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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逆水录-> 第四章 我要当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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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要当阵师
- 半个月匆匆而过，许是前身肌肉记忆加持，张时总算简单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语言，应付起老头平日的关心，对话间游刃有余。
这一段时间，张时也仔仔细细翻阅书籍，更加熟悉了这个世界更多的运行秩序、规则。
天朗气清，碧空如洗，只有几大缕如白纱一样的薄云流滞于天空。古意盎然的巨松下，张时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小小手掌抓托着幅面庞大的书籍，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啧啧称叹，时而嘻嘻低笑，时而唉悠悠叹气。
这个世界的人口完全不比后世的人少，单从那些战争场面，如果史书没有掺假的话，绝对是要远远超越中土古代的战争规模。而且大陆广袤，暂且不论大周，张时目前看到的书籍只有关于大昌，单单以大昌来说，背靠数万余里羚角山系，向南去数万里则是离江遮蔽的无尽水泽，一十七郡之地，按前世算，足有亿万平方公里。
虽然大部分地域人迹罕至，渺无人烟，被河湖鱼兽、山野荒兽、飞禽猛兽所占据。但丝毫不妨碍这片大地千年以降人口繁盛，时世安宁祥和，物华光辉灿烂，文化之精妙，物华之绝妙，骚客文人、奇人异事更是卷帙浩繁，更不用说有玄力、法阵这种天地伟力的加持，无数禁地，绝地，危危乎不可想象。
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太多认识化学力的作用，是凭借个人掌握一种名为玄力的超自然力，“长风吹白茅，野火烧枯桑”，开山辟石，隔绝洪荒，转换天地。
个人能利用玄力的修行方式分为两类，一为体修，修习武技、玄技，一为阵修，修习锻造、法阵。体修阶级分为五等，武者级、武神级、玄士级，玄将级，玄灵级。而法阵则分为阵士和阵师，另有其他荣誉称号。
阵师的等阶划分为阵士，阵师，各有九层位阶，一阶阵士从一阶到九阶阵士，一阶阵师到九阶阵师。而炼体者的五个类别，除武者级、武神级划分为九个位阶，其余各有初、中、高、顶、绝五个层次。
大多数人都是攻略一类，两者层级互不匹配，但是不乏天资卓绝之人，在两个方面都取得了巨大成就，就如同史书上面看到的大贤阵师，大良阵师，这些是荣誉称号，上一个朝代的尊号，大昌也沿用下来。只有玄师和阵师阶位都达到了极高层次，才会被昌王授予，上表记序名册于大周，这些豪杰人物也都缔造了一个个显赫世族。
当然，不同的大贤阵师与大良阵师认证还是有着巨大差异。张时从丹阳府志中的一则记志看到，大周历 5792年，丹阳与顺阳两府大良阵师相约于流风湖辩经，丹阳府大良阵师莫征荣与顺阳府大良阵师聂文运，其中生平记载莫征荣是顺阳府出身，聂文运是丹阳府出身，何也？
丹阳府大良阵师认证资格为水、木、土、风四阵别达七阶极阵师，而顺阳府大良阵师则是水、木、金、风四阵别达七阶极阵师。所以不言而喻莫征荣土阵研习到七阶，聂文运金阵研习到七阶，张时唏嘘叹息，但想必大昌既然容许这样的规则运行，这样的人事应该并不罕见。
要想成为阵士，必先成为武神，只有武神达到一定层级之后，才会掌控玄力，才可能以极高精神力对玄力运行精细控制，武神级不必是阵士，但阵士一定至少有武神层级，至于更高级别的玄士级需要凝练出玄元，才能成为高阶阵士。
剩下的其他书籍要想看懂，除了有一定的智力水平之外，还必须要有知识和经验积累。没有知识积累和体身感悟，什么也看不懂，理解不了。虽然还是很好奇，但精神食粮此刻须不是食粮，张时随手放下针线本书籍。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张时抬头一看，一只红金色毛鼠在枝头跳跃，与张时相对，吱吱呀呀，权当对他打招呼了吧。这段时间每当天气好的时候，张时就让老头把靠椅搬出来，在古松下看书。前世张时就尤其喜好高大挺拔，姿态万千，千年常青的松柏木，但那些千年巨树不是长于荒山野岭山，人迹罕至，就是被景区的围槛所遮挡保护，哪有现在时随时随地就近触摸到。
微斯人，吾谁与归，张时纵然落不得神似也要求得形似，乐得做一个隐士逍遥人。至于这只红金毛鼠，张时已经习惯了。
从秋日的天气大好以后，张时就每天坐于松下看书，毛鼠全身毛发泛红，松大尾巴却呈淡金色。刚开始毛鼠还有些怕生，只敢躲于旁边松树的松针中，后来觉察张时没有什么恶意，才敢稍稍靠近，但张时给它投喂一些面饼，鸡鱼，它也决计不会吃的。询问老头儿，老头儿说没有见过，应是新搬过来的。何况与成日里司空见惯的飞鸟相比，红金毛鼠动作更有张力，活力更足，神情姿态也更有灵慧，红锦毛鼠跳跃了一阵，嘤嘤地叫着，张时明白毛鼠要走了。
与此同时，起风了，太阳也不知何时陷入了乌黑云团的羁绊，山野间拉起了温柔的雨丝，等毛鼠消失在高大松树的翠绿松针中，张时才收回目光。
“小张时吃饭了”，老头儿在门槛上喊道
“来了，二爷爷”
张时，把阵法要训书籍递进旁边石桌下的掏空暗格里，伸腰起身，轻快的踩着石阶，什么不积极都可以，干饭不能不积极，这段时间确实是好好滋补了一番，虽然老头烧饭只是加了盐，葱，蒜等简单调味，煎烤烹炸一样也见不到，但实在抵不住食材品质太好。
到目前为止，张时对于现在的处境尚算满意。
正因为他没有像那些史书上面所记载的那样，身处一个大争乱世，兵连祸结，或是遭遇水旱兽疫等灾害祸患，这份平静祥和足够侥幸了。
吃罢饭，刚刚欲雨的天空陡然放晴起来，一束阳光从门头上照射进来，照得张时圆圆的小脸更加圆润。
老头放下碗筷，拍了拍偌大的肚子，悠闲而又惬意。
这段时间终于了解。老头本姓辛，辛文成，盖文成武德也。自从被张时未曾谋面的爷爷张有德搭救后，就改名辛有才。老头儿说文成有才都一样，“有才就更能彰显我跟有德哥是亲兄弟了”老头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满是这个年纪少见的稚童般纯真朗朗，让二十多岁心龄的张时感慨不已。
“万般皆下品，唯有阵师高。小张时，你要知道，在大昌，在普天下，阵师的身份地位是超绝的，什么金钱、财富、权力、地位、土地、女人都唾手可得。
张时瞠目结舌之余不由得努努嘴。
果然，世界运行规律大抵是相似的，老人家都依循着同样话术来诱导年轻人。话说还是有所进步的，利害说得这么直白，是件好事，会让人少走很多弯路，自己一个九岁蒙昧孩童，没有丝毫赤裸裸避讳，竟都牵扯到人身大事上，前世张时活到第二十六年时才被家人忧心忡忡提起，冷清积尘许久的心房不免暗生遐想，臆想希冀。
“咳，咳，咳······”
老头瞅着面红耳赤，浮想联翩的张时，嘴角微微上升，不由露出满意之色‘果然，教育引导还是要做好激励，以前有德哥唾沫星子喷干，小张时也只会呆呆地看着他笑，哪里像现在这样’，老头提高了音调，继续朗声着长篇大论。
“小张时，摆在你前面的，有五条路，加入镇湖军，进而加入丹阳府军；第二条路就是成为阵术堂学徒，掌握一技之长；第三条路就是加入高门大族，为其驱使；第四条路是应征大昌开辟军团，出生入死；第五条路是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关紧的一条路，念术堂，继续一级级攻读，乃至成为大贤阵师”
老头儿说到最后，越说越高涨，细小的眼眸也较平时张开了一倍之多，须发皆张。
张时也被这段话语震撼得心起波涛，不知是因二十六龄的郁郁之气共鸣，还是老头修行深厚，被感染刺激到。
第一条路，加入镇湖军，成为丹阳府军的一员，对于遮山镇人来说，镇湖军是参军的最直接队伍。间隔三年，十月秋末，丹阳府第四十七重步军会在遮山镇征召百多人，一部分直接从镇湖军中选拔一批军士；另外一部分则是外部招募，凡达到阵士或武师标准以上都有参加遴选的机会。通过选测的大多是遮山术堂的毕业生，在地豪强大族的部曲或是散修人士，用于老兵替换和战力补充。
“成为府军一员，一方面好处是安全性高，大昌目前国势尚可，丹阳府已长久没有大规模鱼兽之战，只要成为阵士，府军是不可能轻易让其冒险，加上待遇尚可，还可获得赋税减免，不过对于咱们爷孙两个来说，无田亩街铺，用处不大，顶多就是一些年节财货优待”，老头顿了一下，幽幽道“成为府军最重要关键的好处是积累功勋，获得斗战经验，凡府军军士，天资卓绝，亦或功勋卓著，除获得炼体，法阵资源外，都有机会进入丹阳府所辖的诸多宝地，灵地，获得修行机缘”。
这个暂时不须考虑，张时自忖到自己长久以来惰性很足，又受不得太约束，更何况一个大头兵，不丧命则已，又怎可能有太多机会去接触到灵地，宝地，既非大乱之世，前世中能从布衣跃升到高位的北宋狄青岳飞，也是凭借刀山血海挣得的军功得以晋升，这个世界的形势格局类似魏晋隋唐，高门大族占据着形胜物华之地，篡取大量宝地资源。
老头儿掰着手指，对着张时言道。
“至于第二条路，加入阵术馆。阵术馆大多是本镇阵士所开设创制，进去后当学徒，学徒生涯大抵七年，前三年提供吃喝住宿，后四年则计件计酬，小张时，阵术馆，二爷爷还是有门路的，哈哈，不过这是万不得已的退路，后路，你可是要进入丹阳术堂的”辛老头儿红光满面，朗声笑到。
遮山镇的阵术馆也包括丹阳府的代表了工商业形式，操弄从事百工百业，无所不包，无所不纳。依照其口碑和销售面向专门向家业繁庶之宅第或者乡野村落，亦或其他百工百业，百姓们兜售阵法，起保境安民、繁荣市场的基础性商业贸易作用”。
张时明白，阵术馆既是工商业也算是一种非政府合作组织团体，其中一些技艺精湛的阵术馆会被一些豪强大族邀请联合布设或量身设计法阵，甚至可以跟术堂一起合作创制法阵，百举皆全，收益丰厚，相对管理上宽松自由。
第三条路，加入某个家族，某个大势力等，属于当打手，提供保护的那种，大昌的士族们分为豪强，望族，高族，世族，巨室五类，遮山镇只不过存在几家豪强。进入家族后很难有所成就，一切耗费全都是依照他人家族供应，又因除家族弟子外，有很多仆役家生子，以及其他众多依附人群，除了彻底屈身降服之外，很难会被看好，成长潜力不大。
第四条路，就是加入大昌各府开辟军团，这是出生入死，最冒险那种，同时也是最自由的。他们的任务就是深入江河湖泊，奇绝险地，不断的寻找天地资源，宝地灵地，或摸清河湖鱼兽，走兽飞禽等信息。
“进府军，可能安全是安全。不过，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世家子弟颐指气使，穿小鞋，轻易就送掉性命，我天性乖张散漫，可能受不住没什么自由的日子，以后再考虑吧。”张时摇头。
至于第二条路，成为镇术馆的修行学徒，虽然有所生活保障，学到阵艺技能，但是遮山镇的阵术馆馆主大多是一些一二三级的初级阵士，成长潜力不大，而且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劳工权益法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像封建王朝时期随意做个缘由，被人殴打致死，事后说一句桀傲不恭，难以教化，也是万事皆休；至于第三条路，更连第二条路都不如，万不得已的活命之计罢了；第四条路则是刀口舔血，收益巨大，但随时会陷入九死一生，死无葬生之地的境地，而且这种路子肯定需要极高武技实力，不是想走就能走上的。
说到底，可以让张时选择的好路并不多，果不其然，无论哪个时代，百工百技各有用，唯有“读书”世间至高。
张时仰着小脸，颇有些意气风发的看着老头儿，“二爷爷，还是术堂好，我一定要考上术堂”，那种憧憬希冀的感觉似乎很熟悉。
“好，好，哈哈哈······”，辛有才的笑声似能穿透乌云，午后阳光顺着被撕开的口子，更加泼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