怎么会知道他在这。王丽芳回答后说她今天去他家找他,才知道他今天到这来上班。并说,没工做为什么没找她。于民笑道哪里去找她。她说不是告诉过他了吗并说,现在就可以了,可以打电话了。接着把电话号码写给他,道,有电话多方便,你家也装一个。于民说“没有(东西)生吃,还想(东西)晒干”(俚语,意指不敢奢望)。何况没什么必要浪费钱,装电话还让人家指后脊梁。王丽芳把自己身上的传呼机摘下来给于民道,这个给你就不要怕人家指指点点。于民问她这是做什么。他不需要。王丽芳说不需要也要,这是传呼机,人家找他可以呼他。说如有人找她就把她的电话号告诉他。接着她说她有一批货发去昆明,她的货急着给客户送去昆明赶趟出国的。于民知道王丽芳把话岔开,她为了支持他吸收新客户,特地来这家托运报单。他说,他一定尽力争取批下来。接着把登记本拿给她。

正当于民埋头与王丽芳写登记时,陈华南带着王筱牛怒气冲冲的冲来,王筱牛上前对于民猛打了,王丽芳见不对径,一把推开王筱牛喝道,欺人太甚,登门踏户打人,还讲不讲道理。王筱牛带有侮辱性的蛮横道,你于阿民“死蟳活鲎”(俚语“死蟳活鲎未死先臭”意指声名狼藉),不怕你们母阿子多人,到大路上比试比试。

陈华南闻声见人,见是以前隔壁班的同学又窥见路旁一辆‘大功率的丰田’牌摩托车,他心想,女孩子做什么生意,也跟有钱的男孩子骑这车来飚。他拉住王筱牛对王丽芳说,你也别怪王筱牛生气,他于民走不久,那综合办的就来查,那可是全部家当,还让人活吗?陈华南用有威胁的语气道,做人别做太绝。都在一个屋檐下,我们不能活,你能活得潇洒吗。说完扬长而去。

王丽芳抚摸了于民的脸说,什么事得罪那人和陈华南。问他头疼的厉害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别落下脑震荡。于民说早上这店没开,他随便走走,差点被他们丢弃的衣服砸到,走进去见他们在弄衣服,没说什么呀,谁知道怎么回事。并说,他没事,让她有事先走。王丽芳说她先驮他上医院。于民说没事。他要王丽芳有事先走。王丽芳说,有事再联系,要不她说先走,便走出去跨上停在门外的那辆红色的“名剑”摩托车。

下午,吴吉要押货去火车站,他看了一眼屋里的货,道,真有女人缘,来了女人还“引”来这么多市场货。他要于民造单,他到仓库去让装卸工来拉货回去。

黄昏时,于民埋头整理填写今天收的货,逐单核对。这时,早上来办托运货到石家庄的邢先生,满脸忧愁的走进来,要于民帮他。于民问他怎么回事。邢先生简单的说他遭人骗,现在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

邢先生办完托运回旅社,后来感到无聊,走出旅社到处逛逛。从一条不算热闹的窄巷走回旅社,巷的两侧也有店铺开着,窄道上行人三三两两。这时有个人腋下夹着一包用报纸包着的东西从他身侧擦肩过,匆匆而去,他身上掉下东西也不知道。邢先生喊他东西掉了他也没回头,邢先生捡起来解开看时,旁边有两个人围上来看究竟,刚露出一角面额十圆钱时,那两人半架着半裹推的把邢先生带带一条小巷。他们打开那包看起来是刚领出的钱,那两人争着要分钱,其中一个说快点分,等下围上人来分更少了,另一个问邢先生身上带多少钱,有四五百块,就给他俩分,这一千块归邢先生。邢先生这时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把身上的五百圆拿出来给他们。邢先生见那两人快速走后,自己也赶快回旅社。邢先生到旅社后关上门,把那捆钱解开,——傻眼了,除了前后两张十圆的钱外,全是边沿做过手脚的白纸。这下完了,买货只留下那要买回家的火车票和吃饭的五百圆的钱,换回这二十块怎么回去?他在旅社里急的团团转,在这举目无亲,去哪里找帮解围的?他急得在原地转,最后想找联运站于民,向于民借钱回家。

于民这时候也“身无分文”,他自己原本在身上也只放几角钱的,现在刚找到,那几毛钱也是备着吃饭用的。可人家出门在外,遇上骗子被骗光钱回不了家找上自己了,又不好说不借。邢先生以为于民不相信他,道,货在他站里,他才敢大胆求助。他要于民不用担心,不相信的话,他到家汇钱来再给他发货。于民并不是不相信,而是他身上确实没那么多钱,他走近一个装卸工身旁小心翼翼的问他借钱,说等领钱就还他,那人白于民一眼道,你开票的人会没钱?先用了再跟头家借还不就得了,死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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