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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仙侠小说 -> 苍鳞行-> 第九章 过客欲闻他乡事 金玉满船雕花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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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过客欲闻他乡事 金玉满船雕花杳
- “细听我说。”
陈铁手年轻时曾在明州城的柏鹤楼里当过厨子，镇上很多人都听说过他以前厨艺是相当了得，除开能炒出几桌拿手好菜外，他还有一项绝活就是用豆腐萝卜雕花。
柏鹤楼有道名菜叫作“金玉满船”。菜如其名，是在一艘模型船上规整地载着十余种菜品，每道菜都是柏鹤楼的主厨自己的拿手杰作，是一道需要动用厨房里所有主厨才能作成的名贵菜，一般只出现在上流人士的宴席上。
陈铁手还没混到主厨的位置，上面自然没有他的拿手好菜。但食客们可不能只顾着享用佳肴，却忘了其他细节。
“金玉满船”每道菜盘子一旁的雕花，船头与船尾那几个用胡萝卜雕刻出来的栩栩如生的小人儿，还有船底下用豆腐雕刻出来的浪花，这些无一都是出自陈铁手的手笔。
柏鹤楼也没亏待过陈铁手，每次他完成“金玉满船”的雕花时掌柜都会额外赏给他一笔钱，陈铁手也每次都会把钱花在藏春院的姑娘身上，要知道在这种地方除了姑娘要招待客人外，客人也经常要被别人招待。
他的雕花手艺在明州城里是出了名的，自然有别的酒楼想来挖角他到自己手下工作，而陈铁手全都拒绝了。
结果他的下场就是在藏春院里被人下药，进而被带到油锅前把手炸得七分熟，从此双手报废，不仅丢了工作，自己也因为药的原因变得不善言辞，间接导致了这场案件最后不了了之，作案团伙也就此杳无音信。
“这故事还有后续吗？”书生打扮的男子给历韶光续了一杯茶，历韶光沉默了一会儿，为陈铁手的故事续上了后日谈。
“陈铁手后来的运气还算不错，他双手其实并未伤到经脉，后来还被一名游方神医给治好了，‘陈铁手’这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多年后他在自己家乡开了家饭店，虽已经做不了雕花这种精细活，但掌勺炒菜还是没问题的。至于不善言辞，这么多年下来病情已经根深蒂固，是再也治不好了。”
书生男子欣慰地点了点头，望着对街的饭店说道：“没想到一家小小饭店的背后竟藏着这么个故事...”
历韶光问书生男子：“我讲到一半时就发现你没在用笔记，是不感兴趣吗？”
书生男子回道：“不是，不是，先生方才所讲故事桥段挑选得当，用词通俗，没有繁杂的废话和术语，好容易让人记下。陈铁手的故事已在小生心里倒背如流，即使不用纸笔记下也并无大碍。”
历韶光点头，又喝了口茶，继续跟书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不时望向对面饭店的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出来。
他已在这等了三刻钟了，在半个时辰前历韶光已经来到了镇上，而自己家就在镇外的半山腰处，要是直接回家的话他这时候早已跟家人团聚了。
只是回家时身上啥也没带不是他的作风，于是他便来到了饭店门口想要买只烧鸡带回家给家里人吃，结果被店家告知烧鸡还未出炉，要再等会儿。
现在是下午时分，历韶光觉得只要不超过饭点，再等会儿也无妨，就提前向店家订了一只烧鸡，接着便来到对面的茶馆喝茶，不料却被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打扰。
书生男子向历韶光报了姓名，历韶光没记在心上，只知道他正在游历四方，搜集不同地方的故事，无论真假，只要有趣就行。
历韶光说了自己没有故事讲给他听，又想到自己一个人在这喝茶的话未免会有些无聊，正好可以找这书生来给自己打发时间，于是便给他讲了开头那段关于陈铁手的故事。
眼看两人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这时候饭店的店家像是掐准了时机似的径直地向茶馆走来，把手里那包已经斩好的烧鸡递给历韶光。
书生男子观察店家的相貌，看出这人已年过半百，体态发福，面目通红，但两只手却出奇的纤细，瘦得几乎只剩骨头，而且双手泛黑，与皮肤的反差极大，看着就像是拼接上去的一样，十分突兀。
接着这人走到前台对掌柜说了些什么，书生男子看那人说话吞吞吐吐的，说话很不利索，便断定他就是故事中的陈铁手，当下把他的相貌特征也暗记在心中。
掌柜耐心听完后便对店里的顾客说：“烧鸡好咯，有没有客官想来一道招牌烧鸡啊？”
顿时店内一呼百应，几乎每桌都要了一份，书生男子起初只是想到这来磕瓜子吃花生，结果在气氛的带动下竟也开始嘴馋这烧鸡的味道了，便回应掌柜：“我也要一只烧鸡！”
历韶光向书生男子道别后便往家中赶去，离开小镇时看见有务农的人正要归家，说明快到饭点了，正好拎着的这包烧鸡也是刚刚出炉的，即使到了饭点也依旧热乎，想到待会儿就能跟家人一起吃饭了，心里多少有点激动，便加快脚步赶回家中。
待历韶光回到家时已接近黄昏，进门时发现家里灯火通黑，在厅内叫喊家人的名字也没有回应。
接着他发现桌上摆着一瓶酒，要知道家中除他以外是没人会喝酒的，当下他忽然感到心头一震——这酒是明州城的名酒，也是张孟平时最爱喝的，莫非这酒是他故意留下的，就是为了告诉历韶光，老子已经劫持了你的家人，你很快就会被老子找到。
忽然在门外响起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外的人忽然跳了起来抱住了历韶光的后背，很快的他的双手也分别被两个更轻的东西给抱住了。
历韶光以为这是张孟设计的埋伏，正寻思着要如何反击，却在听到身后三个东西发出的笑声后放松了警惕。
“鳞儿雪儿翠儿，别在家中玩闹！”
原来从背后抱住他的是三名孩童，这三人都是历韶光的儿女，当中属抱住他后背的男孩最大，年纪约十一二岁；左手边的是名少女，年纪跟男孩差不多；右手边的女孩则更加年幼，大概只有五岁左右。
三名孩童都松开了手，脸上仍然笑嘻嘻地看着历韶光。
历韶光奇怪，问三人怎么回事。
那仨孩童同声说道：“爹爹，祝你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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