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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黑绵羊28号：俞阳龙-> 3.1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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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来了
- //俞阳龙的意识流，2016年9月5日23:07//:
关上电脑时，疲惫已经感觉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脑袋膨胀的疼痛。今天下午我按照已经替代了我自己的意志，在疯狂的制造一系列东西。上午结束二十分钟《模拟城市》
之后，眼前的混乱景象突然变得有秩序，我看见的是一块绿色和金色相间的集成电路板，或者说是一块芯片。本来我还想继续玩一会儿，但铁链做的绞索从楼上直接扔到我身上，将我捆住动弹不得。还有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交叉着横在我眼前。楼上的声音喊道：“小子，该下一个了。”
就在我眼前出现一大片绿色草地方格的时候，一系列行动不知怎么连贯了起来，我下载了《植物大战的僵尸2》，在不太成功的过了几关以后。我玩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世界分明是DOTA中近卫军团的生命泉。这画面和电脑屏幕中植物大战的僵尸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彼此拉扯，又彼此碰撞，想继续打僵尸已经不可能了。
我打开曾经安装魔兽争霸的文件夹，靠搜百度装好DOTA，用Whosyourdaddy这条秘籍完成对天灾军团的虐杀。铁索又来了。
“现原形了小子，下一个。”
楼上那人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做的。我已经不是待在家里，身边的一切如同打开了异界之门再将我狠狠一脚踹进去。这里漫天乌云在覆盖在大地之上快速变换着形状。灰色的山脉在远处将世界的帷幕左右分开，盘踞在山顶的积雪闪着灰白色的光。看不见的山谷深处黑烟滚滚冒出，在峡谷的入口荒芜田野载着盔甲和尸骨的残骸向这里铺过来。在左边山脉的护卫下，有一座白色城堡。城堡中心是一座比城墙都高上几十倍的圆顶高塔。
塔的顶端一左一右立着天使的羽翼。
这座城我认得，它是《英雄无敌》中“圣堂”的城市。
“守卫它，最后，拿下那座城。”
楼上那人的声音传来，此时他已俨然是一个深沉严肃的骑士。
没有经过思考，没有对自身的观察和好奇，我的身体操作着鼠标，打开3DM把《英雄无敌7》下载到本地。我必须快，因为兽人，亡灵和其他种族随时可能杀过来。而我对这世界最有效的影响就是操作和世界连在一起的电脑。
修改器很快配齐，我的圣堂英雄一路所向睥睨。交战无数次，各路异族纷纷败退。我一个接一个拿下他们的城市。最后，按照从方尖碑得到的地图挖出圣杯。
拿到圣杯的那一刻，天地翻滚起来，方块和圆形几何波浪翻涌，上下左右成为白色的潮汐，高高涨起又迅速退去。
眼前是一堵贴着我脸的白墙，墙上有一个方形的窗口，窗口前的白色挡板上画着一滴水。
铁索又来了，在被牢牢捆住的时候，上面那个声音说：“现在拿下那座城，他就在你后面。”
我回过头，发现自己巨大的身形在圣堂城市的上空漂浮，身体的阴影覆盖了城市的一半。
我想移动身体，却驱动了旁边一个手拿长柄镰刀的黑影。他跟随我的意识动作，我们抬手砍杀、向前奔跑、一跃而起向那座城市跳下去。
一路上，圣堂全副武装的骑士在镰刀下殒命，弩手发出密集的箭失，但都在华丽闪避后一支支扎在墙上。
留下一路挂着盔甲的尸体，我杀到高塔之下，沿白色的石阶绕塔上行。
左边是高塔的石墙，右边就是俯瞰整个城市的空旷。每拐过一个弯，就有重铠十字军阻击，大天使在四周乱飞，看准利刃的间隙就刺过来一剑。这条路旋转上升，被砍死的天使和十字军沿高塔的螺纹掉下。
最后我终于踹开了塔顶穹隆的木门，屋里的长条桌旁坐着几位老人，我冲进去将他们砍死，坐在最中间的那张王座上面。一切又变了...穹隆，高塔、城市、山脉，变成乳白色的水，失去了线与面的束缚，向下流去，随后集中为一个点，那个点向我靠近，接着我身处其中，并看清了那个点的轮廓和细节，这是一栋以45度俯视的房子。
“现在我们家房子给你了，下一个《模拟人生》”
在模拟人生中简单操作了几下，身边的一切又变成太空，先后在《太空工程师》和《星际殖民》中操作了很久。终于等到宇宙定型成一个诺基亚手机。那个手机长得和我妈妈用来和我保持联系的手机一模样。
锁链把我强行带离了新制造的手机，又将我带离了手机旁边闪着白色亮光的世界，那绞索的机器一定力量很大，我被摁在电脑前的座椅上动弹不得。
白色的光亮离我远去，留下我的身体如同展开的报纸一样薄弱，头脑中都是膨胀的疼痛。
我不知道是否还可以继续保持形式上的正常，楼上的声音说：“现在休息，明天继续。”
//......//
//俞阳龙的意识流，2016年9月6日10:21//:
这次是妈妈主动送我来柏老师这里针灸，针灸的过程很简单，随后他向以前那样在诊所里和我聊了聊。他还是那样一语中的：“你心理有很多委屈，你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对你。”
我流泪了，回答了一句“嗯。”
他叹了口气说：“孩子，嗯，应该说你不能说是孩子了，你是个小伙子。有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来，你已经来了。”我瞪大了眼睛，历来对于我正遭受的痛苦，他和我之间都隔着一层，那就是虚伪又可恶的现实。明明我的痛苦来自那些围攻我的人，但他和我的父母一样听见了也要说没听见，而且硬要给我的痛苦在现实中找一个事件作为痛苦的理由。
如果实在没有甚至会借用路医生心理治疗发现的那两件事。
一个是我童年时父亲的两次家庭暴力，一个是初中时我喜欢过一个女生。
他劝我放下过往，我点头。但我的痛苦根本就不在那里。锁链不锁在他们身上，那些人砍在我身上的刀，没有砍在他们身上。
这一切只在我眼前，他们似乎永远都看不见，永远都不会受攻击。
如果我说出实话，只有路医生能相信，也只有她能解决。其他人都没用的，都当我是疯子。
但这是第一次，一个人，一个曾经只当我是疯子的人，一个曾经只相信这虚伪现实的人，对我的真实处境做出劝告。
在回去的路上，我努力想着这句话，但这很困难。地铁上那些攻击我的人就是我身边的乘客。他们乘车，上车，下车，每一个都在对我说话，每一句话都变成我的思想，随后他们又从中抽离。这飞来的思想和语言，伴着白色的刀刃，在我身上任意一个位置插进来便留在那里。我很疼，也很乱。
混乱随着车里乘客逐渐减少而降低，地铁快到二通苑了站了，人们在交头接耳的低语
“这么杀他不够。”
“对，不够。”
“我们得杀他爸爸，杀完他爸爸再杀他妈。”
我害怕极了，我怕失去父亲，是他力主我离开YJ县，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董小海和张绝那里是个魔窟。在逃回B市的家里后，我认定爸爸比妈妈更能保护我。我不能失去父亲，我一定要想办法。
就在这时我面前出现了一座圆形的门，门旋转着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人面羊身的怪物。
//......//
//俞阳龙的意识流，2016年9月6日21:46//:
我看着眼前一面蓝色的盾牌和以不同姿势站在盾牌后面的几个人。他们是柏老师和二通苑一所医院的大夫。
我前几天见过这些大夫。他们说话很是柔和，我真的很难得能被这样温柔的对待。
他们开了很多药。回到家我就又开始靠安眠药入睡了。
此时这些能保护我的人站在蓝色盾牌的后面，但仅仅是静态的画面一动不动，画面一直站在我的额头跟前，就像我的守护神。
好景不长，混乱从我身后很远的黑暗里开始了。那里在震荡、于此同时小区里相同的方向有很多人在喧闹，就像他们从远处向这里冲过来，震荡就是因这些人产生的。
但毕竟我家在四楼，他们应该是在地面上，他们够不到，于是就不断向我这里射出黑色的箭。一边射箭一边喊杀、叫骂。
此时，能让我明确知道用哪个游戏来解决问题的那个世界消失了，电脑前什么颜色都没有。我不知该怎么办，只得蜷缩在座椅上头都不敢回。
黑色的箭在我四周从下而上的扎上来，屋顶上、墙壁上大块儿大块儿的白色东西掉落下来。箭雨越来越密，白色东西不断从我的房间掉落。天崩地塌之际，那个守护着我的画面，那个蓝色盾牌和举着盾牌的医生们缓缓陷落在密集的箭雨中。
随着守护者变成一片废墟，喊杀声变成了嘲笑声，小区里的那些人跑到我房子的前面，继续向前跑，接着走远了。
我得想点办法，这样不行，每天都太危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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