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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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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兒先把寧南時領到一個大園子,尚未進入園子,已隱隱約約地聞見桂花的香氣,原來是滿園子裏種滿了桂花樹,旁邊還弄了個大秋千椅,寧南時見此情此境,即有感:「『人閒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想來這園子的主人品味極高,很懂享受。」

再深入園子,則可見滿院的緬梔花,也就是雞蛋花。這讓寧南時很是疑惑,桂花和這雞蛋花一直都是寧南時很喜歡的花,然而,對中草藥很有研究的秦筱玝卻曾告訴過她,這雞蛋花可入藥,具有清熱、利濕、解暑等特別功效,最早見於清代的甚麼《植物名實圖考》。

幫寧南時於是想:「如果雞蛋花最早出現在清代,那也就是說現如今自己所處在的時代並不會早於清代。可這也不對,剛才觀原主父親也就是紫衣男子的著裝,還有這滿園珍貴稀有的雞蛋花,自己身處的這個家族必然是大家大戶,然在她的記憶當中,可想不出來在清朝的賈氏大族,難不成自己是處於一個架空時代?」寧南時搖搖頭,喃喃自語:「唉!不想了,學藝又不精,在這想些甚麼呢?」

不容寧南時多想,很快,繞過滿地的緬梔花後,寧南時就看到一個屋子,寧南時讓初兒扶著,走上石階,推門而入。

映入眼簾的是一套木製的桌椅,寧南時伸手撫之,那木桌看似平實無奇,然再細觀之,當中紋理直,結構細而均匀,具光澤,頗像上好的烏金木。桌上放著一副茶具,一杯尚未喝完的茶。再入,見一張書案,兩旁有書櫃。看著書案,寧南時只想用一字形容之:「亂」,真是凌亂至極。案上不僅放著文房四寶:紙、筆、墨、硯,還有各式各樣的書,當中不僅有《詩經》、《易經》,尚有失傳已久的《樂經》、《青囊書》等。一枝狼毫擱於一上好的端硯上,筆架中尚有不同的毛筆,像是湘妃竹的北尾狼毫和竹木杆的純羊毫等,筆洗、鎮紙及圖章等更是不在話下,樣樣都價值不菲。觀其書櫃,更是讓寧南時神采飛揚,興致勃勃。

不容寧南時細看,初兒對寧南時說道:「小姐,水已備好,咱們先去淋浴吧!」

寧南時只管就此作罷,隨初兒前去淋浴,畢竟渾身都是水的感覺,確實不好受。

「初兒,這是甚麼?」寧南時看到一個大木桶,當中的水顏色啡啡的,甚至有陣中草藥的味。

「小姐,這是五香湯呀!是二小姐親自配的,聽說是可以驅風,涼血,調理身體甚麼的,小姐,你之前可是說這個藥浴泡起來很舒服的呀!小姐,你不會是⋯⋯」初兒一臉疑惑地說到。

寧南時聽到這裏,趕緊接過話來道:「不就是五香湯嗎?我當然記得了,只不過是想考考你而已!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泡一會。」寧南時說完便爬到裏面泡着,閉上了眼睛,像是很累似的。

初兒心下覺得小姐今天是怪怪的,欲回話,但見小姐這般也就只好靜靜地退了出去。

寧南時泡著藥湯,閉著眼睛,心裏想:「其實⋯⋯這古代也挺不錯,被供養著,既不用賣命打工,又能像掌上明珠一樣被人放在手心裏寵。如果真能就這麼過一輩子,或許也是一件美事。」

寧南時自覺泡得差不多,本欲自己更衣。卻發現這古代的衣服實在繁瑣,也不知哪件套哪件,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得喚來了初兒侍奉更衣。

初兒幫寧南時換裝時,看著寧南時的背影,覺得自家小姐還是之前的模樣,還是這般的怕麻煩。初兒搖了搖頭,暗暗自嘲:「這小姐,天下可找不出第二個了,我剛才怎麼會覺得小姐變了呢?」於是初兒剛才的煩惱便又一掃而空,替寧南時換好衣服後便叨叨著讓她快去休息。

寧南時雖覺得泡了浴以後,渾身舒服多了,雖這天色尚早,但寧南時也是早就累了。想要看看書,但想來這也只會浪費了好書,有感來日方長,書不長腿,跑不了。於是也便乖乖聽話,回到房中。

寧南時穿過屏風,正準備好好休息。然而映入眼簾的,卻又是讓寧南時驚嘆萬分。這房中除卻床及卧榻,還有一張矮台座。這矮台座可供盘腿打坐在席上,四周更設有矮腳几及憑几。矮腳几上放置了一副精緻的白玉棋具,然古怪的是那盤棋卻是未下完的。

寧南時走近觀棋盤,卻見白子為黑子所困,九死一生之象,心下道:「這棋是不下也罷。畢竟結局也難扭轉。」

只是這倒是讓人很好奇,到底白子是怎麼走到了這一步的。

寧南時不明白,有點洩氣,沒了興致。

她躺在軟塌上,枕著自己的手臀,看著屋上橫樑,不知在想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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