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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ry five] 秋天也可以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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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末,天气渐冷,一出咖啡馆就有冷风往芮冉浓怀里钻,冷的她不住的打颤,她裹了裹衣服往回家走,她想这风应该是想让她保持清醒吧,想想自己刚才脑海中的想法,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且羞耻。

——

敲门,没人回应,芮冉浓只好慢吞吞的拿出钥匙自己打开门。

看来,他还没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又忍不住想起,回家前咖啡馆里林直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总觉得雀跃、心虚又可耻。

“浓姐,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回应,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心跳明显空了一拍,她好像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可是她比他大了八岁,而且,她已经结婚了……

她们之间已经有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这段互相爱慕的感情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心动过后,芮冉浓很快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小八岁的少年,她缓缓开口“可我已经结婚了,趁你对我情根还未深种,早早拔了吧。”

说完她没敢回头看少年,因为她怕沦陷在少年的眼波里,径直出了门。

林直站在原地,喃喃道:“可我对你的情根早已深种,甚至已然破土,连枝叶都无法破坏,又怎谈连根拔起。”

她没听清这句话,只知道林直在原地说了些什么,她没有刻意去听,也不敢去听,她怕听完她就再也无法坚定自己的立场了。

她与现任丈夫,结婚多年相敬如宾,当初他们经人介绍迅速闪婚,没有感情基础,也没有电视上说的先婚后爱,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四年。至于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芮冉浓至今都没有怀上过一个。

他说,不着急要和我走过后半生的又不是孩子。

芮冉浓内心煎熬,她好像对林直真的有了感情。三十多年来第一次心动,她原以为那是这辈子都不会有的感觉,可现在真真实实的让她感觉到了。

起了涟漪的心,真的很难再归于平静。

开门声打乱了芮冉浓的思绪,她知道他回来了。

男人提着刚买的菜,准备进厨房的时候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芮冉浓“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饿吗?我这就去做饭。”

芮冉浓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才是她的丈夫,韩言。

韩言看她一直看着自己,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就是……哎呀你快去做饭吧,我饿了。”

“好,那你先去看会儿电视,饭好了我叫你。”

结婚这些年,只要韩言在芮冉浓就没有进过厨房。他说,女孩子皮肤细腻不该围着油烟转,这种事他来做就好了。就连家务芮冉浓也没怎么做过,都是韩言在做。

看着韩言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芮冉浓又在一次谴责了之前自己对林直心动的想法,自己的丈夫韩言,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啊,身高183颜值也抗打,温柔体贴,简直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虽然这句话是来形容女人的,哈哈,反正韩言是妥妥的好男人典范,她决定不再想林直了。

夜晚,芮冉浓做了一个梦,梦里林直站在她的对面问:“你真的要放弃我吗?你真的要违背自己内心的想法吗?你确定你不爱我,而是爱他吗?”

芮冉浓条件反射的想要反驳说,她是爱韩言的,可她刚要开口就有一个声音打断了她,她看不见是谁,但她的声音却格外清晰“别骗自己了,你一点都不爱韩言。”

梦到这里,芮冉浓突然醒了,刚才那个梦怎么那么真实?

“你确定你不爱我,而是爱他吗?”

“你一点都不爱韩言。”

这两句话一直在芮冉浓的脑子里循环播放,她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韩言。

我真的一点都不爱他吗?

发了一会儿呆,芮冉浓又躺了下来,尝试驱赶心中异样的情感,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认为她已经出轨了,精神上的出轨。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韩言已经不在身边了,她穿上拖鞋走出去后,就看见韩言正在将做好的早餐往桌上端,晨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真的如神明般美好,他越好,芮冉浓就越愧疚。

“韩言。”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叫一下你。”

“快去洗漱,该吃饭了。”

韩言今天有个应酬,芮冉浓帮他打好了领带,然后亲了他一口,很遗憾,她的心跳没有加快,但是她听到了韩言的高频心跳。

“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一套。”韩言迅速的扭了头,向门口走去。

看着韩言红红的耳朵,罪恶感又再次蔓延在了芮冉浓的心间。

不爱他,为什么要去撩拨他?可她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她真的不爱他吗?好像,真的不爱……

芮冉浓看了一眼表,上班快迟到了,算了不去了,她害怕看见林直,请完假后,她窝在了家里。

过往的一切如同放电影般的在脑海中重现。

初见时他说“你好,我叫韩言。”

她回一句“你好,我叫芮冉浓。”

芮冉浓没有老套的问车问房,韩言也没有提任何要求,这是这么多相亲对象里,芮冉浓最满意的一个,但也只是觉得他好,再无其他。

再见时,韩言问“结婚吗?搭伙儿过日子呗!”

家里人确实催的紧,芮冉浓怕家里又给她介绍奇奇怪怪的人,便应了下来,反正在芮冉浓眼里,结婚不过就是把单人床变成双人床而已。

结婚当天,韩言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确实把她照顾的很好,可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当初她的草率耽误了自己,也耽误了他。

韩言,对不起……

我错了,耽误了你……

一声消息提示音拉回了芮冉浓的思绪,芮冉浓暼了一眼,林直二字映入眼帘,她不想去看,又忍不住。

【浓姐,你为什么请假啊】

【浓姐,你不用在意我的话的】

【我没想给你带来困扰】

【浓姐,你回来吧,我保证以后不逾越了】

芮冉浓踌躇了半天,还是发出了那段话。

【林直,你确定你喜欢我吗?你想过和我的未来吗?你家里人会同意吗?年龄与我的婚姻,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我觉得你年纪尚小,可能是没有分清自己对我的感情究竟是崇拜还是喜欢,我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应该是崇拜,而不是喜欢,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未来你一定会遇到一个你喜欢且合适的人的。】

【我确定我喜欢你,也想过和你的未来,我是一个孤儿,唯一的亲人奶奶在去年就去世了,所以没有家里人不同意这一说,我既然会表白,那就证明我一点都不介意,我年纪也不小了,今年都23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崇拜,但是带有崇拜,我不想未来再遇到了,眼前的你就已经够了】

林直耐心的一句一句回复了芮冉浓的每个问题,他爱她,尽管她已嫁为人妇,也抵挡不了他汹涌的爱意。

芮冉浓说这段话本是想让他死心,也让自己死心的,结果他却给了她希望……

理性告诉她,她已经结婚了,不该动别的心思,感性告诉她,她的人生才刚过去一半,难道后半生都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吗?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将就?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芮冉浓的理性终究未能战胜感性。

韩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开门声响起,韩言下班回来了。

“今天又回来这么早?我这就去做饭。”

“等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韩言走过来,坐到了芮冉浓的身边。

“韩言,你爱我吗?”

韩言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问懵了,他觉得芮冉浓今天怪怪的。

“那好,我换一个问题,如果我要离婚,你会同意吗?”

这次韩言急了,脱口而出的“为什么要离婚?”

“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三十年来第一次心动,我不想放弃。”

这次韩言倒是颇为平静“哦,我知道了,户口本和结婚证都在保险柜的抽屉里,如果你还等的急,就明天去,如果等不及了,正好我今天穿的西装。”

芮冉浓惊讶于韩言的爽快,又道“不着急,我去做饭。”

韩言拉住了她说“我说过,只要我在,就不用你进厨房。”

韩言像是在刻意拖延时间,这顿饭做的异常的久。

饭桌上两人也没说什么话,吃完饭后韩言又无言的去收了碗筷。晚上也去了另外一个房间里睡,他们从她说离婚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第二天早上,韩言依旧穿了西装,让她为他打了最后一次领带。

他说这是他给她最后的仪式感。

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吸引了路人频频的目光,看着他们进了民政局,人们都以为他们是去领证的,是的,确实是去领证的,只不过与他们以为的那个不一样而已。

——两个月后

“林直。”

“浓姐?”

“我辞职了。”

“为什么?我的话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的。”

“小傻子,公司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哦。”

——

婚礼上芮冉浓收到了一束红玫瑰,里面的卡片上写道:很荣幸陪你走过人生中的一程,下次启程沿途一定充满欢声笑语,一定会比这次的旅途更快乐,他一定会对你很好,一定会一起走到终点——by言。

同时,林直收到了一条短信【抱歉,偷走了一段你和她的时光,现在她是你的新娘了,恭喜,祝好。】

——回忆拉回到五年前

“言哥,给你看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芮冉浓,而这时的林直只有18岁,韩言27岁,芮冉浓26岁。

韩言看着照片里的女孩怦然心动。

“怎么样?这是我女神,等我的自主研发项目成功了,我就去追她。”

林直项目研发成功的同一天,看到了韩言发的朋友圈,他结婚了,照片里的新娘,明眸皓齿浅笑安然,是林直心心念念的人,他的世界塌了……

落石乱击,他抱头逃窜,却还是被砸得遍体鳞伤。

没关系,如今,属于他的,还是会属于他,尽管来的迟了些。

他看着,芮冉浓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眼里都是他,而他的眼里也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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