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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李新明-> 虽然漆月来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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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漆月来了学校
- 喻宜之轻声回应：“确实，今晚有些疲惫，头脑也略显昏沉。”
喻文泰建议道：“那就稍微开一点窗户吧。”
司机立刻照做，将喻宜之身旁的车窗轻轻打开一道缝隙。微风随之涌入，带来了外界自由而充满活力的气息。喻宜之虽然竭力在喻文泰面前保持镇定，但仍然难以抑制自己对新鲜空气的渴望，不禁微微倾斜身体，靠近窗户。
窗外的路灯与霓虹灯光，像是未及凝固便被风吹散的油彩，形成了一幅朦胧而混沌的画卷，既显喧嚣又显得异常宁静，宛如漆月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而就在昨晚，漆月悄然贴近喻宜之的耳边，轻声细语道：“喻宜之，若你渴望恋爱，那就与我同行吧。”
次日上午，出人意料的是，漆月竟然在早自习开始之前就早早抵达了学校。
大头惊讶地打趣道：“漆老板，你这是打算退学了吗？今天这么早来学校，是不是打算做最后的狂欢？”
漆月笑骂道：“胡说八道！你这成语是从数学老师那里学的吧？”
大头笑着回应：“那也比体育老师教得好。”
虽然漆月来了学校，但她并没有参与到早读之中。实际上，致知楼里并没有几个学生在认真早读，大多数人都在闲聊。
漆月与大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同时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击，手机屏幕忽明忽灭。
大头好奇地问：“你在等什么消息吗？今天摩托车行有活儿干？”
漆月心不在焉地回答：“啊？嗯，有活儿。”
当大头转头与他人聊天时，漆月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恼喻宜之的无动于衷。
终于等到早自习结束，漆月急切地冲向食堂。
大头跟在她身后，疑惑地问：“漆老板，你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漆月没好气地说：“低血糖，饿的！”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进入食堂时，漆月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她原本以为喻宜之今天可能不会来学校，然而没想到竟然在学校行政楼前看到了喻宜之与池晨，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本获奖证书，看来是去领取之前英语竞赛的奖项。
就在漆月注视他们的时候，喻宜之也恰好向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间，然后又迅速分开。
漆月是因为害羞，而喻宜之的原因又是什么？
大头注意到这一幕，好奇地问：“漆老板，你现在和喻宜之之间，是不是真的已经没有什么了？”
漆月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勾住大头的肩膀说：“我快饿死了，走，去买面包。”
当她抢到最后一个红豆面包并向食堂外走去时，漆月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快速地给喻宜之发了一条短信：“下课后到格物楼顶楼来！不然你就死定了！”
她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滑稽。
明明没有保存喻宜之的手机号码，却又让它一直存在于自己的手机里，不愿删除。
现在，那十一个数字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即使删除也无法忘记。
不耐烦地抽了两支烟后，漆月等到上课铃响起，便悄悄来到格物楼的顶楼。
此时，教学楼已经安静下来，她趴在走廊的边缘，眺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鸽子，心中充满了烦躁。
她能听到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为什么喻宜之的脚步声却无法听到？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漆月同学。”
漆月被吓了一跳，手中提着的面包差点从五楼掉下去，她急忙抓住，然后回头，一脸惊异地盯着喻宜之：“我靠，你这女人走路怎么没声音？”
喻宜之走近，轻轻瞥了漆月一眼：“我走路是很轻，不过……你可能是因为在思考别的事情吧。”
漆月的耳朵在红发的映衬下，微微泛起了红晕。
她确实在思考别的事情。
她在回想昨晚喻宜之俯身在她身后，那双细瘦的手臂环绕着她，紧紧地贴在她的背上，随着《月光奏鸣曲》的节奏轻轻摇曳……
喻宜之的双臂并没有真正地拥抱漆月，但她的体香和呼吸形成了一股无形的环绕，让漆月感到一种深深的束缚。
漆月轻咳了一声，试图打破这份尴尬：“嘿，那个，你的听力没问题吧？”
喻宜之微微一笑：“你说什么？”
然后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的英语听力一直很好，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的听力应该是没问题的。”
漆月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问你昨晚跟我说的那句话，你到底听到没有？”
在那个微妙而紧张的时刻，漆月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喻宜之则是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姿态回应：“我听见了。”
漆月的拳头不自觉地紧握，她常常感到困惑，仿佛被喻宜之以一种难以名状的方式戏弄。她忍不住问道：“那么，你打算怎么说？”
喻宜之的目光轻轻落在她手中的物体上：“那是什么？”
“红豆面包。”漆月回答。
“你不吃吗？”喻宜之随意地问道。
漆月嗤之以鼻：“你想吃？自己不会买吗？你又不是没有饭卡。”
话音刚落，她突然意识到，一中的饭卡消费记录是可以查询的，喻宜之的每一笔消费都清晰可见。
“不会这么变态吧？”她指的是喻文泰，心中不禁有些惊疑。
喻宜之，这位大小姐，连阿尔卑斯糖都不被允许食用，怎么可能允许她吃这种充满反式脂肪酸的红豆面包呢？
喻宜之微微一笑，那笑容似乎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漆月有些烦躁地将面包塞进喻宜之的怀里：“拿去，拿去。”
喻宜之不紧不慢地撕开包装袋，靠在走廊的方柱上，悠闲地咬了一口。
漆月忽然回忆起，她第一次给喻宜之阿尔卑斯糖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地方，喻宜之也是这样靠在方柱上。
此刻，喻宜之咬着面包，一小颗红豆沙沾在她那淡粉色的唇边，像一颗小巧的痣，让漆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然而，下一秒，她的肚子发出了微弱的咕咕声。是饿了么？还是因为她想吃喻宜之唇边的红豆沙？
漆月终于鼓起勇气，轻轻走过去，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揩掉了喻宜之唇边的红豆沙，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吮吸。
K市的冬风并不刺骨，却轻轻扬起了少女漆黑的发丝，她乳白色的毛衣领上绣着细碎而优雅的花纹，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光芒。
漆月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扑通。
终于，喻宜之微微张开粉唇，漆月紧紧地盯着她，她觉得喻宜之此刻问出的话，就像等待高考成绩公布时的心情，仿佛决定了她下半生的命运。
喻宜之缓缓地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呢？”
漆月忍不住骂出声：“我k，一开始不是你主动要跟我谈恋爱的吗？”
喻宜之似乎又笑了，虽然嘴唇没有动，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弯成了月牙：“但是，这一次是你说的。”
在漆月的眼中，喻宜之仿佛是个永不停止的顽童，时刻在她心弦上挑起波澜。一次次的挑逗，让她再也无法忍受，于是她直面喻宜之，带着一股青春特有的叛逆气息，直截了当地质问。
“你听好了，喻宜之，你这种看似乖巧的孩子，真的懂什么是恋爱吗？”漆月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她面对面地站着，呼吸中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新气息，那些湿润的气息轻轻拂过喻宜之的面庞。“你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我可就要亲你了。”她的笑容中带着一种挑衅的痞气。
按常规剧本，喻宜之此时应该退缩，然而她却出乎意料地向前一步：“那你亲啊。”两个少女的呼吸在此刻交织，如同被顽皮的猫弄乱的毛线团，彼此缠绕。
漆月终究还是退了一步，嘴里低声咒骂。而喻宜之则似乎觉得有趣，退到一旁的方柱上，继续品尝着漆月递来的红豆面包，吃得津津有味。
“你早饭没吃吗？”漆月忍不住问。
喻宜之扬了扬手中的面包：“吃过了，但这面包，我却是第一次尝试。”
空气中弥漫着红豆的甜腻，而漆月似乎能从中分辨出喻宜之的气息，那是一种清新而略带涩意的味道，与她所熟悉的少女甜香不同。
漆月轻嗤一声，同样倚在一根方柱上，点燃一支烟：“喻宜之。”
喻宜之抬头，目光清澈如深湖。
“我知道你为何想要谈恋爱。”漆月的话语在烟雾中飘散，如同迷雾笼罩在喻宜之的眼前。“你这样的富家女，被父亲束缚得太紧，就像弹簧，压力越大，反弹得越剧烈。”
“但你又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那么，你能做的最叛逆的事，就是谈恋爱了。而你的选择，自然是学校里最叛逆的学生。”
她笑着，眼中闪烁着痞气，一把抓住喻宜之的手，将她的校服袖子卷起，露出白嫩嫩的胳膊。她自己的袖子也被卷起，露出一个小臂上的天使与恶魔双面一体的纹身，纹身上方还有一道丑陋的疤痕，那是无数次打架留下的印记。
“这就是你的想法，对吧喻宜之？你认为这样的叛逆，就是对喻文泰最好的反击。”
烟灰快要掉在喻宜之的胳膊上，她轻轻一偏头，烟灰便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风一吹，烟灰消散无踪。
“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喻宜之。”她直视着喻宜之，语气中带着一种淡然。
喻宜之没有回答。
“利用就利用吧，我不在乎。你知道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不是吗？跟全校的女神玩上两周，也不算亏。”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你知道我从不与人交往超过两周，两周后，我就厌倦了。”
她坏坏地看着喻宜之：“两周，对你这种想要报复父亲的乖宝宝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别告诉别人我们在交往，要是让致知楼那帮人知道我跟你这种乖宝宝交往，她们会笑掉大牙。”
她咬着烟，每当说话时，烟头便上下跳动。
喻宜之终于吃完红豆面包，将包装袋揉成一团，发出沙沙的声音。
漆月紧张地想要吞口水，却被烟刺激得咳嗽起来。她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喻宜之？”
喻宜之轻轻回答：“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我已经不想跟你谈恋爱了。”
她的话音刚落，转身便离去，将面包包装袋扔在楼梯口的垃圾桶中，留下漆月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漆月在空旷的校园里独自愣神，一脚不慎踢在了冰冷的方柱上，痛得她抱住脚跳了几下，嘴里忍不住低咒：“我k！”
******
两天后的课间，当漆月吞云吐雾地返回教室时，大头兴奋得像只刚从树上摘下来的猴子：“漆老板，告诉你个秘密，下午不用上课了你知道么？”
漆月挑了挑眉，疑惑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大考要借用我们学校当考场？”
“不是，是全校大会，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起举行。”大头兴致勃勃地解释。
漆月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那不是还是要待在学校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最近这些集体活动也未免太多了。”
大头却不以为意：“嘿，总比上课强多了。”
午饭后，全校的学生浩浩荡荡地涌向礼堂。漆月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这个礼堂正是两天前举办晚会的场地，一踏入其中，她的脑海中便不断闪现喻宜之轻靠在她肩头弹奏《月光奏鸣曲》的情景。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大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蜘蛛网。”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大头有些惊讶：“这里不是前两天刚打扫过吗？怎么会有蜘蛛网？”
哪里是什么蜘蛛网，分明是漆月心中的困扰，一走进这个礼堂，她便感觉喻宜之的长发轻拂过她的脸颊，那熟悉的香气在鼻尖缭绕。
她想要逃离，但此刻学校正值评选优秀高中的关键时期，教导主任对考勤严格把控，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漆月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过，删除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照片。她的这部旧手机已经陪伴了她许多年，内存不足的提示几乎成了常态。
旁边的大头正沉迷于手机游戏，一边问：“你知道今天为什么要开这个大会吗？”
漆月漫不经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台上，校长、副校长、书记等人正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讲话，直到副校长宣布：“下面有请安佑集团创始人、董事长、首席执行官喻文泰先生……”
漆月猛地抬起头，疑惑地问：“他来干什么？！”
大头斜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感兴趣吗？他是来捐钱的，资助我们初中部的贫困学生，捐了好几百万呢，学校自然高度重视，所以把初中部和高中部一起召集过来。”
几百万的数额，让漆月想起了喻宜之曾说过的话，那架价值百万的钢琴对喻文泰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她望向舞台，喻文泰穿着笔挺的西装，中年依然保持着儒雅的风度，他将手中那张印满零的支票递给了校长。
校长郑重其事地接过。
喻文泰显得十分低调，没有发表冗长的讲话，而是直接在主席台上坐下。相反，校长却热情洋溢地对他表示了感谢。
高三（1）班和高三（7）班恰好相邻，每次课间操和开大会都离得很近。此刻，漆月趁着微暗的光线，偷偷朝高三（1）班的方向瞥了一眼。她害怕被人发现，所以目光飞快地收了回来，甚至没有看清喻宜之那张冷白的脸。
紧接着，副校长宣布：“下面有请优秀学生代表、高三（1）班的喻宜之同学上台发言，带领受资助的学生们展望他们即将拥有的光明未来！”
旁边的同学开始议论：“喻宜之的父亲捐了钱，所以让她出这个风头？”
立刻有人反驳：“不是啦，喻宜之转学过来之后，每次月考都是年级第一，她出风头也是实至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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