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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明朝的小叔父-> 第十二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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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扑朔迷离
- 李家，关押边军的屋内，粗重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胸膛，显示出边军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屋内，李正平和李然静默站立在旁，目光凝视着边军。
“你是锦衣卫，我凭什么相信你？”边军恶狠狠的盯着李正平。
李然见边军嘴上话语说话不客气，但已知道他此刻心里已然有了一丝妥协。
“我叔父只是机缘巧合加入锦衣卫，况且叔父和赵廷祚本就相识。”李然半真半假答道。
“你认识赵守备？”边军狐疑的望着李正平。
李正平满脸严肃，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和赵兄在山阳县城一见如故，还曾把酒言欢。可惜，不知他怎么得罪了府城卢大人。”说完，李正平满脸遗憾之色。
边军听到李正平提到赵守备，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硬挺的脸庞不由得留下两行泪水。
“罢了，既然你和赵守备相熟。那此事就此作罢，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边军便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李然听后，赶忙上前一步说道：“我李家也是将门之后，是不会杀为国效命好儿郎的！军士稍候，我这就给你松绑。”
说完，李然便只身走到房柱后面，用手解开了边军身上绳索，同时向李正平使了个眼色。
待李然解开绳索后，李正平正了正衣衫，向着边军拱手施了个大礼。“壮士，我李正平虽然入了锦衣卫，但自问没有做过坑害忠良，残害百姓之事！实在是不知道，为何惹上了杀身之祸。望您指点一二，好让我叔侄二人，死也能做个明白鬼！”
房间内，闭上眼睛的边军，脑海里想着自家的家人，心里好像顿时下了决心，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用着落寞语气说道：“我是成化十三年入的行伍，在大同镇隶属于赵守备麾下......”
李然听到边军说了话，知道边军心里防线已被打开，心也顿时放了下来，立马集中精神，仔细听着其中缘由。
“今年五月初三鞑靼来袭，我跟随赵守备一同镇守镇羌堡。约莫三天，堡内军探来报，说鞑靼在拒马堡受了挫，正率军直奔镇羌堡，约莫有两千人马。镇羌堡守兵算上辎重兵才堪堪过千，赵守备立即派人快马奔向大同镇，向总兵大人禀报军情，并请派兵求援，同时勒令堡中将士全部上堡，日夜备战，等待鞑靼来袭。”
说到这，边军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不到两天，鞑靼先头五百骑兵便已奔到堡前数里。鞑靼骑兵到后并没有直接纵马入堡，只是二十步五个骑兵围着堡，不让堡内将士出来。镇羌本就是个小堡，又没有地险可守！赵守备见鞑靼人不攻，只是命我等加紧防备，等大同镇派兵来援。可镇羌堡却迟迟等不到援兵！”说到这，边军嘴里的牙齿好像要咬碎了一样。
“等到入夜子时，鞑靼大军便已吹号，已纵马攻堡。两千鞑靼精锐骑兵，镇羌堡本就是个小堡，又无地险可守，根本没法抵挡！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堡内将士一个个都倒下。五百人，整整五百人全都留在了堡上！不过一刻钟，鞑靼人便攻进堡内，纵兵在堡内进行抢掠。鞑靼骑兵箭矢对着墙堡，堡上将士根本无法下堡，无奈只能拒守在堡内。“”
李然听到这，目光一闪：“从大同出发到镇羌堡路程不过一天，两天时间援军还未到？”
边军再也遏制不住心里的怒气，大声嘶喊道：“堡内将士都快死完了，我在堡上才看到大同镇的三万援军赶到！”
“三万人马赶到堡前，整整一个时辰，竟然没有一人出击。就这么看着鞑靼人抢掠，看着鞑靼人的箭矢射向堡上，看着我等死。”说到这，边军嘴上的话语突然小了声音。
嘴里喃喃自语：“竟然不出击，竟然不出击。哈哈..哈哈..”
听到边军话语的李然，心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心里直感觉无比的荒唐！大明边军竟然见鞑靼避而不战，哪怕友军在此也救援，况且还是两千对三万，就算打不赢，也不会输。当真荒唐！
李然将目光又汇聚到边军身上，只见他全身松了下来，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眼神中充满了悲哀之色。
沉默片刻，李正平脸上布满震怒，张口愤慨道：“领军将军当真该死，面鞑靼而不出击，竟然站在一旁纵军旁观，论罪当死罪！”
边军听到这好像回过神来，咬着牙：“整整一个时辰，鞑靼将堡内抢掠一空，率军出堡，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鞑靼人走完，才率军进堡。”
“大军入堡时，赵守备质问援军参将孙成海为何率军不出，鞑靼人出堡为何不率军突袭？却反被随军监军，杖斥五十！”边军一脸落寞的说道。
“鞑靼人走后，赵守备要为死去的兄弟们鸣不平，不顾身上有伤，执意要去大同镇见郑总兵，路上遭到了西厂番子暗杀，无奈之下，这才一路躲藏来到淮安府。在淮安府山阳县城，又遇到锦衣卫搜捕，不得已我和赵守备分开了，后来暗中查探才知道，赵守备在你那里，这才......”
听到这，李然算是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鞑靼来袭，监军不救，镇羌堡守备欲向大同镇总兵控告，却遭到了西厂番子暗杀，锦衣卫也掺和了进来，李正平算是无妄之灾。
“西厂番子，锦衣卫，边军...”李然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边军给出的信息实在太少，根本无法得知整个事情的全部。只知道此事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兄弟，既然此事已经说开。那请在李府多逗留些时日，待你养好伤，再从长计议如何。“李然郑重地向着边军说道。
边军扶着房柱，拖着被弩射伤的左腿，勉强站起身来，向着李然拱手道：“那就多谢小郎君了！”
说完，又朝着李正平拱了拱手。
李正平见状，便转头喊着在门外等候的李家兄弟，吩咐他们带着边军朝着李家来人住客的厢房而去。
李然叔侄，见边军被李家兄弟带走。
二人站在屋内，一时间都不做声。
直到李然觉得气氛有些沉闷，这才开口说道：“叔父，今日发生事情有些多！叔父早些休息，待明日，再商量如何？”
李正平看着李然，虽面色有些疲惫，但眼神却透着明亮，那年仅十岁的身上竟显露让人心生安稳之态，心中一阵唏嘘！
便点了点头，约好明天商议，便各自回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