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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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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书楼是本朝历代皇宫藏书的地点,乃是宫中最大的藏书所在,虽说尚书房也有个七录斋有藏书但比起这里可算是小巫见大巫,毕竟是几代皇室的积累。

藏书楼建于翰林院后方,一共有六层楼高,室内空间宽阔开广,每层都有上万卷藏书。

其中更有从先秦就传了下来竹简,这些书每年都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保养,所以藏书楼里有不少宫人。

而赢嫀被禁足的地方是藏书楼的顶楼,这里是有一个小小的居室,有居住的床铺,桌椅等。听说本朝开国皇帝酷爱读书,未立国前本就是书香门第,有在藏书楼久住读书的习惯,这才在顶楼开辟了一间居室。

藏书楼有一道门正通翰林院,方便翰林院官员们编撰修书的时候偶尔来这里翻找藏书,而赢嫀被禁足在这里翰林院的官员是不能随意进来了,要什么书只能通穿给守在门口的宫女由宫女去找书再送出来。

给赢嫀上课的正是裴大人,官任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学士,是三年前的状元,颇受帝王喜爱,文才学识样样拔尖,他是受秘旨入藏书楼教授公主的。

裴楚仁一脸复杂的看着年幼的四公主,听说是得罪了平安侯府这等有功之家才被罚来禁足的,自己多少听说过她原来的经历,本以为是一朝得势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蠢才,刚出冷宫不久就敢去招惹朝中赫赫有名的谢府,却不想是一个一身月白素服谦逊有礼的小女娃,是因为被罚了就老实了吗?

赢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几前,手边是一本翻开的满满是先贤注释的《孟子》,赢嫀如果禁足期间不上课的话进度肯定会落后于尚书房的旁人,所以她态度很是认真,只是这裴楚仁不讲课打量着自己干什么?

想到这赢嫀眉头皱了皱。

裴楚仁撇到公主神色不愉,这才恍然过来,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只能说他不愧是状元出身学问扎实,讲起课来毫不费力,甚至比尚书房的先生更好一些。

不间断的讲了一个时辰,裴楚仁也觉得口干舌燥便停下来抿了口茶水,赢嫀也微微放松下来。

周围侍奉的宫女看二人似乎要休息会儿,连忙上来收拾桌子,给二人各自上了新茶和点心。

裴楚仁习惯性出神,这个四公主敏而好学,不像是一开始自己猜测的那样愚蠢,那就奇了,她是怎么跟平安侯府起的冲突。

裴楚仁很好奇,非常好奇。

赢嫀见他是不是盯着自己又面露思索,不由得皱了皱眉:“裴先生,似乎有话要问?”

“咳咳。”裴楚仁咳嗽了两声,他这人就是有一个八卦的坏毛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公主是如何跟平安侯府谢小姐起冲突的?”

距离这事已经过去了两三天,这外人只知道赢嫀出宫的时候折辱了平安侯府才被禁足,更有传言说是四公主仗势欺人,欺负了平安侯大小姐才引得皇帝责罚。

要知道这平安侯府可是功臣,在本国非常得民心,连皇上对他们都礼待有嘉,若是能让四公主一个皇室公主却仗着身份随意欺辱,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

赢嫀眸色深了深。

裴楚仁添了一句:“外面百姓都传开了。”

赢嫀一愣,问道:“还请先生告知,外面怎么传这件事的?”

裴楚仁大概说了一遍,市井上的传言无非是四公主嚣张跋扈,欺辱功臣之类的话。

“呵。”赢嫀嘲讽一笑冷怒道:“我竟不知,两个女儿家挣簪子的事会被这些贱民传成这样!”

“殿下觉得百姓们是贱民吗?”裴楚仁听她这么说,忽的敛了神色,神色变得十分严肃。

“难道不是吗?”赢嫀不假所思的说。

裴楚仁是寒门学子出身,一路走上来被不少仗势欺人的富贵子弟欺辱平身最听不得这些言论,他当即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就像水,公主能在皇室享尽荣华富贵都全赖百姓供养,若是没有百姓种地缴粮,采蚕织衣,恐怕公主都吃不饱穿不暖吧!所以可算的上百姓是你们的衣食父母?难道他们的辛勤劳作连公主的尊敬都换不来吗?”

赢嫀一愣,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观点,虽说已经开始学习四书五经了,但是她从小在冷宫接受的观点就是身份低贱受人欺辱,身份高贵的受人敬着捧着,比如当年的她和四皇子的对比,自己也是公主恢复了身份才受到尊敬的,身份三六九等,百姓身为底层,可不就该称一句贱嘛?

可今天有人竟然反驳了自己的观点,他说,自己是受百姓供养,说自己应该尊敬百姓。

原来,不是贵人才配尊重二字吗?

“可,可是……”赢嫀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反驳,仔细一想,裴先生说的有道理。

“唉。”裴楚仁叹了口气,整个皇族如此她也不指望才十岁的公主能懂这些道理,“殿下初学孔孟之道,有些道理还不懂,不怪殿下。但是殿下要记住,国家没有百姓就像无根之树,无源之水国家的发展离不开百姓。”

赢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幼女,冷宫的经历让她早熟,但也让她有很强的接受能力和学习能力,这些有道理的话她听得进去。

她又看了眼裴楚仁的脸色,见他完全没了八卦的心情现在似乎整个人想到什么似的颓丧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您怎么了?”

裴楚仁很快恢复正常,“殿下还没跟我说前两日为何跟平安侯府起冲突呢。”

赢嫀心里不住默默吐槽,这个裴先生不是官嘛?做官的人不是喜怒不形于色吗?他怎么什么都写在脸上,还这么八卦。

心里吐槽归吐槽,抱着满足一下他八卦心里的想法,赢嫀便吧前两日琳琅阁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当然她言语间捧杀谢侯府的话被她省略了。

裴楚仁听完道:“这个谢侯府真是嚣张跋扈,竟然对公主动手,但是现在民间传出的谣言对殿下很不利,谣言越传越广可是会失去民心的。”

他说的这些赢嫀都知道,但是赢嫀现在只是一个十岁幼女连在宫里的基本生存都要依附许清,自己又不能出宫,靠什么摆平谣言呢?

赢嫀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似是轻声呢喃:“本公主失去民心倒是没什么,只是不能连累父皇,让世人觉得父皇教女无方,这谣言得制止。”

声音虽然轻,这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入裴楚仁耳中。

“公主殿下,焦公公来了。”

正说着话,巧心的通传声音传了进来。

焦公公是新晋的御前大太监,之前的御前公公是从小照顾皇上长大的老公公,到今年已经年迈不已了,前些日子才告老还乡由自己干儿子的焦康全顶上,如今这位是御前红人,比他师傅还受宠些。

赢嫀也是第一次见他,焦公公代表御前行事,赢嫀不敢怠慢,连忙让巧惠打开房门。

只见一面白无须,长相清秀的公公满脸堆笑的走进来道:“恭喜公主殿下了,清昭仪如今晋位清妃,特意向圣上讨要了恩典提前让公主解除禁足,每日只用来这里读两个时辰的书就行,不用在这里久住。”

这就解禁了?这才三天,赢嫀欣喜不已。

赢嫀也是个会来事的,三两步走上前去给焦公公塞了把金花生,甜甜道:“谢公公来道喜了,请公公喝茶。”

焦公公笑的更真心了:“公主殿下客气了。这就随咱家走吧,清妃娘娘亲自来藏书阁接殿下。”

赢嫀乖巧的点了点头,给裴楚仁行了一学生礼后才走。

终于出了藏书阁后,赢嫀打眼一看,只见许清一身清冷华贵的盛装,坐在不远处的步撵上,仪仗增加了不少,有专门撑伞的宫人。

别的娘娘穿妃位仪制的宫装都只有富贵,华丽,偏偏许清能穿的既贵气,又仙气。一身金线月白的祥云宫装,头戴玉簪翡翠,像极了瑶池王母,飘然若仙和富贵华丽巧妙的结合了在一起。

赢嫀连忙快步上前行礼:“孩儿参见母妃,恭贺母妃晋升妃位。”

“嗯。”许清点了点头,让她过来,然后又谢过了焦公公,等焦公公离开才道:“撤了步撵吧本宫想走走。”

“天气寒冷母妃怎么不乘软轿?”赢嫀连忙上去搀扶许清下步撵。

“软轿闷热,想吹吹风。”

许清不急不躁的声音传来,赢嫀才刚到许清的肩膀,搀扶她起来有些吃力,好在许清不会真的要一个小孩子搀扶,有柳萍呢,下了步撵后许清改了姿势牵着赢嫀。

她声音难得的柔和:“国宴将至,陛下给本宫升了妃位让本宫掌管尚仪,跟着皇后,凌贵妃,娴妃等一起操持国宴。本宫求了皇上放你出来,是要你跟着看着学习一二你可明白?”

“多谢母妃,阿嫀明白。”赢嫀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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