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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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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宴和三人已经在桃花坞呆了四天了。他有点厌烦,下午和李东恒两人商量准备回流溪河的时候,肖奇铭打来电话,说是和梧桐里秦家组了个局,让他们赏光过去玩一会儿。

他听着有点牙疼。

这群看着无所事事的二世祖,本来大部分都是冲李东恒家来的。看着是吃喝玩乐混吃等死的货色,精明起来比谁都鸡贼。

虽然李东恒没和他们说陈宴和到底是谁家,但毕竟他带过去的。一群二世祖闻着味就过来了。

几个局一组,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虽然陈宴和做起这些事游刃有余,但时间一长未免有点不耐烦起来。

李东恒一看他脸色,就感觉要糟,只好厚着脸皮道,“梧桐里秦家是我家老爷子千叮万嘱让我拉下来的。你就当心疼心疼我。我保证,今晚局一散,我们立马回。”

陈宴和不说话。

李东恒有点虚,陈宴和也就是看起来好脾气。世家大族金尊玉贵养起来的,他也就沾着跟陈宴和小时候的那几年开裆裤情谊,真惹毛了这位爷,人管他是哪颗葱啊。

当初他说来桃花坞的时候,正巧储朝白和陈宴和都在。他就顺口邀了一句,谁诚想,这大爷还真跟着来了。临过来前,老爷子私下底千叮万嘱,一定不能得罪了陈宴和。毕竟,那是冥情湖顾家的外孙呢。

陈宴和最后还是和李东恒两人一起去了百仙楼。饭菜倒还算合口味。只是免不了跟几个过来搭关系的二世祖推杯换盏。中途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恍惚看见个眼熟的人。陈宴和当时也没在意,只当是这两天见过的哪个二世祖家的姐妹。

结果吃完饭跟一群人去浮玉阁的时候,和一个女孩打了个照面,陈宴和这才想起来是储朝白口中那个很凶的小姑娘。

她似乎没认出陈宴和,手里抱着东西从他身边急匆匆的走过。

陈宴和也没在意,刚刚酒喝的有点多。

他让李东恒和几个二世祖先上了楼。自己靠在外面鱼池边的铁栏上接了个电话。

电话是顾家外婆打来的,老人家年纪大了,颠来倒去无非就是那几句,让他早些回去。问他找没找女朋友?

陈晏和自动忽略女朋友的问题。只应了过两天就回去。挂了电话,陈晏和转身面对鱼池的时候,就和鱼池对面的年轻女孩看了个对眼。

女孩似乎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陈晏和会转身。默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低头盯着鱼池看。

这感觉怎么都有些偷听别人说话被抓包的嫌疑。

陈晏和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想了想,转身走了过去。毕竟,在这里还能遇到个一面之缘的半熟人也是缘分。

温厌感觉有个人停在了她面前。她知道是对面那个打电话的男人。但是她现在眼睛还没好透,只能看见一个高高的白色影子。看样子八成是兴师问罪来了。她觉得挺冤枉。她就是等着郁瑶给她送毯子时无聊才随便听了几句。人嘛,眼睛不好的时候,耳朵总是格外灵敏。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空旷地带,也没谁规定她不能在这。

陈晏和低头看着轮椅上的女孩,她一直低头盯着鱼池。怎么看都像是做错了事在认真反省。陈晏和屈指敲了敲铁栏。

温厌抬头,目光落在陈晏和身上,轻轻偏了偏头道,“先生,有事吗?”

“没事,看你自己坐在这里,怕你掉到鱼池里。毕竟鱼池里红鲤鱼太多了。”

温厌笑了笑,“先生说笑了,我又不是三岁孩童。若是好好坐这里,怎么可能随意掉到鱼池里。”

陈晏和笑笑,意味不明都说了句,“谁知道呢,万一鱼池里红鲤鱼成了精呢。”

“大多数民间传说,精怪修炼成了精,大部分都会化身为女子。我倒是不担心自己,该担心的怕是先生你。毕竟,男子阳气比女子重啊!”

说完还笑眯眯的盯着陈晏和。

陈晏和没吓到人,反而有种被小姑娘调戏了一把的荒谬错觉。他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女孩。她依旧是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目光一直没移动过半分。

陈晏和这才明白违和感从哪里来。

上次看到这个女孩是躺在躺椅上。这次,又是坐在轮椅上。而且她问话的时候目光只是落在他腰部的位置。一开始他以为自己站的太高,等他蹲下才发现,女孩的目光压根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你的眼睛……”话是脱口而出,问了一半他才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顿了顿,没有继续问下去。

“迷了,可能过几天就好了。现在看东西都是团白雾,看不清楚。”女孩似乎无所谓,明白他的疑惑随口就答了出来。

“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一阵叫嚷打破。

“温厌,温厌!”

“我在这边。”温厌朝对面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明亮起来。

陈宴和心想,原来姓温的叫温厌,只是不知道是大雁子还是小燕子。

郁瑶气喘吁吁的跑来,一边把毯子往她腿上盖,一边满口抱怨,“我就去拿个毯子。回来问人,就说找不到你人了。刚到桃花坞就到处跑,你就不能安分点……”把毯子给温厌盖好,才发现边上杵着个陈晏和这样的一个大活人。

“你是哪位?跟我家大…跟我家大姐说什么呢?”说着,看了陈宴和两眼,皱眉道,

“奇怪,我怎么感觉你有些眼熟?”

温厌拍了下她的手,“哪里来的大姐!你看谁都眼熟。走了,回去了!”

“不是,我真看他眼熟,我眼睛好好的,怎么会看错………”

“对对对,你眼睛好好的,脑子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郁瑶凶神恶煞的把她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陈晏和。”陈晏和看着轮椅上的女孩说了一句。

温厌一愣,点了点头道,“好的。陈先生,您自己慢慢看鲤鱼成精吧!我先走了。

陈宴和短促的笑了一声。

郁瑶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迷,只是经过这么一打岔,她也不去想为什么看这人眼熟了。

只是一边推着温厌往里走,一边嘀嘀咕咕,“这个人看你的眼光不清白,我感觉不像什么好人……”

不像什么好人的陈晏和捏了捏眉心,也随着他们走了进去。

桃花坞最东边有个依水而建的私宅。

据说这座私宅本是明朝一个很有名的大官辞官回乡时建造的,只可惜后来大官家没落了。再后来改革开放,院子被拿出来拍卖,又落到一个富商手上。富商儿孙不争气,最后辗转到了陈玉桥这里。

陈玉桥此人惯会享受又爱附庸风雅,拿到私宅以后,花了大量钱财重新修整一番。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陈玉桥除了外出,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边。

温厌在这边呆了三天,眼睛终于能看清了。得知陈玉桥下午回来,随意收拾了下她就带着郁瑶出了门。

私宅很大,有山有水。她天生懒惰,叫了郁瑶拿了轮椅和毯子推了她悠哉悠哉的往前院走。

陈玉桥似乎知道她现在过来。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两个杯子。

温厌到的时候他刚慢条斯理的净了手,端了套茶具准备煮茶。

看到郁离过来,朝她招了招手,“你来。”

温厌不爱茶,更喜欢酒一些。

只是母亲在世的时候喜欢茶,她特意托人找了个有名的老茶师,吭吭哧哧跟着学了大半年。自从母亲离世后,她就不再回陈家,更甚少煮茶。

她看着陈玉桥有些恍惚,抿了抿唇,还是伸手接过茶具。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茶香四溢。

她给面前的两个茶盏斟了茶,放了一盏到陈玉桥面前,便自顾端起自己面前的抿了一口,随后皱着眉放下,不再继续。

陈玉桥倒似是很喜欢她的手艺,慢慢品了。又执壶给自己续了茶,片刻,才慢悠悠的抬头打量起温厌。

四五年不见,这个孩子好像高了些,只是面容更冷厉了一些。

察觉到他的打量,温厌凉凉的开口,“怎么?花费这么多财力和人力找我,就是为了回来让我给您煮杯水喝?”

陈玉桥懒懒散散的交叠着长腿靠在椅背上,他生的好看,又注重保养,看上去只有三十七八岁。温厌跟他长的有五六成像,出门估计说是大一点的兄妹也不会有人怀疑。

“你知道的,你母亲留了点东西给你。本来说让我帮你保管到成年,可似乎一直看不到你人。所以我就让他们出去找找。”陈玉桥说的轻描淡写,似乎她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和家人吵架生气出走,他耐着性子把她哄回来一样。

温厌没说话,似乎出了神,好一点才慢慢开口道,“东西呢?既然是给我的,我现在人在这里,拿来。”

陈玉桥瞧着她哼笑一声,“你倒是真长大了。”

“东西我让人去拿了,你先等一会。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陈玉桥眯着眼睛想了想,最后悠悠的问,“你母亲,带你去温家之前,是不是给过你一个瓶子?”

温厌想了想,“是有个瓶子。”

“在哪里?拿给我看看。”

“碎了。”

陈玉桥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盯着她看。温厌也不说话,目光落在茶几后面的画上,任凭陈玉桥打量。

陈玉桥抬手摸摸下巴,半晌才看着温厌哼笑一声,“你知道的,我一向不喜欢撒谎的人。”

温厌嗤笑一声,抬手招呼郁瑶,“走吧,我们回去。”又对着陈玉桥道,“等会把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直接送到鹿鸣湖畔就行。”说到“我的”两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鹿鸣湖畔是母亲生前在桃花坞常住的地方。

“怎么?真当自己长大了?你母亲的牌位也不要了?”

陈玉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温厌顿了顿,冷笑道,“一个木牌而已。她人在的时候尚不能困住我,您凭什么以为我会为一块木牌低头?”

陈玉桥脸上微变,轻声道,“是吗?木牌不要,骨灰,也不想要了?”

温厌猛然转过头,眼睛通红的盯着陈玉桥,陈玉桥却轻笑起来,“我随口说一句而已。你不用紧张。”

温厌不说话。只是满眼恨意的看着他。

陈玉桥起身走到她旁边,低声道,“你不想知道你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吗?她临走前……”

“我母亲的事情不用您插手!我自己会去查。还有,”说到这里,她抬头直视着陈玉桥,“人死如灯灭,您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为一捧骨灰低头呢?麻烦您想想清楚,没有万全之策时,何必学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到处威胁呢!”

陈玉桥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这薄情寡义的模样,还真是……”真是什么他却没继续往下说。

温厌却继续嘲讽道,“您也有资格说别人薄情寡义?要不是您,我母亲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

“这你可冤枉了我。虽然你母亲发病后,我让温家接了她回去,那也是依照她自己的意愿。还有,”他似乎并不在意郁离说他薄情寡义,哂笑道,“你这薄情寡义可不是从我这学的。有些人啊,骨子里本身就自带着这些恶。”

温厌不说话,只是一脸讽刺的看着他。

陈玉桥低头想了想,继续道,“你母亲疯之前,曾私下底碰到过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你母亲没有告诉我。但是她见完那个人不久之后就疯了。而且,”陈玉桥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没想好用什么措辞,“而且,你母亲后来对别人的感情很不一样。”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有些烦躁的走了几步,捏了捏眉心继续道,“直到你母亲去世后,我在她书房的抽屉里看到了个镯子。上面写明是留给你的。”

温厌看着他不说话,陈玉桥忽略她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他也没指望这种混蛋女儿能给他什么好脸色。

“你不用怀疑,等你看到那个镯子你就明白了。”说完不再管温厌,自顾自坐了回去。

不一会儿,佣人捧了个锦盒匆匆走来。陈玉桥朝温厌抬了抬下巴,佣人将锦盒捧到她面前。

温厌看了看,说不清镯子是什么材质。乌沉沉的,像什么木头。

她刚想伸手,却发现陈玉桥正死死的盯着她,她手悬在半空问,“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镯子不着急,等您说完再拿。”

陈玉桥面色难看的哼了一声,点了点茶几,佣人在他的示意下小心的把锦盒放在茶几上,然后退了下去。

“你母亲走后,我找过一个高人看过这个镯子。他说这个镯子上面有人魂留过的痕迹。你母亲临走之前,有人用这个镯子夺走了她的三魂。”

温厌凉凉的盯着他,半晌开口道,“您有这口才,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可惜了。”

陈玉桥往椅子上一仰,目光淡淡的看着温厌,“你可以不相信。我只是想弄清楚你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

“然后呢?您早就找到了镯子,却等到现在才跑过来告诉我。”温厌嘲道。

陈玉桥笑道,“你不用跟我这个态度。等以后你就会明白,你该恨的人不是我。”

温厌没接话茬。她不知道陈玉桥说的是真是假。

“所以呢?您现在要我来做什么?”

“不是我让你来做什么,如果我自己能做,我不会找你。”

温厌不说话,只静静听着。

“他只告诉我让你把镯子拿走,这个镯子能附人魂。等你找到人魂,他会来找你。再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再问那老头就说什么命中注定,天机不可泄露,乱七八糟一大堆。

高人大多数有自己的脾气,他不想说,陈玉桥也就没再问。

“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最后一个,既然您知道镯子的用法,为什么不自己去找?”这也是温厌想不通的地方,按照陈玉桥的性格,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这些不知所云的事浪费时间去找她。要么,陈玉桥信了高人的话。要么……陈玉桥想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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