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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女配上位手册-> 第二章·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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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示好
- 阿瑶随长风进了行止轩。掀开珠帘，镶边银纹香炉袅袅升起雾气，浮动着竹柏冷冽而沉稳的暗香，模糊了谢逢景的眉眼。
“世子，瑶娘子有话要跟您说。”
听到长风的声音，一直垂着眸子的谢逢景可算是抬了头。阿瑶暗自打量他，流风回雪，陌上无双，当真是个极清隽的人。
“奴婢擅自起身，还请世子恕罪。”阿瑶柔声细语：“方才奴婢在罚跪时听见两个丫鬟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一时气急，便上去教训了一番。”
谢逢景漫不经心：“说来听听。”
“是。”阿瑶咬了咬唇。
“她们说…世子您之所以对房事不感兴趣…是因为…因为……您有那方面的隐疾……”
长风惊出冷汗，连忙道：“世子放心，那两个丫鬟已被属下处置。”
谢逢景无甚反应，笔尖蘸了墨，淡淡道：“所以呢？”
阿瑶道：“因此奴婢思索过后，想同世子您商量一件事。”
“商量？”谢逢景轻嗤，“你有什么资格？”
阿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顺着他的话说：“…那求您听听奴婢的意见。”
谢逢景不置可否。
阿瑶缓缓道：“世子知道，奴婢是夫人派来的人，奴婢所做之事，也是受夫人命令。”
“瑶娘子的意思是，那些腌臜的事都与你无关？”长风语气不善。
“…奴婢自然不无辜，”阿瑶轻声道，“因此奴婢才想弥补过错。”
“这些年来，奴婢也算是了解夫人，况且以这个身份，对付她也容易些。
……奴婢可安排时机，将夫人除掉。世子不是一直也想要拔出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吗？”
长风直截了当道：“瑶娘子说得倒是堂皇，这也是夫人的计划之一吧？”
阿瑶语气真挚：“奴婢何必如此？同世子说谎，奴婢没有胜算。”
“是吗？”谢逢景毫无波澜道：“长风，把她带下去，移交给夫人。”
阿瑶“扑通”一声跪下了：“世子且慢！奴婢是真心实意的，并非受夫人指使！”
她一琢磨，大概猜到了谢逢景不相信她态度的转变，于是深吸一口气，眼中蓄着浅浅的泪光：
“奴婢在夫人眼中本就只是枚棋子，对她来说只有利益可言。先前奴婢惦念着夫人收留之恩，一直顺从她。可近来夫人步步紧逼，奴婢无可奈何，不愿再为她效力。
加之今日罚跪时，奴婢偶然听见那两个婢女的窃窃私语，才发觉自己在夫人眼中无足轻重，随时可以舍弃。与其这么如履薄冰地算计，不如跟世子坦诚相对，也好有所依靠。”
谢逢景不语。阿瑶暗自不爽，如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一番话，居然不给个回应，他是哑巴了吗。
“……奴婢也只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还望世子能谅解。”她微微垂首，显得楚楚可怜。
“你未免也太高看了自己。”谢逢景漠然开口：“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够除掉何氏？况且，她背后依仗的可是何太傅。”
阿瑶见他态度有所松动，抬头露出清浅一笑：“奴婢自有法子，恰巧半月之后便是祭春宴了，世子不如带上奴婢，先试试看？”
谢逢景敛着眼睑，百般思量后，才勉强应允：“可。”
待阿瑶告退后，长风蹙眉道：“世子这就同意了？毕竟是夫人的人，难免不老实，万一她另有所图怎么办？”
谢逢景眼中泛着冷意：“她兴不起什么浪来，况且你还真以为单凭她一张嘴，我便会相信她？”
“昔日的主仆，我倒要看看她会怎样下手。”
阿瑶凭着原主的记忆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这地方偏僻，院名倒好听，叫作“沉香苑”，结果院里一片荒芜，只有一棵斑驳的梧桐。明明是春日，却扑面而来一阵悲秋的伤感。
阿瑶甫一进门，便看见院子里只有一个小丫鬟，正在无精打采地扫着地面。见阿瑶回来，小丫鬟眼神一亮，随即怯生生地行了个礼：“瑶娘子。”
“嗯。”阿瑶悄悄问系统：“这谁？”
“原主的贴身侍女，青萝。”系统道。
青萝观察力不错，见阿瑶走路似乎有些不稳，小心翼翼地开口：“瑶娘子，您的腿怎么了？”
阿瑶摆了摆手：“跪麻了，不碍事，过会儿就好了。”
青萝咬了咬唇，道：“要不……奴婢给您按按吧？”
阿瑶腿正酸着，心下一喜，爽快地答应了。青萝诧异了一瞬间，眼中便闪烁着雀跃。
进了里屋，阿瑶打量了一番，物什简陋，还有股霉味。床榻也是陈旧的，躺上去便嘎吱一声响。
……果然如她所想一般的惨。
但阿瑶向来是个容易满足的人，只要有床睡有被子盖就不算太差，况且还有个青萝给她按得正舒服，腿部的酸胀感疏解了不少。
蓦地按到了膝盖，阿瑶像被针刺了似的猛地弹起，倒吸一口凉气：“疼疼疼！”
青萝急忙拿开手，无措道：“对不起，奴婢不知道您那里有伤！”
阿瑶挽起衬裤，膝盖上一片淤青，怪不得这么痛。青萝连忙站起身道：“奴婢去给您拿冰来敷。”
阿瑶看着麻利跑出去的青萝，疑惑道：“这院里就一个使唤的丫鬟吗？”
系统回答她：“是的。并且原主不喜人侍候，一直让她在屋外做事。”
阿瑶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答应青萝时她的神色讶异。
趁此时间，她对着铜镜大致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容貌，艳丽却并非妖冶，眼梢带媚，垂眸时楚楚又无辜，分外惹人怜爱。
嗯，果真是有姿色。难怪谢逢景后来收的那个小妾无论如何也要对这张脸下手。
正当她满意地观摩自己的美颜时，系统开口道：“他没信。”
“谁？”阿瑶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逢景。”系统道：“他根本不相信你会投靠他。”
“噢，”阿瑶无所谓道：“我也没指望他能信。讲真的，那一番话连我自己都不信。”
她摸了摸下巴：“之所以还要选择这么说呢，是想让他看看我的能力。若是我能在祭春宴上成功对付何氏，谢逢景说不定就能相信我一点了。”
阿瑶是从系统那里得知祭春宴这个活动的。说是“宴”，它本质上其实是个节日。每年春分将至，皇室便会举办一场春日宴会，谓之“祭春宴”。举办地点历来是在皇帝胞妹、顺华长公主府中。皇帝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这些，因此往往令顺华长公主主持祭春宴。
宴会所邀请之人，自然也是京中勋贵、皇亲国戚们。宴上不仅有酒食，还另设十余个娱乐项目，兰汤沐浴、曲水流觞、折花赋咏等等。总之，阿瑶听系统介绍时内心蠢蠢欲动，向往不已。
“你打算怎么办？”系统问她。
阿瑶摇摇头：“暂且没想好。”
当时她在谢逢景面前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是发虚的。阿瑶以前闲暇时看过宅斗文，但大多数都是嫡女斗庶女或庶女斗嫡女啦云云。换她这么一个身份低微的通房去斗主母，真是相当有难度的。
阿瑶对着镜子叹了口气，青萝这时捧着冰袋进来了。她细致地给阿瑶敷好冰，又倒了一盏茶递给她：“瑶娘子喝点罢。”
阿瑶接过粗瓷盏，发现了杯沿上的豁口：“这套茶具换了罢，改日去领一套新的。”
青萝有些犯难，支支吾吾道：“奴婢去问过，掌事那边…那边…不给发新的……”
阿瑶蹙起了好看的黛眉：“为何？”
“他们见…瑶娘子不受宠，便欺负咱们…”青萝低下头，“您以往让奴婢忍着，说不要得罪掌事。”
长了这么一张恃美行凶的脸，性子却软弱的不行，阿瑶都替原主憋屈。
她沉着脸拿起冰袋，下了地：“走，去找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