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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滞留与万变-> 第10章 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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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聚
- “张梓熙！筝！于博晓！”高峰与高萦望着兰离去的背影，喊叫着追上去。“我都说了，我不是她，她已经死了。”兰有甚许气愤，冰冷地回答，“我不希望现在就处理你们，你们别逼我。”语罢她抛出太刀，以几地球毫米的误差从两人眼前飞过，把他们身后的一棵百年老树斩得粉碎，又回到兰手中。
“忘了张梓熙吧。”她向后挥挥左手，催出粉色藤蔓禁锢住他们的行动的同时产生结界使两人的喊叫传不到兰这边。“筝！你们到底怎么了！”高峰和高萦还在不顾一切地呐喊。“麻烦去了，安心吧，哈哈。”兰一脸讥笑与筝握握手，两只修长且白皙的玉手竟有些许相映成趣的美感，出乎意料的是，当兰的右手离开时，筝五根比例完美的手指全部闲散地垂在手腕之下——很明显是脱臼了。她强忍疼痛苦笑几声，用手掌费力地拄着拐跟随着兰的脚步。
兰手中出现一束烟花——对于她来说，制造这样的物体易如反掌。点燃后的烟花在碧空里绽放出一个奇妙的图案:一只兰花螳螂收缚前足蓄势待发地准备狩猎。
那一瞬间，几乎所有欧尼、伽尔法和通古斯三个大陆的生灵尽皆得知：兰帝，她回来了！
“我们得快点走，这东西一发出去，全世界恨不得都会来围剿我们。”兰斜眼瞟着筝说。“呵呵，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筝勉力地冷笑着。“稍微消耗一点没什么吧。”兰回过头自言自语，左臂移动，向筝的胸口下面秒出一拳，后者的肋骨瞬间断裂四根，未等筝做出反应，兰的左手轻轻一拂，前者的断肋处便没了痛感——当然，其它伤处的痛感犹在。“我都心疼了呢，看在你忍耐得如此辛苦的份上，先算了，待我们到达目的地再继续哦。”兰与一身凛然的筝对视半晌，随后右手在一旁画出一个圆形，它不断扩张，最后停留在两人可同时通过的大小，成为一片“黑域”的入口。
“走。”兰拖住筝的衣领，两人一起进入了“黑域”，周围的一切都死气沉沉的。筝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在“黑域”之中的感觉恐怕难以用语言描述。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多久，仿佛踏着虚无与飘渺，两人见到了光亮，在“黑域”的另一端出现的第一个宏观生灵，就是那神秘的“公主”。
“白桦，我……”令人惊奇的是，兰在见到“公主”的时候竟表达出了一些喜极而泣的情绪，两人深情的拥抱在了一起。“这真的，是你？”女子肩上的猎隼默默地转移了位置，将自己翅膀完全展开，铺在兰的后背上。而女子并没有兰那样冷静，泪珠一滴一滴地从她脸颊上坠落下来，到最后竟成了不断的喷涌，双眼红通通的。
“不要哭了，我回来了。”兰拍拍“公主”那突出的肩胛，擦净她满面的热泪，勉力一笑。
调整一番情绪，兰回头望了望一直在全力对抗疼痛的筝。“你应该没忘记她吧，有些变化，她是萧白桦。”兰冷笑着对筝介绍道。“地下室有吧，大一点的那种。”兰询问着萧白桦，她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好像已经有了答案。“有啊，有。”萧白桦毫不犹豫地回答，仿佛兰问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走，来，你载着我们，不过这飞渊圣人也让你抓来了，真有本事啊。”话音刚落，那猎隼就变回了之前承载萧白桦的形态，三人也不见踪影。“她笨，我没有办法。”兰用嘲讽的眼神看着筝，后者一直一言不发。
“没意思，算了。”萧白桦轻轻一笑，但因为刚刚泪流满面，这个本该美丽动人的笑容显得不太自然。她在筝的左胫断骨处触了几番，随后对准她的左手摸了摸，脱臼的关节也恢复了。“白桦，你太慈悲了，如果你有自己的理想，那么你的慈悲迟早有一天会亲手终结你。”兰口中讲着诡异的大道理，却没有打断萧白桦的行动。“你准备好屏蔽器了吗？”兰出神地盯着一脸茫然的萧白桦，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准备好了，咱们回耀日皇城就有。”“好啊，让我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新的耀日皇城是什么样子的。”兰感慨万千地回应。“兰姐姐，只要你回来就好。”萧白桦倚在兰那同样纤细的玉肩上，两行幸福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听我的，别去找他们，我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好吗？”萧白桦希冀的目光照得兰万分愧疚，甚至不敢直视，几滴珠泪突破了兰的心理防线而滑出：“对不起，白桦，我……”之前的优雅荡然无存，她顿了顿，继续说：“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人类社会的统治……”兰说到这里，目光忽如烈火一般炽热。“是这样吗？”她天蓝色的瞳孔黯淡下来，虽然虹膜不会自然变色是常识，但那黯淡是作为窗口通往她心灵深处的。
“好吧，”萧白桦强颜欢笑，“你做什么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你，直到我死。”她从兰肩上移开了。
“你们说人类可恨我能理解，但为你们所谓的‘大业’而惨死的生灵就有罪？他们不无辜？”沉默不语的筝发话后从冷冰冰转为愤怒与不解。在两位绝色美人的衬托下，兰所用张梓熙的肉身却有些许暗然无光了。“要成大事，必须有牺牲，为人类而战的飞渊圣人可没有资格参加讨论，你以为你看淡了？我们没有。”兰很看不惯这种眼神。“‘壬子十圣’不为人类而战，不过说实话，那时候我们也渐渐接受这这个人类给的无聊称呼。”筝摇了摇头称辩着。
“哥，到了吗？”萧白桦问猎隼。“嗯，你估的真准。”
猎隼降落了，三人一隼处在一个电梯里，代表负914层的信号灯闪烁着。“准备地挺周到啊，负914层。”兰的双目对准信号灯，萧白桦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啊，巧合巧合。”她呵呵笑道。
在两人谈话之时，飞速运转的电梯已经到达了负914层。这是一间300多地球平方米左右大的地下室，约4地球米高的房间至少让人有宽敞的感觉。萧白桦把顶灯全部打开，黑漆漆的地下室立刻亮如白昼。“飞渊圣人，你来看看啊。”兰让筝尾随自己进入另一个房间，只见里面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刑具。“人类的创造力值得我们学习。”
“兰姐姐，让她休息休息吧。”“好吧，你把她治好。”“嗯。”萧白桦走过来仔细地端详筝的左胫：“姐你还真狠。”她砸中筝的左胫，后者的左腿竟原封不动地还原了！但筝很清楚，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不久后，兰手里拿着两颗铁钉对着筝走来，却忽然两手一摊，把它们丢掉了：“看在你间接帮助我复苏，我不折磨你了，我也不是心理变态，这样解决吧，我答应白桦你的要求，隐居十年，筝你作为奴隶为我们服侍，白桦你应该是公主了吧。”“没问题。”萧白桦不假思索地回答。“还有，尊贵的飞渊，你在我去世之前都不能离开我们哦，白桦，回皇宫。”“上面就是。”“好。”
三人一隼走进另一个电梯，上面没有按纽与信号灯，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依稀分辨出几个字：澄风宫直达。“对了，”萧白桦手里拿着一部形似手机的物件：“屏蔽器，启动！”这东西使用以后，平常人就再感觉不到兰与筝的存在了。“这东西对咱们这种修为的人来说就跟小孩捉迷藏一样，是吧？”萧白桦问道。“没错，但要我服侍你们，不可能。”筝斩钉截铁地说。“到时候再说吧，你确实不为人类而战？”兰嘲讽了筝一番。“我不像恨当年‘圣主’一样恨你，但你如果不能成功，就是没有任何余地的罪人。”筝眉头紧锁，继续道：“无论如何，我不会丢失任何尊严。”“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兰悄然点点头。
电梯上升到达了澄风宫内。
“干脆把我也屏蔽了算了，它能给人制造幻境，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从不存在，以后就用分身证明我的存在吧。”萧白桦若有所思地再次按下屏蔽器的按键。“乌林、宁辞暮和天凤真是鬼才，闲的没事做这些东西。”兰盯着屏蔽器戏曰。“姐你说梦海浮沉没用？”萧白桦嬉笑着反问道。“哈哈，还有暮林等离子炮。”“那东西太赌了，白桦，一下没放倒就全完了。”兰接着回答。“梦海浮沉在你身上？”筝鲜少发言，但每次都是重点。“对。”兰平静地回复她的问题。
“飞渊，姐姐，你们是不是想吃些东西？”“白桦你不用管，我们三个拿点东西吃吧。”“我可以自己拿。”筝冷漠地说。
“不错。”兰思考了一会儿，手里拨出些许纯净能量，缓慢地汇聚成一枚直径约莫2地球厘米的红色“硬币”，下方嵌着三根大约4地球厘米长的小型弯钩爪。“放哪里好呢？在手上就不美了，颈上？算了，肩上吧，你忍耐一下，有点痛。”说着，兰调节了一下三根钩爪的曲度，寂静无声间，筝的身体不太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三个钩爪都完完全全地插在筝右肩稍左一些的位置，它的位置极其精妙，既稳固无比，亦不影响筝肩关节的正常转动。
“禁锢器啊，距离多少？”筝像是不在意这疼痛似的，毫无波澜地问道。“八米。”“还行。”筝苦笑几声。
“走，白桦，我们先不吃宫里的锦衣玉食。”她与萧白桦挨得很近，并排向前悠闲地迈着步子，筝挂着一如既往的那种冷漠的表情，紧凑地挪动双腿跟随着她们两人的步伐。“姐姐，禁锢器是被使用者在指定距离外不可移动？”“白桦啊，我给过你一本宁辞暮的书吧？你都忘了？”兰佯装气愤地轻拍萧白桦的香肩。
三人无视护卫越门而出，萧白桦兴冲冲地对兰介绍：“现今的耀日皇城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有外一、二、三、四环，内城有皇宫、游园、内一、二环。外城是平民居住之地，内城的一、二环是极其富贵的人家居住的地方，游园是皇家‘小吃街’和游览地，我们就去游园。”
…………
暗月皇城，皇宫。
“天风，去救于博晓三个，在涅槃岛集合。”
“好。”
赫琪放下通讯器。“兰帝果真苏醒了。”苏夕为人类的命运而担忧。
…………
达科塔松林。
“事态的发展好像超出预料了啊。”李谨帆三人用尽了能量，筋疲力尽了。“对啊，那男的好像死了，女的被控制夺舍了？还有两位被缠住的。”箫依潼勉强站立着总结。“把他们杀了！”刚刚从极度悲伤与不解中舒缓过来的高峰和高萦无处发泄，拿过高萦的刀发射出去，三人正欲闪躲，暮林离子炮的防御力场生效了，由于兰藤的削弱，这一击没有破掉防御力场，看来如果放弃防御，离子炮的攻击力还能更高。
斩首刀被反弹至旁边，被高萦唤回来。李谨帆与杨逸航走过去触碰防御力场，它轻薄如水，其位置却不可撼动，每有一根指尖接触护盾，就泛起阵阵“波纹”，不晓得什么材质。三人也无法离开防御力场到它之外。
两方僵持被一阵嘹亮无比长鸣声打断了，一尾巨大的角雕骤然降落，连人形都未显现；忽匆匆地道：“快走。”是一个男声，于博晓高峰与高萦转瞬之间己伏在他双翼之上，以仅次于筝的速度向远方飞驰。
…………
耀日皇城，游园。
“前面有一家犀肉馆，里面还供鱼肉，到这家吃吧。”两人在萧白桦的引领下进入后厨，兰似乎有意“锻炼”萧白桦，道：“你自己杀。”看着辛勤劳作的厨师，她不忍下手。“像两守卫这样的人，你杀了多少了？”猎隼忽然说道。“那是他们虐待我们的同类！”“你想想那男孩？”兰也开始反驳，一幅已经泯灭几千年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萧白桦面前：
“真好玩！几个男孩聚在一起快活地玩耍着，周围是座古色古香的庙宇映衬着天空。“嘘……”其中一名男孩看到停在树上的一只苍鸮，他是私塾中的“红人”，弹弓技术一流，还会预判。相对应的，他打磨石子的技术也十分高超，能把顽石磨得像箭头一样。只见他架起弹弓，架上独特的石子，瞄准，发射。
在这一瞬间，萧白桦恰好飞过，那苍鸮，是她的生母。
尖锐的石弹嵌入苍鸮的胸膛，她短暂挣扎时夸张的龙骨突宛如恶魔嘶吼时迸裂的喉结，这虚幻的恶魔在萧白桦灵魂的最深处盘踞了几千年挥之不去。看着生母的双爪失去了力量，双翅拼尽全力地翻腾，最后的落地声并不明显，但当她每次加快起那声音时，细微的坠地声不再单薄，那感觉仿佛有人在她心口薄弱处直击一拳。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周围的孩子们纷纷起哄，开始察看苍鸮的死状……
一股愤怒油然而生，萧白桦抬起双手，这个只负责鲫鱼蒸制的小厨间内的六名普通厨师全部在顷刻间身首异处。“还有很多厨间，先吃这个吧。”萧白桦由于情绪激动而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为什么要执着于过去的怨念？如果我也像你们这样，低端人类早已被我屠戮殆尽了。”筝试图劝解她。
“除了对我们俩有恩的，任何挡在我们面前的生命，会尽皆凋零！”萧白桦极致的恨意催动出这句语言。“白桦，你说的对，人类必须被消灭。”兰用太刀刮下一大块无鱼骨的熟鱼肉，津津有味地嚼起来，含糊不清地说：“趁人还没消失，赶紧学点技术，别失传了，快吃。”筝也并不低调，走到一旁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萧白桦的情绪平复下来，与兰共用一口锅吃着鱼。“人真是闲的，发明出这种复杂的烹调方式，就该让所有人每天历一次两万九修为，升三万年的大劫。”萧白桦娇嗔道。“有一说一，这正是他们惊人的创造力所铸就的啊！”筝感叹道。
“这里没什么了，继续。”兰吃了不到一条鱼就不耐烦了。踹开厨房门，进入另一个厨间，此间规模稍稍庞大一些，配备十五名厨师，锅里是各式各样，通过煎炒烹炸制作出来的海鱼。兰把十五名厨师全部处理掉，绰起仍沾着血污的菜刀，串起三块炸鱼干，握住刀柄的手一转，刀尖也延入口中，整齐的牙齿同时咬住三块鱼干，锋利异常的刀尖却未伤到她柔嫩的红唇分毫。
三人就这样席卷了蒸跑犀肉、手撕鹬腿、紫甘蓝拌抹香鲸油等等二十四个厨间。“很美味呀，人还真精致，享乐的好地方啊。”兰有些许眷恋，但天色已晚。这家饭馆已经被他们扫干净了，也应该回去了。“没错，回宫吧。”萧白桦回应道。
…………
暗月帝国，涅槃岛。
“博晓。”赫琪凝望着仍未醒转的于博晓，轻声说。“天凤，我真的感谢你。”赫琪继续道。“看来是让我多活一千年？”天凤微微一笑，淡淡地问。他的人身已经出现，身着一席浅红色长衣，除了黑瞳孔外，竟有些神似于博晓。只是胜似后者强壮而英俊，身高更给人一种伟岸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距离他们不远处，是一座十分庞大的凤凰雕像，它周身由金红色染成，正振翅飞翔着，几根灿金金闪着耀眼光芒的冠羽在它额上构成一顶“皇冠”，以它为中心有一片方圆约10超地星米的区域，除了每个只能站一人的，三个从左到右突出的圆圈，和一间红色半透明墙壁，高约2地球米，底面积与那三圈相差不多的圆柱体舱室外，满地遍布奇怪的符号，以高家兄妹的文化水平，大致可以瞧出巨龙、凤凰等图像。恰巧的凤凰雕像头部正前方正是那舱室，后者在同样的方向似乎有道若隐若现的门。
“你要涅槃他吧，血亲呢？”天凤平静地向赫琪问道。“我。”
“什么，怎么可能，你是她母亲，那张阿姨呢？她……早就……”一直被凤凰雕像吸引着注意力的高峰和高萦大惊失色，抢过了天凤即将张开的嘴。“在于博晓醒来之前你们禁止发言！”天凤十分不耐烦地一挥手，两人的舌头登时松软下来，完全说不出话来，随后天凤露出骇然的神情。“我是他的母亲。”赫琪微微喘息着，“你没告诉过我呀，那么你对我说过的那位于钟之妻是谁？”天凤情绪恢复正常。“心肌梗死去世了。”“好吧。”这时她们用的都是暗月语，导致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相顾茫然。“不要废话，快开始。”赫琪催促着。“没错。”天凤在须臾之间将于博晓扛起并塞入舱室里，使其凭借着狭窄的空间，倚着墙壁勉强站立。
突出的三个圈中，中间的面积相对最大。天凤站在中间那一块上，赫琪处在她左边，而苏夕站在她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