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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有不测风云,炼法器别具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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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豆大的雨点,密集地下着。打在苍翠的竹楼上,发出脆响。

楼前池塘中,水面被雨点激打着,鱼儿在水里快活地穿梭着,水草在池底摇曳。阴云密布,整个视野都被一层浓密厚重的雨帘遮挡起来。

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窗户开着,罗毅静静地看着这场大雨,心中幽幽一叹:“已经三天三夜了。”

三天前的那晚,他拎着两坛酒,出了山寨,在周边继续探索。但到了深夜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被淋成落汤鸡且不去谈他,关键是如此情况下,就再也不能四处探索了。雨水能将酒气迅速地冲刷掉,同时若顶着雨强行探索,只怕会引起怀疑。

先前是伪装成失意酗酒的样子,来遮掩真正的动机。但千万不要低估旁人的智慧,往往只有蠢材才会认为别人愚蠢。所以无奈之下,罗毅就只能终止了探索。而这场雨下起来,就一直持续着,期间或大或小,或稀或密,却没有停止过。

“这样一来,酒虫短时间之内就寻不到了。保险起见,只能先着手炼化月光符箓。在这炼化的过程中,能寻到酒虫最好,得不到也只好这样将就了。不过此事也很平常,天有不测之风云。这世间哪有人做事能一直顺风顺水,尽善尽美的?”罗毅心境很平稳,五百年的经历,早就洗去了他性情中本来就少的浮躁。

他关上窗户和门,趺坐到床榻之上。缓缓闭上双眼,呼吸调匀后,便将心神一沉。

下一刻,脑海中就展现出自身资质空窍的景象。

资质空窍虽然寄托在体内,但是玄妙异常,无限大,又无限小。

资质空窍外侧,是一层光膜。白色的光膜给人很纤薄的感觉,但是却实实在在地支撑着空窍。

资质空窍中,是一片灵气真元海洋。

海水呈青铜色,海面平静如镜,水位差不多是资质空窍的一半高。整个灵气元海体积,占据空窍的四成四。

这就是凝气修士的青铜灵气元海,每一滴海水,都是真元。是罗毅的生命元力,是罗毅的精气神的凝结。

每一滴真元都是宝贵的,因为它是一个修士的根本,是力量之源。就是靠着真元,修士才能炼化和催动法器、符箓、阵法、仙诀。

心神从元海中退出来,罗毅睁开双眼,从怀中取出那只月光道符。

月光符箓静静地躺在罗毅的掌心中,就好像一个弯弯的蓝色月亮,小巧玲珑,晶莹剔透。

罗毅心念一动,顿时资质空窍中的灵气元海翻滚起来,一股灵气真元水流冲破海面,调动到体外,尽数涌入到月光道符之中。月光符箓猛地绽放出幽蓝的光辉,在罗毅的手掌中微微地颤动,抗拒着罗毅灵气真元的涌入。

法器是天地之精华,大道之密码,法则之载体。它也是器灵,天生自由自在,存在着本身的意志。现在罗毅要炼化它,就是要抹去它的意志,感应到这股危机,月光道符自然要反抗。

炼化的过程十分艰难。

月光符箓就像是一片弯弯的月牙,青铜色的灵气真元注入到月牙当中,首先就将月牙两个尖端染绿。

随后这股青铜绿意,开始向月牙中段蔓延。

不到三分钟,罗毅的脸上就呈现出一抹苍白。大量的灵气真元不断地涌入到月光道符中,导致一股股抽经伐髓的虚弱感,连绵不绝地向他心头袭来。

一分、两分、三分……八方、九分、一成。

十分钟后,罗毅元海就消耗掉了整整一成灵气真元。但是蓝水晶一样的月光道符表面,处在月牙尖端的两点青铜绿意,却只向中段扩张了一丁点的面积。月光道符的反抗力,十分顽强。

好在罗毅对此早有预料,也不意外,坚持向月光道符中灌输真元。

一成,两成,三成。

又过了二十分钟,罗毅体内的灵气元海只剩下一成四分,月光道符上青铜绿意扩张了一丝,两片绿意若叠加起来算,大约有整个月光道符表面的十二分之一。

至于其余部分,还是月光道符本身的淡蓝之色。

“炼法器艰难呐。”看到此景,罗毅暗叹一声,断了灵气真元供给,不再继续炼化这月光道符。

到此刻,炼法器整整半小时,资质空窍灵气元海已经消耗了一大半,只剩下一成四的真元残留着。而月光道符才刚刚炼化了十二分之一。

而且,更叫人难以接受的是,月光道符仍旧散发着幽蓝的光晕。罗毅虽然停止了炼化,但是它却没有停止反抗,仍旧在驱逐罗毅的青铜灵气真元。

罗毅可以清晰地感到,汇入到月光道符中的真元,正在一点点被月光道符驱除出去,逸散到体外。月光道符表面,两个月牙尖端的青铜绿意也在慢慢地缩小。

照这减少的速度估算,大约六个小时之后,月光道符就能将罗毅的真元全部驱除。到那时再来炼化这法器,和重头祭炼没有分别。

“每一次炼法器,就像是两军交战,打阵地战,消耗战。法器只祭炼了十二分之一,而我的灵气真元却消耗了整整三成。修士炼蛊就必须一边补充灵气元海真元,一边持续不断地祭炼,巩固胜利成果。炼法器考较的不仅是调动灵气真元的技巧,还有持久战的耐心。”

罗毅一边想着,一边从钱袋中取出一块灵石。修士要补充消耗掉的灵气真元,通常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自然恢复。每过一段时间,灵气元海就会自动补充灵气真元。像罗毅这种丙等灵根资质,大约一个小时补充四分灵气真元。六个小时,就能恢复二成四分的灵气真元总量。

第二种方法,就是汲取灵石中的自然灵力。灵石是大自然的瑰宝,凝聚着天然灵气真元,可以被修士吸收。

罗毅手握灵石,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汲取出天然灵气真元,汇入到自己的资质空窍灵气元海之中。

灵石表面的细腻光华,慢慢地暗淡下去,罗毅的灵气元海水位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攀升。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元海重新恢复到四成四的体积。到了这程度,海面增高的趋势,就戛然而止。虽然资质空窍中还有空间,但是罗毅却再也存储不了更多灵气真元。这就是他丙等灵根资质的局限了。

由此,就可体现出修行天资的重要作用了。

资质越高,资质空窍中存储的灵气真元就越多,并且灵气真元自然恢复的速度也越快。

对于罗毅来讲,要炼化法器,巩固成果,必须得吸收灵石,因为他灵气真元自然恢复的速度,比不上月光道符驱逐真元的速度。

但是对于甲等资质的方正来讲,他每小时能补充八分灵气真元。六个小时,就能恢复四成八分的灵气真元总量,而月光道符在同样的六个小时内,只能驱逐三成真元。

他甚至不需要灵石这样的外力帮助,就这样一直炼化,期间休息几次,过个几天,就能将月光道符成功炼化。

所以,罗毅从一开始就知道,在这场炼化月光道符的考核中,自己根本就没可能夺得第一。这无关实力,而是资质才是此中的第一因素。

第二因素则是灵石。

若是灵石充沛,不惜损耗,乙等资质的人,也可能超越甲等,夺得第一。

“我手中只有六块元石,比不上罗漠南,罗赤诚这种背后有长辈支持的人。我资质只有丙等灵根,也比不上甲等灵根资质的罗通。这场考核本来就没有一丁点胜算,还不如分散精力,去寻找酒虫。若是能将酒虫炼成酒升丹,化入资质空窍。可比月光道符要好多了。嗯?窗外的雨声小了,似乎有停息的迹象。这场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天三夜,也该停了。”

罗毅收起月光道符,下了床榻,正要打开窗,此时却有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贴身丫鬟秋儿的声音:“罗毅少爷,是奴婢。这三天雨连下着,奴婢这就给您带来了一些酒菜,少爷吃喝一些,也能解些乏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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