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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琴剑江山：家父胡国公-> 第16章 武家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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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武家婚约
- 半个时辰后。
武家马球场上，欢声笑语不断，处处莺声燕语，不时传来阵阵惊喜的欢呼。
秦怀道哄女孩子开心的本事，向来厉害。
“好耶！二娘子又踢进一球！秦校尉，你可得加把劲哟！”一群女子拍着手喊道。
秦怀道和武照，已然成为众人的焦点。
在唐朝，人们习惯称呼女子为“娘”或“娘子”，无论是否已婚皆可。如同称呼男子为“郎”，随意中带着尊敬。而“小姐”这种称呼，却是专指妓女的。
武照拍拍手，双手叉腰，嘟着嘴，偏头略带挑衅地看着秦怀道咯咯笑：“秦校尉，你可别输给我哟！”
“为何？”秦怀道微微一笑，“莫非我输了，就得以身相许？赌约里似乎没这一条。”
“嘻嘻！”一群女子掩嘴轻笑，小声议论：“这个秦怀道真是巧舌如簧，虽说言语稍显轻浮，可从他嘴里说出，只觉风流，真能让人开心。”
好在唐朝民风开放，秦怀道这般言行不算太过出格，反倒能讨姑娘欢心。
“哼！你若相许，我还不稀罕呢！”武照跺跺脚，俏脸泛红，争辩道，“除非你！……”
说到此处，她自觉失言，吐吐舌头，戛然而止。
秦怀道正准备踢球，故意停下动作，展颜笑看着她：“除非在下怎样？”
“嘻嘻，二娘子你快说呀！”一群女子围着武照，打趣嬉闹起来，武照的脸蛋更是红透了。
“讨厌啦！你们怎么都向着他！”武照羞赧地与众人打闹起来。
唯有武家长女大姐显得端庄稳重许多，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轻轻走到秦怀道身旁说道：“秦公子莫要当真，二妹向来口无遮拦，肆意胡言惯了。”
“我若当真了呢？”秦怀道笑得怪异。这明摆着，这位武家大姐过来是有话要说的嘛！自然要给她机会，把话题深入下去。
武氏大姐浅然一笑，显然心领神会，说道：“秦公子心思细腻，又风流多情。实不相瞒，我家二妹自幼活泼好动，心高气傲，虽是女儿身，却有男儿性子。今年虚岁十四，尚未婚配。母亲兄长提及她的婚事，换作我们定会羞赧不语，她却说，除非是名门望族或是英雄风流人物，否则不嫁。”
“名门望族，英雄风流，有趣得很。”秦怀道笑了笑，不再多言，巧妙地将话题止住。
欲擒故纵，太急切可办不成好事。
“秦公子可有想法？”武氏大姐却不想轻易放过，趁机追问。
“依大姐之意，便是在下符合她的标准了？”秦怀道不禁笑道。
平心而论，像武照这般美艳绝伦又早熟带着几分稚气的小姑娘，男人见了都会心动。但初次见面就谈婚论嫁，对秦怀道来说，着实荒唐了些。
这就如同品尝人参果，得慢慢品味。像猪八戒那样一口吞下，连味道都尝不出，可不是秦怀道的风格。
“秦公子当真以为妾身不认得您么？”武家大姐浅然一笑，低声道，“如今您的大名已传遍长安城，琵琶弹得出神入化，连皇帝都称赞您为‘一代宗师’，您已是家喻户晓的红人。秦家三公子，名门望族，英雄少年，风流人物，岂不正合二妹心意？再者，家父在世时，与令尊大人尚有几分交情。这岂不是亲上加亲的美事？”
‘怪不得她改口称我为公子了。’秦怀道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开始思量。
名门望族之间门当户对的联姻，在大唐再正常不过。武家虽已落魄，但毕竟是初唐望族，况且武家姐妹的母亲还是前隋宗室女杨氏，门第与秦家相差无几。
只是，这已嫁入贺兰氏的武家大姐，为何如此急切地想把妹妹嫁出去？
略作思索，秦怀道明白了一些缘由。武家久离长安，如今家族没落，在长安毫无根基。若能回长安后迅速与豪门大户联姻，多一个秦家这样的亲家照应，对武家自然是好事。不说重振雄风，至少能更好地立足生存。
武照不过是后娘所生的庶女，对武家来说并非珍贵。用她换取这些利益，显然是一本万利。
这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豪门大户之间，处处都充满了利益纠葛！
“姐姐，你们躲在这儿嘀咕什么呢！秦家的俊哥儿，快踢球呀！莫不是真怕输了！”武照如百灵鸟般的声音响起，秦怀道和武家大姐只好暂时停止这番议论。
“秦公子若有意，不妨与我家兄长和母亲详谈。”武家大姐留下这句话，别有深意地微笑着走开了。
“难道我真的命犯桃花？都穿越转世了，一碰到女人就有故事。”秦怀道眨眨眼睛，拿起球一脚踢了出去。
中国男足的糟糕名声，并未吓住像秦怀道这样的男人，平日里没事就踢几脚球。虽说水平一般，但罚点球倒是强项。
然而，秦怀道输了。
以武照为首的一群姑娘赢得了一匹王府赏赐的上好彩绢，再加上秦怀道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总是把人哄得飘飘然，于是个个笑得开怀又惬意。马球场上彩球与霞衣共舞，春色与风月无边。
一男众女，男子帅气风流，秦怀道在这群女子中间，犹如众星捧月。
正玩得高兴，武元庆来了。
武家三女见到这位长兄，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武照更是拉长了脸，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武士彠已离世，长兄如父，武家自然由武元庆做主。显然，这三个庶女与嫡出的长兄相处得并不融洽。
“秦公子，殿下差我来请公子过去。”武元庆不敢怠慢，弯腰向秦怀道施礼。
武照顿时眼神一亮，颇有些解恨的意味，嘴角勾起，带着几分邪恶与得意地笑了笑。
“在下马上就来。”秦怀道点点头，示意他先走，自己还要与这些美人告别。
“那在下告辞，先去吴王处回话。”武元庆拱手行礼，别有深意地瞟了武照几眼，转身快步离开。
“嘿嘿！看到这家伙那副奴才相，我就开心！”武元庆没走几步，武照便说道。
“妹妹莫要胡言。”大姐赶忙制止她，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有什么不能说的，哼！”武照撇撇嘴，满是不屑与恨意，“他就会欺负我们和母亲这些女流，还让我们住在后堂杂院，不许去正宅。昨天还说要把我们赶回原籍，不许我们住在长安，连田产都不分给我们半点，分明是想饿死我们！母亲都哭了一整晚，我恨死他了！”
“哎，小妹果真心直口快，不分场合就谈论这些事。”武家大姐无奈地摇头苦笑，对秦怀道道，“家中这些琐碎丑事，让秦公子见笑了。”
“无妨。在下倒是觉得二娘子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之气。”秦怀道笑了笑，凝视武照几眼，转身离去。
秦怀道没走多远，身后的姑娘们便议论起来。
“嘻嘻，这个秦怀道真会说话做人，模样也俊，真是个妙人！”
“二娘子，你莫不是春心萌动，看上他了？”
“胡说，讨打！他不过是个七品小校尉，只会耍嘴皮子罢了，我怎会……”
“嘻嘻，脸红了，脸红了！”
……
秦怀道来到武家前厅，李恪正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几名侍卫在厅外候着，他身旁站着武家两兄弟和一个半老徐娘。
想必这便是武照姐妹的母亲杨氏了。算起来，她已年近六十，却保养得宜，容光焕发，从她身上隐约能看到武照的几分模样。可以想象当年她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妾身杨氏见过秦校尉。”杨氏出身名门贵族，为人低调隐忍，身为三品夫人，此刻却先向秦怀道行起了礼。
“不敢，晚辈见过杨夫人。”秦怀道回礼，李恪便招手让他过去。
“来，怀道兄，就坐本王身边。杨夫人也请坐，不必拘礼。”李恪显然别有用心，有意抬高秦怀道的身份。笑得也很怪异，不知他心里在盘算什么。
秦怀道坐下，狐疑地看着李恪，用眼神询问他这番举动的意图。
“怀道，是这样的。”李恪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我自幼一同长大，亲如兄弟。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对吧？”
“嗯？”秦怀道微微一愣，“殿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怎么，难道本王说错了？”李恪狡黠地一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人之常情，杨夫人您说呢？”
“殿下所言极是。”杨夫人回应道。
秦怀道心里明白，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今日带你来应国公府，其实是为了一件正事。”李恪脸色稍显严肃，郑重地说道，“本王做媒，让你迎娶杨夫人二女武照为妻，如何？”
“什么？”若非秦怀道定力过人，只怕要跳起来了。
这也太荒唐了吧？！
“你没听清？还是反对？”李恪正色道，“应国公乃从龙功臣、开国元勋，武德朝八座宰相之一，一品国公，当今圣上谥封的礼部尚书。论门第、出身、血统，武照都配得上你。至于容貌……你方才也见到了。不出所料，天下没有男人会对她不满意。本王说得可对？”
“诚然不错。”眼见李恪摆出亲王的架势，义正言辞，秦怀道只得苦笑，总不能当着杨夫人的面驳斥李恪。
这个李恪，真会装腔作势。
话说回来，武照……的确是个极品女子。要说有男人见了她不动心，要么是虚伪，要么是宦官。
“那就这么定了。”李恪放声大笑，一手拍在大腿上，“君子成人之美，本王今日想必做了件大好事。”
“殿下等等！”秦怀道说道，“婚姻大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歹也该征询杨夫人和家父的意见。”
这是秦怀道能想到的最后借口了。虽说对武照感觉不错，但这种一见面就定下婚事的做法，在他看来实在煞风景，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还没尝出滋味就下肚了。而且，喜欢喝牛奶，难道就得养头奶牛？
“你放心，本王岂是行事轻率之人？”李恪大笑，“杨夫人在此，她的心意不言而喻，本王岂会勉强？还有，你在后院与武家姐妹玩蹴鞠时，本王已去了趟贵府，将这桩婚事告知了翼国公秦琼夫妇。”
“什么？”秦怀道不禁愕然：这个李恪，办事效率也太高了……这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早有预谋？或者两者皆有？
君子成人之美，他成全了我，是不是我们秦家就得欠他人情，成全他的好事？……如意算盘，打得真精！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其实令尊和令堂也一直操心着你的婚事。”李恪诡异一笑，说道，“门当户对，有妇如照，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你母亲就不必说了，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今天就把儿媳娶进门。就连你那一向沉稳的父亲，也面露喜色。”
秦怀道无语了。
眼下这情形，似乎是躲不过了。那就……勉强接受吧！
“看来怀道兄没有意见，甚好！”李恪一拍手，“你们今日就定下婚约。杨夫人，您意下如何？”
“妾身一介女流，全凭吴王殿下做主。”杨夫人仔细打量秦怀道几眼，满意地点头微笑。显然，她这个丈母娘对秦怀道这个二女婿，颇为满意。
很快，李恪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份纸笺，竟然就是婚契。上面果真已有武元庆和秦琼的签字以及秦母刘氏的手印。
“这个李恪，真是神奇！”秦怀道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母婿俩签字画押，这订婚契书便算完备了。”李恪说道，“本王这个大媒人，再来与你们商议其他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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