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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盯上
- 隔天，于民上早班不久，贾丽真也象往常那样来到客运这儿帮忙检票维持上车秩序。
早上，所有的班车都已发送完了，客运停车场没有客车停放。在这没有班车的时候，于民把票剪往桌上一放，走出服务处刚好撞上贾丽真。贾丽真问他做什么去，回道准备吃早饭。贾丽真哦一声，说，你那批货放在火车站仓库没走。于民问怎么会这样，不是说计划批了才送的？他还等那货主收货汇款领工钱呢。贾丽真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上面有规定，拿工资的不能再做第二职业的。于民说，是帮忙的，不是他的什么第二职业。他说是他妈妈给王家加工赚的工钱。贾丽真说她只是提醒别无他意，顺便让他告诉王丽莉，让她重新提交托运计划单。
贾丽真接着问是不是还带来吃？听于民说回家吃，心想这人也真够老实的，就不怕脱岗扣钱？她说，那么节俭，准备聘金讨老婆了？别虐待自己，有时也该换换嘴（口味），改善改善生活。站外那摊花生汤摊不错，既改膳又省时避免扣奖金。于民哦了一声笑道，没“趟（能）”生吃那“趟（能）”晒干（俚语意指收入不够支出），还想娶“虎（俚语称老婆为“某”，这里借谐音强调讨不起）接着问是哪一摊的花生汤摊不错。贾丽真说就是他请站长帮找摊位的那摊，摊主挺好的。于民说那就是随车售票员王碧云家的。他硬着头皮跟贾丽真走出车站，过公路到一排搭简易竹篷，找到一个卖早餐的摊位。
于民让贾丽真先装，贾丽真把自己带来的口杯递给吴英莲打汤，于民他要一块算账，贾丽真不要于民替她付钱。于民接过吴英莲递给的花生汤。在一旁的贾丽真已经喝完了花生汤，她把里面还有花生片的口杯递吴英莲说给加点汤。或许她也觉得在同事面前怪不好意思，自言自语，不就多一点水嘛，没多大的事。于民心想，花生汤花生汤不就是卖汤吗，一角钱的花生汤还加汤，真是的。他装着在看路上行走的人、车，没见到这事听到这话，若无其事的喝汤吃油条。
于民回服务处，汪芳玉走过了，唬着脸对他说，这个月的奖金你得出。于民愕然，问为什么。陆丽英在一旁说，你的事被盯上。说吃早饭就吃早饭，嗯啊就行了，还要说得“有一支柄拿（说得那样清楚）”。汪芳玉道，上班时间还回家去吃饭。全组扣奖金，不该你出？王仁福好像有意“臭头挖锅（揭帽）”旧事重提，道，有事离开一会都不行，回家吃饭的时间不会短吧。王秉章道，别说了，大家不也是需要时间去吃饭的吗，不是还要一个半小时才有车来。现在这段时间又赶上修路，车来的时间拖更长。汪芳玉道，问题是头家（领导）要不要这么看。陆丽英这时劝道，别让于民伤心了，我相信头家不会那样没人情味。各忙各的事去，车来又有的忙了。
候车厅里车站的广播播放的音响歌曲压过喧哗声，有客人时不时隔着栅栏墙、检票口，朝服务处大声喊问，温陵、五店市怎么没发车，什么时候走。车站外面隐约传来“温陵、五店市的马上走”的吆喝声。有几个人跑到服务处，责问这么久不发车，被劝回候车厅。
陈华南跑来问是不是没车。陆丽英问他是去哪儿，陈华南说去温陵和五店市的，不是每隔十分钟就有一班车吗，已经两个多小时还没见发一班车。陆丽英回说你又不去，就是要去，自己也有车。陈华南突然走到温陵、五店市专线的候车检票口，朝客人喊，去温陵、五店市的马上走。
候车厅里的客人涌向检票口，硬生生的把门给挤破，涌入的客人四处寻车，追着陈华南问车在哪。陈华南高声说，进不来车站，在外面。不管长短一个价，去温陵的票价六角五分一个人。于民追过来责问陈华南，陈华南不理会于民，自管自个儿与客人讨价还价。周围的客人纷纷议论，认为价格可以接受，怀疑车能立即走。陈华南说是面包车，一二十个座位，坐满就走。这么一说，好多人跟着走。
温陵、五店市这条路线特别繁忙，从早晨六点开始到下午五点，每十分钟一班四十座的客车，始发班车几乎没有不满员的。陈华南曾经在车站做事，现在又经常在车站转，把这看在眼里。他开旅游公司申请的线路牌，首先抢占的就是这条线路的线路牌。用旅游公司名，包公家的来跑长途。他说，降低运营成本和风险，稳赚不赔。他在客源不足时经常直接在候车厅对客人喊叫去向。于民向站领导反映，那天贾丽真恰好在一旁，她认为于民小题大做，站里的领导认为陈华南这么做不会拉下站里营收额，大头小头都这么认为了，其他人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会去管了。
这天，于民还是没忍住，他上前去与陈华南理论，陈华南回道，你们的车没来，我有车要走。重要的是我的车费贵而人客愿意坐。又没强买强卖。如果我把人硬架上车，你发表不满还情有可原。没，滚一边去！
于民无奈的往回走。这时，车子一部接一部的从那条最近才通车的出入口进站。于民赶忙去招呼被陈华南带走的客人，那些人也有折转回来的。服务处的同事见车子鱼贯驶入停车场，各辆车的上车处边都聚集一些人。陆丽英急忙让组员分别去劝客人返回候车厅，然后再按步就班的按班次检票。客人并不理会，这么僵持一段时间，于民找陆丽英说，车全到，估计人是能随车走的完。陆丽英说，好，组织一下分车检票。大家一起动员，客人就是不理睬，依旧把在各车车门旁。温陵、五店市这条路线往返班都走不了，连其他路线的也发不了车。
在服务处的司机也不耐烦，郝师傅喊道，前面走的都是没到五店市的，还有那么大段放空谁给油费、出车费，，你们没任务，我们的任务怎样保证？你们车站干什么吃的？前几天也是这样。就这么耗下去，还要不要走？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王秉章嘟噜道，这几天乱成一锅粥，大小头家全不见了，以前常帮忙的也不来了。王仁福搭话道，客运的事，头头也不会擦屁股的。其他车次仍旧按时发，这可把去温陵、五店市这条路线的客人激怒了，不管是不是那趟车的，就是不让检票。陆丽英让汪芳玉先广播，叫王秉章去检票，其他人维持秩序。于民说，外面的票价比我们的票价高一倍，客人能接受。于民接着说，温陵、五店市这条路线虽然是跨县区，和其他地方比也算公交路程，公交的的票价按段分段计费，我们也可这么办，分五店市段和温陵段两段，按段收费。这段时间又是修路，车分流走节省运力时间。司机们听了觉得很好都支持，其他人也表示可行，他们协助维持秩序。
陈华南的车也走了，他来到服务处，想看看于民他们会怎么应付这些客人把车发出。他听了于民的建议，心想公家这么做，他的车不怕坐不满了。他脸带微笑离开，把这消息和那些他雇来的招呼客人坐车的伙伴分享。他没事走进货运办公室，把这事告诉坐在办公桌边看报纸的贾丽真，贾丽真仍旧看报纸，并不理会。
客运这边，陆丽英他们很快把客人说服，许多人觉得许多东西没什么公家的价格，目前也只车票没变动，只要能快点走，多一两毛钱不算什么。车场上的客人很快的减少了，最先几部去五店市的车回来了。
第二天，温陵和五店市这条线，不再按路线上的多个停靠点出售票了。票价按温陵和五店市两个站点出售票，不到五店市的按五店市票价买票，过五店市不到温陵的按温陵票价买票。车票也不编座位号了，有位就坐，没座位的不坐愿等下趟的也视为不过期，只要没剪洞，当天票当天整天有效。客人也不在候车厅候车，直接在停车场按二站点分开排队候车，车来了满员就走。
这以后，客人没刚开始时那样不满和躁动了，客人买票后自觉的按临时摆放的指示牌，有条不紊的排着队候车。让人头疼的温陵和五店市专线客流，终于使行车服务处的人员少烦恼了。温陵专线这条线路的客人不再挤进停车场乱窜，上车拥挤无序了，司机、客人非常赞赏。
王仁福本也不理温陵专线这条线路的客流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这天不知怎的对王秉章说这事是于民的好建议就列了列嘴道，芝麻事有什么好嚼，小心碍了牙齿。王秉章笑道，能不说这个点子好吗？客人满意，司机高兴，票房卖票简捷明了，检票也能减少近视几率。皆大欢喜。王仁福别太高兴。正说着，贾丽真走过来问于民在哪儿。王秉章说去检票。贾丽真要于民去站长办公室。贾丽真走后，王秉章问王仁福这是怎么回事，王仁福摇摇头。
陆丽英走进来，抱怨道，不行就叫停，不叫停还要处理人家，什么道理。王秉章问陆丽英是什么事让她生气。陆丽英说不就是温陵线路只按两个站点卖票的事。王秉章问处理哪个人家。陆丽英把要处理于民的来龙去脉讲了，并说已让于民去候车厅专职卫生、扶老携幼兼检查危险品、走私物品。王仁福说这要怪王秉章，天天叨念，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