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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李二狗的精神病史-> 第五章 千禧大变后的止战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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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千禧大变后的止战之殇
- 载着五个人的白色小轿车，在车身的微微地一顿后，将两位小区业主和一个小区保安吐出了车内。
“啪嗒”一声，由最后下车的杨总大爷将门合上。
一对男女在礼貌性地等待以后，三人汇合，依次进入小区。
“大爷再见”
李二狗彬彬有礼。
“去吧小子。”
杨总不耐烦地招手，像赶苍蝇一样把李二狗从眼前赶走。
李二狗苦笑着跟在希翼后面，走向单元楼。
面对单元门禁，李二狗遵循着女士优先的绅士原则，微微让开身位，为希翼找卡留出空间。
希翼一边低头翻找，一边开口向李二狗提问“刚刚在警局里，你是不是说过你是漫游者？”
“没错。”
李二狗当时面对着警察的重重包围，情急之下的确是提了一嘴自己的漫游者身份，因此李二狗不算惊讶女生的问题，坦然承认。
“你是什么系的？”
“我的话，应该是精神这块吧”
李二狗有问必答。
希翼在李二狗面前略显娇小的身子微微颤动，她侧身站在李二狗面前，昏暗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其后的李二狗看不到她脸上表情发生的细微的变化。
希翼沉默了一会，从挎包里抽出钥匙，低声开口，“嗯嗯，挺好的”
李二狗没有去管眼前清丽女孩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等到门卡贴上门锁，“滴滴”一声后，她心思沉重地一把拽开了门，“哐当”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两人隔着一些距离，左转以后稍微等了一会，一同走进了两人“梦开始”的那个电梯。
李二狗站在希翼身边，看着她按下楼层“28”。
等电梯到达目的楼层的时间往往最难捱，尤其是电梯里还有一位面容姣好的异性时。李二狗开始没话找话，随便找些话题聊了聊，希翼也乐意以这种方式掩盖尴尬。于是，在一番不算相谈甚欢，但起码不至鸡同鸭讲的对话后，“叮咚”电梯到了。
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两人在电梯门打开以后极其默契地闭上了嘴，并不关心对方还没出口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两人相继出了电梯，左拐以后，在遇到的第一个鞋架面前，随着希翼的停步，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在希翼正对着门伸出钥匙，研究机械构造时，李二狗在她更靠左的房门前已经蹲下身体。面对希翼不解的眼神，李二狗摆出那份标志性的僵硬笑容，开始...做起了深蹲。
“这是我每天回家之前的最后一件事，运动运动，也算是放空自己了。”
希翼回以一个与此时的李二狗同款的笑容，右手手腕手指暗暗用力，左手提着包，对着李二狗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家门。
“咚”一声，李二狗听到关门声之后，停下了深蹲，蹲在地上从门前地毯里摸出钥匙。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他试图为自己刚刚的窘迫找补。
打开家门，右脚跨进客厅的同时顺便伸出了左手打开灯光。
“回家了”
李二狗没有激动，也没有感动得泪流满面，几步迈向沙发，如释重负的坐下。
这就是家，是心里那湾永远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港口，只有在那里，在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却也无伤大雅，可以什么都不做却也心安理得，可以睡了吃，吃了睡，在那里，不用害怕黑暗，像外面一样期盼灯光，在这里，灯他一直都在。
李二狗的自暴自弃，使得他被沙发“吃”进了肚子里，不反抗，不去想，这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难得的惬意里，李二狗慢慢地放松，从放松的状态里，他会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
“我离第三境只有一步之遥了。”
打开电视机，一脸正气的播报员，正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播报着新闻。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2040年10月2号，农历八月二十七日，今天的新闻有我国国家经济总局针对最新出现的时空逆流石间探索”，代号“石猴计划”，随着今天下午5点46分，最后一位漫游者粟历的离开，取得了圆满成功；我国西北天山山脉出现不明躁动，中央已成立专家组前往赶赴调查；法律部门正拟定《漫游者管理条例》，并向全体网民征求意见.....”
李二狗默默沉思，这次石间之旅给自己带来了什么？那块预言中的石碑没有找到，境界也一直停滞不前，心湖小船本就缓慢的速度变得愈加拖泥带水。除了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好像精神病患者小人以外，没有任何收获。而且，这个小人，并不能确定，究竟是自己的“收获”还是“累赘”
李二狗心有所感，信念一动，神识潜入心湖。
那穿着精神病服的小人，还是人畜无害地坐在船板上，面对突然到访的李二狗，也不搭理，始终低头皱眉，观看自己身下滚滚不停的湖水。要不是知道小人不会说话，李二狗差点以为“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祂说的
李二狗看着这个光从这一幕，根本不觉有什么怪异的小人，脑子里浮现起他刚从医院里出来的那会，这小人在自己心湖中的闹腾场景。
那会的小人可不是现在这样，当时祂凭空从手里变出两把船桨，全身冒火地滑动小船，李二狗当时明显感受到凝滞的心湖小船一时畅通无阻，甚至情难自已的李二狗还忍不住哼出了声来。
“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李二狗心念一动，那小人原本在船上坐得好好的小人突然升空，高高地悬挂在空中。这突然的改变，吓得祂连忙手舞足蹈，发现是李二狗在故意调戏时，祂不在慌张，双手动作从胡乱比划变为双手叉腰，又是李二狗那副熟悉的动作，紧接着开始破口大骂。
李二狗无语凝噎，不去纠结这语言差距中隐藏的恶意，眼看注定是得不出答案了，他“随手”把小人一丢，又开始沉思，熟悉李二狗的人都知道，这沉思很难有结果。
这小人是在“石间”里自己出于意外获得的，当时自己正无异于溃逃般的狂奔，不经意间按到了周遭石壁上的某个古老机关，起码从李二狗匆匆瞥见的纹路上来说，这个机关，应该是有些故事的。紧接着石壁轰鸣，弹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棺材，李二狗顺势捡起，“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李二狗心底响起这个声音，随后待到李二狗刹住脚，做了一番心理准备，最后选择直面内心打开了那方小盒子后，随着一道光束在石间的来回跳跃，这个小人就蹦进李二狗的心湖了，小人刚进去时，给李二狗的心湖搅得天翻地覆，闹得李二狗心湖不宁良久，最后，不知这大爷怎么突然想开了，还是选择对李二狗手下留情，各生安好，一直到出了石间，都再没作过怪。本来只把这小人当个吉祥物看的李二狗，没想到居然这小人儿对自己修行还有这样的裨益，但祂之前的大闹心湖又历历在目，因此李二狗才会这样，喜忧参半，说不准到底是好还是坏。
“这么着吧，反正大家都是邻居，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不以后，咱哥俩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你说对吧”
不等小人回答，也怕祂真的回答的李二狗紧接着说，“哥哥我啊，就先给你起个名儿怎么样？以后咱好互相称呼嘛！嗯…叫个什么好呢？”
李二狗摸着下巴专心致志地思考间，忽然想起之前心湖上小人双手持桨，猛烈划船，全身包裹在火焰之中安然无恙的样子
“嗯，再搭配着你的这身衣服，就叫你精神小火吧！怎么样？不错，就这样，威猛中透露着感性，感性中又不缺机敏，而机敏中嘛....”李二狗一时卡壳，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开口说道“又包含着幽默。”
可怜的小人儿，莫名奇妙地就被李二狗看似命名，实际是“确诊”地给定义了，祂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船上，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李二狗阴谋得逞，出演完自己的独角戏以后，也终于沉下心来“当务之急是破境啊”
李二狗很难认真地去做一件事，可如果他一旦确定自己真的要去认真地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他会比一般人专注十倍，百倍。这也就是为什么天资平平的他也能考上国内久负盛名的重点大学，渝南大学一样。所以说，李二狗若是说他拿出高考时的那股劲，那可能说明，李二狗真的是下定了所有决心去做这件事，对他来说，事情是有顺序的，先分做，和不做。不做且不管，若是要做，那就是一句话，要么成，要么死。
过了一会，李二狗惊讶地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从下车回小区以后，就感受到了自己心湖上泛舟的速度隐隐加快，现在再全身心地修行去，只是顿觉天地广。
“怎么会这样？”李二狗疑惑道。
“算了，懒得管”这次，关于“纠结”和“不纠结”的这个问题，李二狗就选择了第二条路——“不做”。
李二狗生在这个时代，还是有点太超前了——起码李二狗常常这么想，这样的李二狗，倒是真的和自己的“航向”不谋而合了。
提起这个他就郁闷，按道理来说，每个但凡能开辟心湖的漫游者，他们的“航向”大多都是自己内心深处的执念。比如那位妻儿死在北方巨熊手里的北国汉子，他正是处于“千禧大变”之时，人类文明一刹那间被古老的神秘力量击碎，那时的人们才知道，所谓的科技发展，在比天灾还要恐怖，还要不讲理的超自然现象面前，这是有多么的不堪一击！率先掌握了异变的力量的动物，不，那时在人们的眼里，祂们已经可以被称作妖兽了。
甚至根据李二狗得到的最新消息，曾经那些只存在与神话里的龙蛇之流，也微微显露出了踪迹。
妖兽大批进攻，意在推倒世界人类政权。可是依照着这一朝一夕的所谓神的赐福，却也未必能突得破人类几千年文明的智慧积累。可世界每个国家和地区的火力都注定有差距，而每个国家和地区的妖兽分布，也注定会有侧重。于是，在蓝星北边的一个小地方，随着一声声极具撕裂感的吼声，躲藏了数月的男人一家三口还是被嗅着气味的畜生们，找到了。
男人遭受了这样的冲击，又出于自己在大变前的法官职业，几十年搭建起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于轰然崩塌于一旦。整个人如癫如狂。他笑容惨然，面对巨熊扇动的飓风，他心如死灰，像神谕以前的秩序还能重现吗？在精神崩溃，濒临死亡之际，他的心底传来了儿子的声音，这是他刚上小学时，父亲教给他的话，也是他成为父亲时，教给刚上小学的儿子的话，“Бойтесьсвоихжеланий-онисбываются.（要害怕你自己的愿望，他们会实现的。）”
他创造出了人类史上的第一，是世界上出现，并且存活到所有人都认得他的，人类史上第一个漫游者。他叫冈察洛夫，全名冈察洛夫·伊万.罗果夫。
冈察洛夫是他的名，伊万是他父亲的名字，伊万把这句话教给了冈察洛夫，罗果夫，是他的姓，也是儿子的姓。本来，这句话还可以由一个小罗果夫讲给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小小罗果夫。
人类啊，何时才能迎来永久的和平呢？
那个在灾难中丧生的小罗果夫，在生命前最后一秒曾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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