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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穿越之我是NPC-> 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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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
- 仲春已至,春寒料峭,恰逢元宵。街上张灯结彩,家家屋檐下都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灯火通明串起一条长长的暖黄色丝线。
白清念拉着莹儿,东看看西转转。“小姐慢些,人来人往,走散可就不好了。”“莹儿,听闻今年有西康人来演皮影啊?一定很热闹,在…在路东头是吧?一会儿得去瞧瞧。”白清念转过头,拉起莹儿的手,“我看他们都戴着面具,咱们也去。”遥添人大都选在正月祭神,说是祓除险恶,以求丰年。转头一看,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面具,或马面,或狐面,各式各样。“诶,你看这个如何?这个也不错…”白清念给莹儿指了几个,兴致勃勃。
选完面具戴上,“看起来很是神秘呢”,白清念和莹儿相视一笑,两人从对方的眼睛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走到花灯摊前,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讨论起了今年的灯谜。“我们不妨也写几个。”莹儿连忙摆摆手,“莹儿读书不多,不如小姐博学,就算了。”白清念正看着眼前的灯谜思考,没有注意东边的不寻常。似乎是西康人的皮影要开演,一群人兴奋地往那边走去,小孩子骑在爹爹身上,郎才女貌的几对儿夫妻也顺着人潮走去,除去锣鼓喧天,还有欢声笑语。“诶——!”莹儿抵不过涌动的人潮,站在路边突然被带走。“小姐!小姐!”莹儿大叫了几声,怕和白清念分离。她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环顾四周,莹儿却身在人群中看不到踪影了。
人越来越多,她也有些难以站稳。“还是先到空旷些的地方,”她不由得吐槽了几句,“这要发生踩踏多危险…”她从人群中寻找空隙慢慢移动,这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一边走,还以为是莹儿,她也反手抓住了对方。透过人群的缝隙,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时勉强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很近,仿佛触手可及,又好像遥不可及。“莹儿这是,”她感受手上的触感,“力气活做多了么?”“还是说——”她突然想抽回手,但没能得逞,对方没给她机会挣脱,“不是莹儿。”
走到灯火阑珊处,不远处是来往的行人,路已通了不少。她看到身前戴着面具,这个高大的男人,再次尝试抽出手,轻声道,“公子,你认错——”对方愣了一下,才松开紧握住她手腕许久的手。“没有。”面前的人没有半分犹豫,简单地说了两个字。他开口以后,白清念才觉得有些熟悉。“见阿姐方才拉住我,还以为你也认得我了。”随着一声含着微微不满的轻叹,他解开面具,又低眉浅笑,“见自家人都如此生分。”白清念的尴尬转为了欣喜,“阿谨!可算是回来了,走了得有…很长时间了吧?”白清念只记得距离他随叔父出征的那个飘着鹅毛大雪的凛冬已经过了很久了。白明谨只是点点头,“遥添的节还是这样热闹。”她心里感觉还有好多话想和白明谨说,但真见到他,却是半字无多了。他走时还是只到白清念肩头的小毛孩,一眨眼就已经比她高出那么多了,显然,心事自然也藏了不少。“小姐,你在这儿啊,没事就好!”莹儿总算放下心,不停地喘着气休息。不经意往旁边瞥了一眼,“公公公公公子?!”刚才算是白休息了,连忙行了礼。白明谨轻抿着嘴,“哦?我何时成公公公公子了?”莹儿有些不知所措,白清念就在一旁掩着嘴偷笑,心下想着白明谨其实还少说了一个“公”。
这样看来,一家人总算再团聚,府上定要为此办宴,想到这里,她的好心情就烟消云散。“小姐,皮影还未散场,可要再去逛逛?”白清念仅是摇摇头,“回府吧,阿谨还要回府早些休息才是,一路舟车劳顿,”她抬眼去看白明谨,他正与属下相谈,听到阿姐提到自己,才转过身,略点了头,“阿姐有心了。”
她烦恼着介时应该怎么应对那些公子小姐亲朋好友的漂亮话,毕竟,一直以来,她的观念便是“独善其身”。
回到府上,月亮正挂在树梢,洒下一地细碎的细碎的流银。此次出征贺冶,朝廷虽寄予厚望,但深谙对方实力强劲又像是背水一战。当贺冶使臣来京签署协议时,京城便像是经历了一场瓢泼大雨,洗刷了所有流言。人人都知,在贺冶的战场上,那位年少试锋芒的白将军。此前上朝,皇上就允诺了等军队凯旋,要设宴邀请百官。听到这个消息的白清念松了口气,既如此,就不用在意如何去处理那些琐事了。
晚饭时,白致骏兴致大好,要拉着白明谨喝酒。但喝着喝着便觉得酒的味道不对。
白致骏又气又觉得好笑,“又是阿念那丫头搞的鬼咯?”王落芸为他捏肩,“阿念不还是心疼你。”
“老爷,阿谨才回京,可得好好休息。”听着夫人轻声细语对自己说,白致骏才点点头,冲白明谨挥手。
他和爹娘告过礼后,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看到院子外不远处的那棵已有合抱之态的大树下伫立着一个人,比划着什么“公子,九王爷今日下午——”白明谨启唇,“不必多言,我已知晓。”
耿群看白明谨就这样站在这里,观察着大树下那个人的举动,不免好奇,“公子不妨过去与小姐叙叙旧,想必过了这些年,小姐心里也是记挂着您的。”白明谨的叹息声很小,似乎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听到。耿群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听见公子带着某种语气问他,又好像是陈述,“她还愿意见我么?”也是,耿群想了想,有些芥蒂,哪怕是存在于亲人之间,不经历时间的冲刷,也难以消弥。
“属下认为,小姐会明白您和老爷的良苦用心。”
“谈不上,爹和我不过是希望阿姐更轻松罢了,等等再过去吧。”
白清念踮起脚,在刚才比划的地方用小刀刻下了一条细小的线,“呼,完成。”她对比了一下这条线和几年前她刻下的线,“长得这么快?都比我高一个头了。”她又觉得不对,“树也会长,我怎么傻了。”她不免觉得好笑。她呆呆在树旁边坐了一会,“茶喝多了。”她连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才回去。
走到这里,白明谨就想起了小时候爹要罚自己,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成了阿姐的替罪羊,就在这棵大树下,一跪就是一天,饭都吃不上。等罚完,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还得要下人扶着回房。白明谨关上窗子,看到窗子上树桠的影子,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
白清念鬼鬼祟祟端着桂花糕走到白明谨身旁,回头张望确认没有危险才小声说,“阿谨呐,这桂花糕好香!你尝尝!”
她将盘子移到白明谨面前,当他想要拿起一块时,她却像早准备好一样,快速收回,“哎呀,哎呀不行,就这么多…除非——”白明谨满是疑惑的看着她,歪了歪脑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坏主意。
白清念目光坚定,小手紧握着白明谨的小手,“阿谨,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他似乎被阿姐的话吓到了,“阿姐?阿姐要…呜呜呜呜,我不要阿姐走。”白明谨的眼眶中蓄满了泪花,下一秒就如大坝崩塌一般,哭泣不停。白清念手忙脚乱,手上的桂花糕也无处搁置,“阿谨,好阿谨,不是这样的。”他还在哭,而且雷声大雨点儿也大。她闭上眼睛,下一秒面带难色捂住了他的嘴,“别哭了!爹爹看到又得罚我。”小哭包终于停止了哭泣,他一抽一抽的,可怜极了。伸出手揪住阿姐的衣摆,“阿姐不走…”白清念比了个“OK”手势,“不走,不走,我不走。”“帮我个忙,这桂花糕凉了就不好吃了。”白明谨点点头,一面又看向那盘桂花糕,舔了舔嘴角。
白致骏背过身,在堂上批评道,“阿谨,你自小聪慧又明德知礼,今日所为未免太不知礼数!罚你不许吃饭,去跪着!”“是,孩儿知道了。”在堂上跪着的白明谨在经历了老爹半柱香的批评以后,终于能够离开。而这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门口探出头,“哇…还在教训。老头战斗力不是一般强啊…她擦了擦嘴角的糖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轻抚胸口,“富贵险中求,阿谨,对不住了。”犹豫了一会儿,总算还是把本来给白明谨剩下的那块桂花糕吞入了口中,“嗝~好香。”她满足的拍拍肚子,满意离去。
白明谨记得那天他安静跪在树下,无聊到开始数树上的叶子到底有多少片,只是那风一直吹着,树叶跟着摇曳,不一会儿就眼花了。身下已经麻木了,可是爹的命令还没完成,他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应该是对阿姐失信的行为感到失望,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信阿姐一句话,显然他错的彻底,因为今后的每一次抉择都与这个决定背道而驰。
蝉声吵闹的很。不过这也是午后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