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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太上起源-> 第二章 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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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远行
- 夏末初秋，世间万物渐显萧瑟之姿。那片向来葱郁繁茂的竹林，竟也有零星的枯叶悠悠飘落，恰如当下陈秋的心绪，凌乱且迷茫。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他缓缓抬起头来，那张苍白的小脸满是彷徨与无助。柳爷爷走了，这位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离他而去，往后的日子，他究竟该何去何从？
陈秋呆坐着，目光痴痴地凝视着柳爷爷那熟悉且苍老的容颜，往昔与柳爷爷相处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柳爷爷陪他嬉戏玩耍，耐心地教他读书、写字，带他抓鱼、烧饭……这所有的一切，仿若就发生在昨日。
曾经的美好，如今都已烟消云散……
想起柳爷爷临走前对他的嘱托，以及爷爷得病的缘由，他那幼小的心灵骤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
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柳爷爷！
我要坚强，我一定要替柳爷爷讨回公道！
渐渐地，陈秋的眼神开始凝聚，一抹坚定的光芒在这个孩子的眼中闪耀。
陈秋缓缓起身，开始默默地整理起已逝去老人的衣冠。书上说逝者已逝，应当早日入土为安。柳爷爷操劳一生，也该好好歇息了。
翌日，在竹林深处，一个青衣小童跪在一处由青竹雕刻而成的墓碑前，轻声低语着。
墓碑前燃着三柱香，缕缕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消散于无形，仿佛抵达了那未知的彼岸。墓碑上刻着一行稚嫩的篆字：祖父柳圣尧之墓，孙儿陈秋泣立。“泣立”二字，尽显立碑之人的悲怆之情。
这青衣小童正是连夜安葬了柳圣尧的陈秋。
他就这样一直守在墓碑前，一夜未归，未曾合眼。他满心期盼着，或许柳爷爷的魂魄尚未走远，就如书中所写那般，能在夜里与他相见。
然而，并没有。在这一刻，陈秋的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渴望柳爷爷所说的神仙、幽冥地府真实存在。或许这样，他还有那极其渺茫的希望，能够再次见到柳爷爷。为此，他甘愿上天入地，穷极碧落黄泉。
经过一夜，陈秋已平静许多，眼中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神采。经此变故，他那幼小的心灵仿佛瞬间成熟了不少。他要去完成柳爷爷的嘱托，他答应过柳爷爷。而且，他还要为柳爷爷讨回一个公道！
“柳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坚强的，我会牢记您说的话，好好地活下去。”陈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远超他这个年龄的坚毅。
陈秋又对着柳爷爷的墓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竹屋的方向走去。他已经一天一夜未曾进食，此刻，腹中传来的空虚感愈发强烈。
他回到木屋，看了眼拴在一棵粗大竹子上的老黄牛，并未多作理会。而是来到昨天炖着鲤鱼甲鱼的小锅旁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经历了柳爷爷的离世，孩子仿佛变得沉默寡言。他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汤，吃着肉。对于这曾经让他欢呼雀跃称赞鲜美的鱼肉鱼汤，此刻已再无半点兴奋之情。
“嗯？这是什么，矿石？不对，看起来好像是玉石，金色的玉石吗？”突然，陈秋在甲鱼的肉里夹出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满脸好奇地放在了掌心。
这是约莫像成人小指一般大小的一块金色物体，表面还有丝丝漆黑色的纹路，看上去通透无比，宛如一块金黑色的玉石。而且其表面竟不沾染丝毫的水渍和汤汁，着实奇异。
“这块石头真好看，难道是这个甲鱼把它当作食物给吞吃了？”陈秋将金黑色玉石在手里把玩着，越看越是喜爱，心底的欢喜难以抑制。
“石头啊石头，无稽河如此广袤，偏偏让我遇见了你，看来咱俩缘分不浅啊，那往后你就跟着我吧。”拿着玉石把玩了一阵，陈秋似乎又找回了几分往昔的活泼性子。
他扯了扯嘴角，随即将它与脖子里挂着的一枚剑形玉珏拴在了一起。两者轻轻碰触，发出阵阵悦耳动听的叮当声。这声音传入陈秋的耳中，让他整个身心都仿佛轻松愉悦了几分。
陈秋又把玩了一阵金黑玉石和剑形玉珏，这才回过神来。而后，他开始收拾碗筷，给老黄牛喂食，当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他跑到屋里拿出了几本厚厚的书籍，静静地默读起来。
或许是柳爷爷早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很早便开始教导他读书识字。
陈秋自幼聪慧机敏，很是机灵，因此到现在，一般的书籍他都能通读下来。至于书中的道理，却还是一知半解，并非全然明白，毕竟他年纪尚小。
他今年八岁了，柳爷爷临终前说过三年之后让他动身前往天玺皇朝赵王府。也就是说，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要离开这里了。
柳爷爷近两年存放了不少的书籍，而且在每本书中都做满了标记解释。以前他曾问过柳爷爷，为何要做这些标注，有柳爷爷在身旁教导，岂不是多此一举？柳爷爷只是笑着摸摸他的头，并不言语。直至现在，陈秋才终于明白柳爷爷的良苦用心。原来早在两年多以前，柳爷爷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准备了。
柳爷爷让他早早读书，让他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世界，领悟书中的种种道理。
陈秋深知自己只有三年的时间，他要在这三年中把柳爷爷留下的所有书籍都读得通透，理解得深刻，如此才能不辜负柳爷爷对他的殷切期望。
他的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三年之后，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岁月悠悠，时光匆匆。三年转瞬即逝。
竹屋前，一个身着粗布白衣的清秀少年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正仔细地整理着行装，今天，是他踏上远行之路的日子。
如今的陈秋比起三年前，个头长高了许多，已从一个稚嫩的孩童成长为一个翩翩少年。
此刻的他容貌有了不小的变化，虽还能依稀看到从前的轮廓，却出落得更加俊美。唯有那双眼睛，一如往昔般明亮，犹如星辰璀璨。
短短三年，如此显著的变化显得颇为不同寻常。但近年来，他一心专注于读书，又时常陪伴柳爷爷，很少有其他心思，因此对于自身的变化，他并未有太深的感受。
少年身无长物，除了几件换洗的衣物，仅有少量银钱作为盘缠。还有就是一头老黄牛，然而路途遥远，少年已然决定将老黄牛卖掉，换取更为便捷的代步工具。
少年背好行装，牵着老黄牛来到一座墓前，双膝跪地。对着墓碑重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轻声说道：“柳爷爷，我要走了。孙儿不会忘记您的嘱托，也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那份期望。”
随后少年起身，用手轻轻抚摸墓碑，良久之后，毅然转身离去。
根据柳爷爷珍藏的一份简略的地图和一本地域游记所述，天玺皇朝位于无稽河的东方，中间有大荒山脉连绵阻隔。
而大荒山脉据书中记载，传说有着九万里的纵横。如此遥远的距离，凭借凡人之躯想要跨越，该是何等的艰难！
这是一座小城镇，名为白岩镇，镇子里颇为热闹繁华，是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最大的一座小镇。此刻，在通往城门的道路上，一个身着粗布白衣的骑牛少年缓缓而来，正是途经此地的陈秋。
他要在这里把老黄牛卖掉，另换速度快些的坐骑。
陈秋以前给柳爷爷抓药时也来过白岩镇多次，所以对这里并不陌生。他径直前往了买卖牲畜的地方，这里的老板是个颇为精明的人，陈秋的黄牛就是从他这里买走的。
陈秋轻轻拍了拍老黄牛的背，叹息道：“老黄啊老黄，将你卖掉实属无奈之举，只因我想要更快地前往天玺皇朝，希望你能理解！”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老黄牛以八十五两的银钱成交。而后陈秋又花了三十八两，从老板手中买了一头黑色的小毛驴。
陈秋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原本想买一匹马来着，但是在白岩镇里，马匹价格高昂，就连次一等的劣马都价值二百几十两。以陈秋的财力，就算倾尽所有也是买不起的。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买下了这头小黑驴。
小黑驴还算壮实，只是有些没精打采的，显得无甚精神，所幸跑起来速度还算不错。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秋在小城里逛了一圈，购置了一些行脚的必备物品和干粮等，就骑着那头黑色的小毛驴上路了。
出了白岩城，陈秋一路向东，经过两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大荒山脉的脚下。
这是一片连绵起伏、仿佛无边无际的磅礴山脉。
大荒山山高雾浓，绵绵山脉常年被雾气笼罩，只见白雾缭绕的山峰连绵起伏，郁郁葱葱的树木将整个山脉遮掩得严严实实，远远望去，犹如一条青色的蛟龙蛰伏。
陈秋望着眼前巍峨的群山，心中满是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高大雄伟的山峰，最高之处以他的目力都望不到尽头，仿佛直插云霄。
他呆愣了半晌，才从这深深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而后牵着小黑驴开始登山。起初的山路还算平坦，并不难走，可随着不断深入，山势逐渐变得陡峭起来。
有的时候，他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才能翻过一个小山头。而让他感到惊奇的是，那头买来代步的小黑驴，反而一改往日的萎靡之态，变得异常活泼起来。就连他都觉得费力的山体，小毛驴都能轻松一跃而上，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陈秋见此，原本无奈的心情顿时转为庆幸。
他就这样白天翻山越岭，一路前行。到了晚上，就找山体较高的地方或是爬上粗大的树干休息，以躲避可能出没的野兽。
至于小黑驴，陈秋也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所幸一直以来都未曾遭遇什么危险。
直到这一天，陈秋和小黑驴来到了一个山谷中。
这是一个大约有着方圆十里左右的山谷，四周山体环绕，谷中林叶繁茂，草木丛生，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流淌着。这里幽静宜人，偶尔才会有几声鸟叫虫鸣响起，宛如一处世外桃源！
小黑驴来到这里，仿佛彻底释放了天性，欢快地满地奔跑，畅快至极。
看着这片幽静美丽的小山谷，就连陈秋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他心中一动，正要去小溪边打些水来饮用，突然，一个慵懒却甜腻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哪里来的蠢物，竟敢如此践踏我的花草，嗯？原来还有一个人族。”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陈秋吓了一大跳，他赶忙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人影。只看到小黑驴匍匐在地，浑身黑毛微微竖起，眼神中满是惊惧之色。
陈秋见此，心中更是紧张万分，他确信自己刚才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他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大声喊道：“谁？是谁在说话？赶紧出来，我看到你了！”
“咯咯咯……小小年纪，说谎都不打草稿，既然看到我了，那你倒是过来呀！”刚才那个慵懒的声音发出一阵娇笑。
陈秋在那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急忙四处扫视。他感觉声音离自己并不远，可让他惊讶的是，依旧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让他的心里也不禁害怕起来。
他快跑两步来到小黑驴的身旁，拉起绳索就想要尽快逃离此地。
可还没等他迈步，一只手就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陈秋心里一惊，急忙转头，却突然就那么呆呆地愣在那里。
他看到了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
一头如丝般的黑发随风飘舞，细长的凤眉，一双美眸勾魂摄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般的樱唇，如花般的脸上晶莹如玉，肌肤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
近在咫尺的少女眼眸慧黠地转动着，看着陈秋，脸上带着几分调皮的神色。
而陈秋只觉世上怎会有如此的佳人，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看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