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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相得 教学相长
- 三十二师徒相得教学相长
论资格，在轧钢厂比孙本铁资格更老的还真不多。老爷子解放前就进了厂，干的就是钳工工作。一干就是一辈子，算是把一辈子只做一件事落到了实处。本来他有一个儿子，很早的时候就因故过世。这件事儿对老头打击很大，坏脾气也是那时候落下的。几年前老伴儿也离他而去，家里就剩了他一个人，性子变得更加孤僻，更加不好与人相处。其实他两年前就已到了退休年龄，厂里却不愿让他离开，在钳工这一块，他的技术和经验轧钢厂暂时还离不了。老爷子回去也是一个人，就答应留下来继续发挥余热。厂里也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他想干啥就干点啥。只是在厂里遇到难题的时候，能有个请教的地方。某种意义上，孙老爷子在车间更像一个吉祥物，所以郭刚一开始没有想到他。
孙老倔是个闲不住的人，郭刚领着薛小强过来的时候，他正在自己的工位上给一个工件钻孔。
郭刚走上前跟老头打招呼。
“孙师傅忙着呢。先歇口气，我跟你说点事儿。”
孙本铁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郭刚，并没有回应。大概的意思是，有话就说，别耽误我干活。
郭刚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孙师傅，这几天厂里分下来几个不错的小伙子，我把其中最优秀的一个带过来让您过过眼，您要是还满意的话，就让他留在您身边打打下手。要不，您先瞅瞅？”
郭刚拍了一下身边的薛小强，让他近前一步。
老头这才开始把目光投向面前的薛小强，打量了一会儿，开口说话。
“优秀？没看出来。他是不是那个得罪了易中海的毛头小子，车间里没人敢收，才带到我这儿来的吧。”老头虽然特立独行，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易中海收徒被拒，车间里传得沸沸扬扬，老头多少也听了两耳朵。
“哈哈，看来孙师傅消息还挺灵通的嘛。这都不重要，主要还是这小子一看就是块好材料，我不舍得埋没人才不是。”
“行了郭主任。没别的事儿就回去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老头说完话，又开始继续他的工作。
薛小强有点懵，我这是被嫌弃了？这可是我第一天上班。你一个糟老头子还敢嫌弃我，嘿，我还真没啥办法。
郭刚还不想放弃，“孙师傅，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小伙子身体好，帮你搬搬抬抬的也好嘛。”
堂堂的郭主任，化身为劣质商品的推销员，死皮赖脸。那我是什么，劣质商品，破烂儿？这不是埋汰人嘛。
“郭主任，不用再说了。你没看出来，孙师傅也不愿得罪易中海，你再说下去，不是难为人嘛。”
孙本铁在一旁听了冷笑，“年轻人，你那套激将法对我老头子没用。我不怕得罪易中海，可也不会收你为徒。易中海的本事我知道，在整个轧钢厂都是数得着的，这样的师傅你都不拜，你还想找个啥样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薛小强也不客气，反正彼此也没留下啥好印象，不妨更恶劣些。
“孙师傅此言大谬。没听过经师易遇，人师难遭这句话吗？我不拜易中海自有我的理由。不知天高地厚这句评价，恕小子不能接受。”
郭刚莫名惊诧，这小子确实狂妄，先怼了易中海，又来给孙本铁上课，谁给他的勇气，这批新工人都这么刚吗？更要命的是，薛小强说得自己听不懂啊。
郭刚听不懂，孙本铁能听懂。这句话现在不常听人讲了，可在以前，那就是徒弟选择师傅的第一标准。没想到薛小强小小年纪，竟然还懂这个。并且在话里话外，对易中海的操行隐有所指，如果真是这样，这事儿还真不怪他。老爷子突然就来了兴趣，想好好考校一下薛小强。
“年轻人挺自信嘛。不知道你的本事，能不能配上你的大话。”
孙本铁放下手里的工具，回身从工具箱里翻出一根细线，当着薛小强的面，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上下飞舞，不大会儿功夫，就打了十几个结。
“看看你能用多长时间把它给还原如初。”
这是老爷子要考核薛小强，难道他真的动了收徒之心。郭刚顿时来了兴趣，也引来不少工友围拢过来。
薛小强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细线，认真观察了一下。然后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快速地拆解起来。也就几息时间，细线恢复如初，用去的时间并不比老爷子出题的时间长多少。
大家都看呆了，这不会是两人串通起来演戏吧，怎么可能这么快。
孙本铁也觉得难以置信，“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眼睛又不瞎，你打结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再把它解开，很难嘛？”
薛小强也是故作狂妄。老爷子的考校被他认为是刁难，自然不会客气，反而起了促狭之心。
“要不，孙师傅也试试，很容易的。”
孙本铁年龄虽大，傲气不减。薛小强一激，就起了好胜之心，答应与之比试。
于是就让大伙就看了一场好戏。
两人易势而为，没想到孙本铁的速度丝毫不逊薛小强，两人竟打了个旗鼓相当。
工友们纷纷鼓掌，为两人的神奇表演叫好。
薛小强也是暗自吃惊，自己是依靠天机手的加持才能做到游刃有余，老爷子偌大年龄，竟然能做到和自己不相上下，可着实让人佩服。另外也给了自己一个警示，以后切不可骄傲自满，小觑了天下英雄。
孙本铁更是吃惊，要知道打结拆结是自己玩了几十年的小游戏，没想到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面前，没有占到半点便宜，还是自己败了。
两个人惺惺相惜，都感觉对方顺眼多了。不过两人都极为自负，谁也不肯服输。
孙本铁又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个小布包，“小伙子，我这布袋子里装的是炒黄豆。你先来，随便抓一把。”
薛小强不解其意，顺手就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出来。
“不许看，不许用另一只手，看看你能不能知道手里的黄豆有几颗。”孙本铁这才笑吟吟的把规矩讲透。
啊，这怎么可能，老头摆明是难为人。
薛小强却不这么认为，依靠手心的触感，手指的灵动，并非是不能完成的任务。老爷子既然敢这么要求自己，他一定也能做到。既如此，就再较量较量。
几息之后，薛小强点点头。
“先不要说出答案，把你手里的黄豆给我。”
孙本铁接过黄豆，也像薛小强一样单手握了几握。然后把黄豆交给在旁边看热闹的郭刚。
“郭主任也别闲着，帮我们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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