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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乱
- 许小天奶奶去世当夜,静候许久的徐清峰座下首席大弟子云段,默默带走了许小天。师父有云:“虽受人所托,但也是他的机遇。山上缺个打杂的,先领来锻炼锻炼。”
云段心性沉稳,一心问道。因此早已计算好下山与回山的时间,在等待许老太天人两别之时也未有丝毫懈怠,许小天的长情他尽皆看在眼里,仅仅有一丝触动罢了。
心念通达:“儿女长情终会是过眼云烟,当不闻不看不思不动。”
于是,一心向道的云段师兄第一次未充分考虑旁人的感受,带着口干舌燥,吞津充饥的许小天回到了徐清峰。
许小天看着云烟雾绕的亭台楼榭,渐渐熟络起来。
弟居处,许小仙围着竹屋转了一圈,搬来板凳:“仙师坐!”
洗好布巾:“仙师擦把脸!”
找了个空碗:“仙师来喝水!...”
指了指蹲在地上画圈圈的陈有石:“仙师,那黑脸小老弟也要住这吗?”
看着胳膊都被拽肿的许小天抿着干裂的嘴唇毫不认生的忙前忙后,云大师兄心里有了一丝触动。心想:此子修仙资质尚未可知,打杂资质绝对是物尽其用!师父终究还是师父,我当好生照顾一番。
云段听罢正了正身子,将擦脸的布巾搭在一边:“小天,不得无礼!那是我徐清峰正式弟子陈有石,待你拜入师门,他就是你师兄。”
“师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便知是师父弟子!这长相当得起汉子这两子,师兄好!”
陈有石扔掉小树条,豁然挺直了胸膛:“师弟,以后我来罩你!...大师兄,你椅子上搭着的可是我擦脚布?”
云段:“...还是算了吧。”
次日许小仙拜见侃为,正式走了过场,入了端仙门。侃为传其纳气吐息之法,每月查其修炼进境,待得修习圆满后会传其下一阶功法。许小仙第二次知晓了“仙师”这个层次是如何的了不得,第一次是在云大师兄拉着他“轻功水上漂的时候”,但据师父所言,那不过是刚入门的“功夫”,真正的仙师能腾云驾雾,翻天倒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许小天也第一次知晓了练功的境界,无非就是蕴灵、练气、归田、抱一、守元、分神、化界、成仙等,大师兄修炼了四十余年,大约在练气四十九层的阶段,每个境界九十九个层次,进境也不分先慢,有人稳扎稳打,月月一个小层次,很是开心,也有人数月困顿不前,睁眼就是一个大境界,更是开心。
若干年后的许小天感觉自己是介于稳与困顿之间,稳到每一个小层次仿佛又被分了九十九个层次,困顿到数月无进展,茅塞顿开间再前进一个小层次的小层次,就很苦恼。
侃为作为师父的却很开心,不止一次的与其他峰主卖弄,言语间许小天多么的勤劳顾峰,院里院外井井有条,就连圈养的五花鸡都肥了很多。
这无形之中会传染给师兄师姐,于是“徐清峰,许你一生”名声四起,凭借其过人的服务能力得到了众门生的一致“认可”。
许小天却越发的受伤,就如同吃韭菜包子比谁牙上粘的叶儿大一样,让许小天捶足顿胸,谁又没在黑夜里憧憬当一个强者呢?
于是压力就是动力,起早贪黑修炼不赘的许小天,终于还是在修炼十二年后决定去陪奶奶。
在他入门第七个年头上,师父外出历练带回来一五岁女童,此女凭借水汪大眼,婴儿小肥俘获了所有师兄姐的心灵,许小天自然也不例外。
平日里毫无间隙可言的许小天,挤出为数不多的闲暇时间“指导”小师妹修炼。
但好景不长,在其师妹入门的第四个年头上,许小天感觉到山一般的压力呼啸而来——“按此,师妹的修为不日即赶超于我,可如何是好?哎~就连陈师兄那憨憨都比我高了近三十个小境界...”
许小天蓦然想起了陪奶奶在镇上生活的日子,那年他六岁,因镇上不知何故人生嘈杂,火光冲天,如此凶相一般人都躲闪不及,生怕被平白无故的夺了性命。但许小天无畏,还有点好奇,奶奶眼神不好,从小到大更是从未限制过小天自由,让他一不小心混进了骚乱现场。
许小天回忆当时人马蹄乱,刀光四溅,有人不甚丢了一袋包裹,他捡起就跑,当时人人自危,竟没人去在乎一只小鬼。
后来骚乱被王府平息,对外号曰“惊山马贼之乱,十余人束擒,另有二十余人斩首示众!以敬惊山神”。
许小天不管那许多,捡来的包袱里除了一些不中看的小玩意,就是一堆小碎银子。许小天那次与其奶过了三个月的饱日子。
“足以致命”的经历却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这心思深深扎在了许小天心里,此时已然萌芽,暗道:“我已愚钝至此,不破不立!”
恰逢此时山脚下一小镇骚乱,小镇名曰泉石,临近仙峰,景色天成。端仙门脚下,无论如何也当受仙门庇护,谁又有胆子在此骚乱呢?
但蹊跷之地就在此,有上山求救者,言语之间已是死伤无数。
端仙门许久不曾敲响的小警钟,豁然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