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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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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天。

“你说他会不会来?”瓦妹道。

她终于想通了大少爷为什么要缠着小姐。

或者说,石头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

他家古马少爷从十岁起就看上了她家小姐,叫她放聪明点,要么受贿,要么受苦。

她忠心耿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姐,表达了誓死不会背信弃义的决心。

结果你猜她家小姐怎么说:

“唉,能多捞一点是一点吧。”

天菩萨!她怎么对得起隆家二少爷?!

瓦妹仰望苍天,将从古马那儿得来的耳环手镯摇得叮当作响。

“这么晚了,到底还来不来?”

月上梢头。今天的月亮大如银盘,照得地上发白。

她趴在窗台上,连打了几个哈欠。

“来也好,不来也好,守住你的嘴巴就好。”珠珊翻着白眼道。

“还有,蒙住眼睛。”

“还有,耳朵也要堵上。”

已过三更。小丁还没有带茶达回来。

他们回来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但古马是一定会来的。他来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明月的心。

和身体。

门没有落栓。吱呀一声就开了。

古马站在那里,背着月光,像一棵黑色的树。

“过来。”他命令道。

明月站起身来,却并没有迎向他。

“求你了。”他命令道。

明月笑笑,从背后抽出一支歪头斜脑的风车递过去。他用力一吹,还能呼啦啦转。

“我的猫三小姐啊。”

“嗯。“

“不要害羞,好吗?”

“嗯。”

太阳已经晒到了床头,透过雕花窗子斜照进来几缕阳光,在丝绸软被上描绘下一些斑驳的光影。

这张金丝楠木的拔步床在昨夜里已经承受了太多,白天是它休息的时候了。

薄薄的丝被无力垂到了铺着羊皮毯的地面,上方是盖不住的春色。

一双霸道的长腿几乎占据了半张床,床上一片凌乱,显得拥挤不堪。

不巧的是长腿的主人还有一个宽阔的胸膛和一双修长健美的手臂。

床上的少女只能蜷缩着身子贴紧他。

那少女肤如凝脂,唇若点红,一头浓密的青丝铺满了他的胸膛。

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用手遮挡,顺势翻了个身,他马上跟着变换姿势把她圈住。

这个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出逃了那么多次,他现在一刻都不想让她再脱离他的怀抱。

“还疼吗?”他轻吻着她背上的红色胎记。

“嗯。”她原先并不知道男女之间坦诚相待是要摆出那些羞耻的姿势,也不知道会那样疼痛。

昨夜他对着月亮发誓说:

“雪吟,相信我。”

她并不信他,但还是热烈地回应他。

如果注定要付出代价,与其痛苦,不如尽情享受吧。

她也说不出是爱还是不爱,脑海里风驰电掣一道闪电,只那么一瞬间,她就沦陷了。

“为什么离开省府学堂之后就不再求学了呢?”

明月纤长的葱指抚过他颈肩臂上的疤痕。伤疤和茶香是他身体最令她沉醉的部分。

“跑马帮自由自在,不费脑子,适合我这种废物。”古马道。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明月捕捉到了,轻轻吻了上去。

“你怎么会是废物?”

“你是我费尽心思得来的心爱之物。”她吃吃坏笑。

古马恨不得把她毒哑。

“虎雪吟你能不能不这么油腻啊。”

以他的经验,每当情意正浓时她就要开始胡说八道破坏气氛。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很害怕会爱上我?”古马翻身到她上方,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在枕头上,俯身下去,火热的双唇强势反攻。

明月闭上眼,扭动着身体配合着他。

他知道,此刻她宁愿无条件迎合他,也不愿意面对那个问题。

那就接受惩罚吧!

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他再次将滚烫如火山的胸膛逼了上去。

消失了小半个月的古马出现在了锦食阁,简单行了个礼,就堂而皇之地坐下了。

“不和你阿爹说说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吗?”思竹夫人柔声道。

“怎么,阿爹今天有如此雅兴?”古马懒懒散散反问。

自从他意识到隆达内心或许从不曾将他作为继承人看待,他便彻底放飞自我了。

那日在后花园偶然听到母亲对明月说:“他虽不至于顽劣,但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没有定性。”便知道连最亲近的母亲也是那样看待自己。

十岁那年提前从省府学堂毕业后,他满心希望父亲会送自己去云州书院。

省府学堂为土司子弟开设的六年课程其实根本学不到什么,无非是认字,背诗,加上些中原礼教,目的不过是驯化一些部落蛮族。

但他硬生生坚持了两年,以得到先生的推荐去上云州书院。

阿爹总说不急,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任务。终于他等得不耐烦了,便跟着苍由阿舅去跑了马帮。

后来也屡屡是,每干成一件事,想要再深入挖掘,便会给他指派其它新任务。

他以长子的身份自我鞭策,要求自己忍耐,以为遵从命令便是接受考验,以为阿爹总会认可饱经磨砺后的自己。

多可笑。

不过换来了一身伤疤。

他的冷笑引发了隆达的不悦。

隆达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正要发作。思竹夫人马上摁住他手,道:“我和你阿爹昨天晚上还聊起你。”

“哦。去了趟茶叶产地。”古马道。

“有人在南边看到你。你去那么热的地方收什么茶?”隆达端起已经凉了的茶盏,佯装抿了一口。

“那边新发现的大叶种,物美价廉,在藏地很受欢迎。我这次和大理的庆春祥茶号合作采购原茶,小小赚了三千两银子。”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扩大规模,在当地建制茶厂。”

“好好好。长本事了。”隆达撇撇嘴,吹了吹早已凉透的茶水。他白面无须,否则只怕胡子都要吹起来。

“不敢。商贾之流,上不得台面,何况您儿子我一破跑马帮的。”

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口气。

隆达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斥他几句,思竹夫人道:“明月来了。“

明月走得比平时慢些,端直了身子,只裙摆摇曳,看上去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

她梳起云髻,耳上挂一对碧玉坠子,身着苏绣月华立领锦衫,罩一件云雁细锦裳,下着暗纹织金马面长裙,缓移莲步,露出绣花鞋尖。

她特意打扮得与往日不同些,希望不被注意到她身上明显的变化。

古马对她今日为何这副作派心知肚明,忍住了不呆呆去看。

隆达夫妇又怎会觉察不出这微妙的气氛变化。

明月手上那副红玉镶银镯子,细看就是那南边的风情,想必是古马送的无疑了。

待她款款落座,思竹夫人便要试探。古马立刻道:

“儿子从南边带回来一些首饰,分了些杂七杂八的给府上的丫鬟们一些,留下最好的自然是孝敬阿妈。等会儿石头就给您送过去。”

“还有几饼上等普洱,是给阿爹的,也一并奉上。”

饭间隆大人说起茶达,只留下一封信便匆匆离开了,说是在钟灵山求医,日日有信回来,叫家里人放心。

派几个人快马寻着了,回来报信说二少爷真访着神医了,身体一天强过一天,预计着再过一个月就能回来。

明月便知小丁把他照顾得很好,也彻底放了心。吃完一小碗就赶紧告辞回了屋。

古马胃口很好,大快朵颐一番,最后一个才离开。

以后每次饭点都是明月后来,又先离开。摆明是古马要护着挡着不让问话。

思竹夫人暗下思忖:“就算是茶达,也不见得会这么护着。这也许就是天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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