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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那个了不起的张了算-> 第二章 张了算童年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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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了算童年拾遗
- 张了算第一次被人称为了不起是在他三个月大的时候。那天，张大山请了剃头匠给即将满百天的儿子理发。
剃头匠前面剃得好好的，十里八乡给婴儿剃头他敢称第一。忽然张了算哭了起来，剃头匠仔细一看自己的剃刀，上面有个极小的红点，再一看张了算头上，似乎破了一点皮儿。
哄了半天，张了算总算不哭了。剃头匠加倍小心将他的头发剃完，这再一看，不得了！只见张了算头顶有六颗痣，排成北斗七星之状，不同之处是勺把儿短一截。
张大山沉默了半天道：“不对，如果加上你剃掉的那颗痣，刚好对应北斗七星，勺把儿也不短。”
剃头匠道：“我剃过的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样式没见过，但令公子这样的属实头一次见。这怕不是天上星宿下凡呐，真真的是了不起！”
“如此说来，岂不是被你破了其中的玄妙？”张大山道。
剃头匠自知理亏道：“这么着吧，这回剃头的钱我不要了，不光这回，三岁前给他剃头我都不收钱，算是补偿如何？”
张大山道：“如此甚好。”
从那之后，张大山隔十天半月就请剃头匠来给儿子剃头，所以张了算的发型从小就很齐整。
这件事情张大山没有对外说，剃头匠也不敢对别人说自己把人家小孩的痣剃掉了，这等于自砸饭碗。但张大山心里经常犯嘀咕，儿子是不是真的不同凡响。
他自己想不清楚，就问老婆李桂香，问她怀孕过程中、生产前后有没有什么异象，关键是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李桂香说自己胃口好，特别能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张大山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怎么能没有别的了？一定是你忘了！你想想有没有做过老虎或者熊扑到怀里的梦？”
李桂香被缠得很烦躁，便敷衍丈夫，说有。这么一说张大山便更兴奋，不断启发老婆。经年累月，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据张大山后来向亲朋好友描述，有天晚上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院子里金光璀璨，香雾弥漫，直到凌晨才散去。第二天老婆到水缸边舀水，突然口渴异常，她便直接喝生水，结果水到嘴里，感觉像是有个豆粒大小的东西被咽了下去，从那天便怀了孕。
怀孕期间，老婆李桂香不能吃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土豆地瓜之类的都不行，水也不能喝沾着土的，因此只能喝雨水露水。
到分娩的时候那更是了不得，前三天便听见空中鼓乐齐鸣，院子里的树上成百上千的蜘蛛垂下来，树上来了一对喜鹊“喳喳”叫不停。分娩当天，听闻空中连响九声旱雷，一只凤凰在屋顶飞起落下七次，张了算才来到人间。
听故事的村里人就说，那会儿没听见什么动静。张大山便道：“这就是神奇之处，不能让不相干的人看到听到闻到这些。”
起初人们都认为张大山是吹牛，但接触过张了算之后慢慢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因为这小子确实有些不一般。
张了算5岁的时候去给父亲打酒。他提着打好的酒在街上走，街坊逗他玩儿道：“哎呀，你看你的酒壶底儿掉了。”有些小孩实诚，会地把酒壶倒过来看，这下就会把酒洒出来，惹街坊大笑。机灵些的小孩，会把酒壶提起来，弯头去看。还有更聪明的一眼就识破他人的诡计，不搭不理走过去。
张了算听到别人的“提醒”，赶紧从最近的大门上撕下一块巴掌大的春联纸，然后覆在盛满酒的壶口上，再把壶倒过来仔细看。看完道：“三大爷，你眼花了，这个酒壶底儿没坏。”
这件事情传到大家耳朵里，大家都说张了算会法术，不得了。慢慢地有人开始说张了算是仙童，能知前后五百年。起初张大山并不在意，但有人拿着礼物上门求教时，张大山心动了。
张了算也不知道什么算命不算命，张大山就给他纸笔，叫他想到什么画什么。
这天村东头儿的王大嫂来算卦，她说自己的戒指丢了，请张了算给算算。
张了算随手画了个圆圈，张大山解释道：“这个圈边上是黑的，中间是白的……这是你家水缸，戒指掉进水缸里了。”
王大嫂回家把水缸里的水刮干净，一看，戒指可不就在缸底嘛。她这才想起来，那天忙着洗头，把戒指脱下来不知道放哪儿了，看来是放缸沿儿上，它自己滑下去了。
戒指事件之后，张了算那更是名声大噪。方圆二十里都知道兴安城张家庄出了个仙童，能掐会算，百算百灵，绝不失手。
这天县太爷赵老爷都被惊动了，带着三班衙役，吆五喝六赶到张家庄张大山家，说是来体察民情，其实是来给自己算卦。这沿途的百姓听说，都跟着来看热闹。
张大山家真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早上放出去的鸡这会儿想回家都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扑扇着翅膀干着急。
张了算想了想，赵老爷不比旁人，圈一定要圆，一定要好看。他聪明得很，拿了个碗扣在纸上，用毛笔沿着碗口画了一个极圆的圆。
赵老爷不解，忙问什么征兆。张大山又来进行阐释，他说这代表赵老爷功德圆满，深受方圆百里内的百姓爱戴。赵老爷一听很高兴，赏了银子，打道回府。
可没过了多久，赵老爷因为贪赃枉法被下了大狱，秋天问了斩。周围的人不觉对张了算的能力起了怀疑，张大山跳出来道：“你们懂个屁，我儿子一早就看出来了，这赵贪官会出事，你们想想我儿子用什么画的那个圆圈？用的碗！他的意思是——砍头不过碗大个疤！”
众人这才领悟过来，纷纷表示高明。张大山随后散布消息，说自己当时之所以没有道破天机，是怕那个赵贪官脚底抹油跑路大吉，那样就不能让他受到国法的严惩！
话虽如此，张大山感觉靠儿子画圈和自己解读并不是长远之计，哪天弄巧成拙也说不定。于是带着老婆孩子搬到兴安城里生活。
靠之前的算卦生涯，张家积累一些钱财。张大山就在大街上赁了个两层的铺面，乡下人进城也没别的手艺，幸好老婆李桂香蒸得一手好炊饼，于是就卖炊饼。
谁知道人的命运很容易遭受外力的改变。那天张大山炊饼早早地卖完了，心想自己也想到茶馆坐坐，歇歇脚，喝喝茶，听听书，向人家城里人学习享受生活。
结果这天说书的刚好在说《水浒传》里武松斗杀西门庆，听完书张大山气得脸都紫了。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通知老婆以后不卖炊饼了，打死也不做这个买卖了。
后来张大山陆续干过轿夫、马夫、店小二等工作，都干不长，累不说，还挣不到钱。要不是为了儿子张了算在城里读书，他早就回乡下去了。
这天张大山正在家里喝闷酒，长吁短叹生活不易，不知道以后干什么。旁边的十岁的张了算道：“开个送东西的店吧，镖局是押送远途，咱们专门在城里送。”
张大山道：“谁会花钱送东西，便宜的犯不着，贵重的不敢托付别人。”
张了算道：“咱们这里是个码头，货运繁忙，以后外来人口会越来越多，各行各业的分工会越来越细，而随着竞争的加剧，人们连吃饭的时间都会很少，如果我们承包这个业务，专门帮人送饭就能挣不少钱。”
张大山本来想拒绝，但一想到儿子头上的北斗六星，觉得可以试一试。他问张了算店铺取个啥名好。
张了算道：“人们最关心的就是东西能不能送达，就叫‘必达’吧，你是001号，我预定002号，等以后会有99号，甚至99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