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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红玉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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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红玉答道:“你未归,我怎能入眠?”此言不假,然而背后另有隐情——漆月蹲在漆红玉面前,轻柔地为她揉捏着手臂上的抓痕:“痒得难以入眠?明日我将寻访医师,探询是否有良药可解。”

岁月在皮肤上留下痕迹,犹如干燥树皮,一经搔抓,便留下白痕,皮屑纷飞。

漆红玉微笑道:“非痒也,勿费银两,留以供你读书之需。”

漆月默然片刻。

漆红玉摇着蒲扇,轻声问道:“今日归家较迟,是因教师延时授课?”

漆月无法直言今日之晚归缘于赛车比赛,赢得一笔微薄收入,只能含糊以应。

漆红玉语气中透露出欣慰:“教师愿意倾囊相授,便应虚心学习,勿以早归为念。记得你初中时,教师曾电话告知家中,称你乃其见过的最聪慧之生。”

她紧握漆月之手:“勤奋攻读,考至大城市,你的人生必将焕然一新。”

漆月轻笑道:“奶奶,此乃顺其自然之事,无需过分施加压力。”

漆红玉点头:“甚是,不施压力。”

漆月起身欲入浴室:“那我先去沐浴。”

漆红玉提醒道:“对了,今日家中来客,送来一篮水果。”

漆月看向餐桌,只见苹果、梨,以及一串水灵灵的葡萄。

常言道:“穷途末路无人问津,富贵之地却有远亲。”漆月未曾想到,如此简陋之居所,竟也有客人造访,不禁好奇:“是谁?”

漆红玉答道:“名为阿萱,她提及你的名字,言谢你的援手,无从选购礼物,只得送上水果,我多次推却,她却执意留下。”

漆月应道:“无妨,留下便留下。”

漆红玉询问:“你如何助她?”

漆月答道:“她初至K市,迷路之际,恰逢我,遂指引她前行。”

漆红玉惊讶道:“指引道路,竟至送来水果致谢?太过客气。”

她随即入寝,漆月拿起浴巾,步入狭小的浴室。

浴室实则是由数块木板搭建而成的违章建筑,空间逼仄,热水器安装后,几乎无法转身。漆月沐浴时,稍不留神,额头便会撞上热水器,“咚”然作响。

沐浴过程中,她不禁为身上尚未痊愈的伤痛而皱眉。

此次受伤,实因阿萱而致,然而她无法直言真相,只得隐瞒。

身为高中生,漆月无法正式打工,但每逢钱夫人的酒楼繁忙,她便趁机请假,前往帮忙,赚取微薄收入。

钱夫人默许此行为,深知漆月家境贫寒,携带着年迈失明的奶奶,若日日埋头于学业,两人必将陷入困境。

阿萱为酒楼新来的服务员,容貌清秀,上班第一天便遭一猥琐中年男子调戏,脸颊通红。

漆月拽住该男子衣领,将其扯至路边,一拳将其击倒。

男子虽酒意朦胧,力不从心,但仍不罢休:“小娘们,有种别跑,等着!”

漆月冷笑一声:“好啊,我等你。”

此外,漆月还不时救助路边被塑料袋缠住的流浪猫。

在漆月的三个同伴抵达之际,她挥舞着拳头勇猛地扑向了对方。

她的战斗风格一向是“损人一千,自损八百”,鉴于她身为女性,在与男性对抗时难以占得优势,因此往往在初期处于劣势。

然而,她深知一旦度过最初的挑战,大多数对手都会被她那不顾一切的气势吓退。

毕竟,珍惜生命是人的天性弱点。

正如今日,三个男子逐渐感到恐惧,彼此对视着,咒骂道:“我操,竟然是个疯女人!”

面对满身伤痕,漆月带着笑容,吐出嘴中的血沫,挑衅地说:“再来啊。”

三个男子骂骂咧咧地搀扶着醉酒的朋友离去。

漆月喘着粗气,坐在路边,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虽然可以选择报警,但面对这类无赖,若不让他们心生恐惧,今晚这类骚扰事件恐怕还会重演。

漆月一边抽烟一边忍受着疼痛,阿萱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谢谢你。”

漆月冷冷地回答:“滚,别烦我,我又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那天晚上,她的心情确实很糟糕,因此打起架来比平时更加凶狠和不顾生死。

因为当天白天,医生告诉她,随着漆红玉年龄的增长,多年的肾病病情进一步恶化。

阿萱被漆月凶狠的气势吓退,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漆月烦躁地抽完一支烟,忍不住对阿萱说:“我叫漆月,手机号是139xxxxxx89,如果那帮人渣再来找你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扔下烟头,离开时并未察觉到一个清冷如明月般面容的女孩,目睹了整个过程。

第6章

漆月洗完澡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由于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差,她听到了隔壁漆红玉不断抓痒的声音。

漆月也难以入睡,透过腐朽的木窗,凝视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月亮。

同样映入她眼帘的是,因为使用时间过长而逐渐泛黄的蚊帐,与远处那皎洁的月亮形成鲜明对比。

月光清冷,犹如漆月白天在学校看到的那张清冷的面容。

她翻了个身,不再看月亮,脑海中却不禁思考:姓喻,三个字,该如何命名?

她不知道怎样的名字才能与那张脸相匹配,隐约记得语文课上老师念过的诗句中有一些美丽的字眼。

但那些难得出现在课堂上的时间,她都用来睡觉了,那些美丽的字眼并未在她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

因此,她只能想到:

喻小花。

喻装叉。

再或者,喻大壮。

漆月烦躁地蹬了一下腿,但床太小,她长大了,手脚也变长了,一不小心就踢到了木板,疼得她直咬牙。

她骂了一声“k”,一把拉过毯子蒙住头。

那个女生的名字与她有什么关系?她明明已经告诉大头她不想知道了。

第二天,漆月上午去医院找到了主治医生:“奶奶痒得睡不着,有什么更好的药吗?”

医生:“痒是肾病的一种常见症状,其实忍一忍……”

漆月瞪了他一眼。

医生笑了笑:“小丫头真厉害,其实有一种进口药效果还可以,但就是单纯止痒,性价比不高。”

漆月:“看不起老子是不是?老子有钱。”

医生:“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老子的,我年纪都可以当你爸了。”

漆月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爸。”

医生看着漆月,心里却叹了口气。

他知道漆月没有父亲,毕竟漆月一个人带着盲眼的奶奶在这里看了这么多年肾病,她对漆月的家境非常了解。

漆月是漆红玉从孤儿院收养的,没有父母,看似凶狠,实则心地柔软,当医生的见过太多“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案例,唯有这小丫头,一点罪都舍不得她奶奶受。

从小学时开始,漆红玉住院时就是漆月一个人照顾,漆红玉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漆月每天都提着开水瓶,楼上楼下跑,从未让漆红玉生过褥疮。

医生心疼漆月,这么多年来漆红玉的医药费不知花了多少,他本来想帮漆月省点钱。

漆月不耐烦地说:“快点开药,不然我去小学把你儿子打一顿信不信?”

医生笑着说:“信信信。”

漆月蹬蹬蹬地跑下楼去交钱,摸出一大堆零钞。

收银员皱眉道:“你扫码付钱嘛。”

漆月:“不,就现金。”

这是她昨晚参加赛车比赛赢来的,那么危险刺激,她从来只用现金。

这么多年来,虽然有漆红玉的养老金、收养她后的每月补助,还有她修摩托车和偶尔去钱夫人那里赚点钱,但漆红玉的医药费实在太高了。

这次漆红玉病情恶化

在夜幕低垂之际,钱夫人巡场途中偶遇漆月孤身一人在酒楼门前吸烟。

漆月笑容满面地将烟蒂掷于地,跃身而起,戏谑地询问:“钱夫人,我能在此打工数日吗?”

钱夫人深知漆月因经济困窘,却依旧关切地问道:“难道你不再继续学业?”

漆月不屑地嗤之以鼻:“那种学校教育有何价值。”

钱夫人追问:“你如何向奶奶解释?”

漆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回应道:“不过是借口参加竞赛辅导罢了。”

钱夫人轻蔑地扫视漆月,对她的回答颇感失望,她深知漆月若用心学习,竞赛夺冠并非遥不可及。

漆月不以为意地嗤笑:“那又如何,有如你般的生活才有意思。”

钱夫人审视漆月,只见她矮小瘦弱,身着汉代绉纱长袍,胸前及手腕均挂有佛珠,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谁又能想到她竟是如此出色的酒楼老板娘。

钱夫人不禁反问:“有意思吗?”她卷起袖子,摘下佛珠,露出手臂上纵横交错的疤痕:“你是否觉得如此有趣?”

漆月从小野性难驯,虽曾目睹过不少世面,但钱夫人手臂上错综复杂的疤痕仍旧让她触目惊心。

钱夫人继续道:“我腿上也有,其疤痕更甚于此。”

钱夫人为何在炎炎夏日仍穿长袖长裤,并佩戴佛珠,答案不言而喻。

漆月轻声问道:“这疤痕是如何留下的?”

“早年间,我跨越边境线时,与人争夺生意,对方在我车上放置了炸弹,幸而炸弹仅有一半爆炸。”

漆月叹了口气:“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钱夫人微笑着:“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有些胆识。多年来,我看着你长大,若我有女儿,定不会让她走上此路。”

漆月沉默片刻。

钱夫人以为她已有所领悟,便转身欲进入酒楼。

漆月低声说道:“有母亲的孩子才有选择的机会。”

“我没有母亲。”

钱夫人的身影微微一滞。

在钱夫人酒楼打工一周后,漆月的口袋逐渐充实。

一日,她骑着摩托车回家途中,在巷口急刹车:“苹果打折出售吗?”

老板热情地招揽:“是的,那些苹果不太新鲜,你可以挑选今天刚到的货。”

漆月摘下头盔,下车:“我不需要新鲜的,只要打折的即可。”

她挑选了一些略带新鲜度的苹果给奶奶,将不新鲜的留给自己。

吹着口哨,她骑着摩托车回家:“奶奶,看我为您买了什么?”

屋内寂静无声,无人回应。

漆月心中一沉:“奶奶?”

她冲进屋内,发现漆红玉倒在地上,心跳加速,但她从小到大已习以为常,于是她冷静地拿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漆红玉虚弱地伸手阻止:“别打,太浪费钱了,我只是有点感冒。”

多年的肾病已严重削弱了漆红玉的身体,一感冒便虚弱不堪,连独自前往厕所都险些摔倒。

漆月扶起漆红玉:“发烧了吗?我先去买药,若明天早上还不见好转,我们就去医院。”

照顾完漆红玉,漆月坐在阳台上,深吸一口气。

夜空中的月亮依旧明亮。

她忽然想起喻装叉,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或许在阅读书籍,或许在弹奏钢琴,或许在品尝精致如花朵的点心。

总之,他与她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因为漆红玉感冒,漆月暂时辞去了钱夫人的工作。

白天,她去学校打发时间,遇到有人修车便去帮忙;晚上,她留在家里照顾漆红玉。

漆红玉询问:“不上晚自习了吗?还有竞赛培训呢。”

漆月回应:“我太聪明了,进度远远领先,老师让我自学。”

这天,漆月到学校时,发现一群人围在秦冲周围。

秦冲是权贵之子,纨绔子弟,因成绩太差而被安排在(7)班,他的家人对此毫不在意,只求高中文凭即可送他出国。

秦冲邀请漆月:“漆老板,你一起来吗?我和周园打赌,看谁能追求到高岭之花,输的一方将支付一万元。”

提及“高岭之花”,漆月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容。

她微微挑眉。

秦冲继续邀请:“漆老板,你也来吧,如果你赢了,我愿支付你和周园共计两万元。”

两万元,对现在的漆月来说,无疑是一笔解燃眉之急的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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