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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 翟问蜷缩在角落,黄豆般大的汗水不断滴落,颤抖的双手和忍不住想呕吐的感觉让他此时像块顽石一般,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
张婶猛地拍着大门,像是把自己全身挂在门上一样,门框再也忍受不住这猛烈的攻势开始吱嘎晃动。
翟问眼前开始浮现走吗灯(吗喽的一生,简称吗喽的走吗灯),自己从小有着比普通人更加要好的体格,被带着打猪草,翻地,基本没生过病,再上学之后虽然没有城里孩子丰沃的学习资源,但凭着自己的开朗的性格和为数不多的智慧因子,还是交到了不少朋友并考上了一个马马虎虎的大学。梅三就是从初中一直到现在工作还在一起玩耍的死党,梅三虽然家庭优越,但他不输常人的毅力也是让翟问瞠目结舌,虽然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
再到后来工作遇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劫,翟问的吗喽灯还在闪烁,突然听到隔壁门打开的声音。
“张婶,怎么了,小翟惹您生气了,别这么大火气,到时候我帮你教训他。”
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大叔,在翟问的印象中,大叔不善言辞,但是总会在翟问迷茫坐在小区座椅发呆的时候,送来三俩金言“握不住的沙,不如扬了它,小翟你的人生路还很长,没必要淹死在这半米鱼塘,振作起来,你的路可比我们的长太多了。”
张婶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猛地向大叔飞扑过去,大叔因为觉得是熟人自然没有什么防备。
大叔被扑倒在地上,张婶毫不犹豫的向他胸口咬去,瞬间吃痛让他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脚把张婶踢出几米。
撞门声一停止,翟问捂住嘴巴的双手缝隙间也出现了污秽肮脏之物,他再也忍受不住了,趴在原地吐了起来,一时间大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就如做梦一样,大脑一片空白,缺氧,震惊,害怕一瞬间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
“张婶你干嘛?那臭小子惹的你,你这不由分说的来上这一口,哎哟,疼死我了。”
回应大叔的只有张婶近乎疯狂的表情,没有言语,似已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一般,双手双脚在地上打滑也挡不住奔扑猎物的决心。
大叔眼里泛起了恐惧,但是因为没有什么上网时间,所以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一些改变。
大叔站立起来呈半蹲状态,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在门口摸索着什么东西:“张婶,你怎么了,你这病真得治,连人都分不清了,我们好歹也是邻居一场,不要让我这么绝情。”
张婶越爬越近,大叔这才看清她的面容,手中的利刺往张婶天灵盖刺去,噗呲一声,水果刀终的刺入了张婶脑袋。
张婶脑袋插着一根水果刀,但是也没能阻止到她前进的脚步,不知道是大叔没下死手还是从天灵盖一刀下去,刀会卡在头骨位置。
大叔终于忍不住地大叫并向家中跑去,翟问此时眼睛终于闪出一丝清明。
在地上踉跄片刻,扶着墙向自己房间走去,看着自己廉价球棒心中不停的盘算着什么东西。
拖着球棒,缓缓地向门口走去,当他看到地上的自己呕吐之物时,又哕了出来,胃里翻江倒海,酸腐的味道弥漫着大脑。
他扶着桌角,仿佛正呕出灵魂一样,仅剩的意识让他开门向旁边走去。
印入眼帘的是,大叔拿着木椅向张婶脑袋不断狠狠下砸的场景。
大叔眼神麻木,不断重复手中的动作,直到张婶的头扁的不像她的头一样。
大叔缓缓抬头望着翟问,“小翟,你张婶疯了…她刚刚追进来二话不说,就想在我身上咬下二两肉,我没有办法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会信我的对吧?我这也算是为了你…...你一定要给我作证啊,我不想我的孩子不能考公,我不能断送他们的前程……”
大叔颤抖的双手,与不断重复的话语,刺激着翟问的神经,他知道,按照电影里面的剧情,大叔恐怕已经是感染了,他只能强装镇定。
“叔啊,你放心吧,你看这也是张婶故意伤人对吧,你别以为都是自己的错,我,我愿意为你出堂作证,你先坐下来我们好好说说。”
嘴上这样一说,但翟问握着球棒的手却暗暗用力,脚也没走一步。
大叔坐在沙发上,忽然抱着头痛哭“小翟啊,你说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啊,叔这辈子兢兢业业,没有和别人吵过架,更没有打过架,这我怎么和我老婆孩子交代啊?更是影响了他们的未来。”
“小丽以后考公怎么办,有我这样的杀人父亲,他在外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啊……在你发脾气我都只敢在键盘榴莲中选的人,今天居然把张婶给杀了。”
“妈,爸,儿子不孝,你们在九泉之下也会被张婶说骂吧……”
大叔的声音越来越小,翟问也悄悄向门口走去。
翟问就要将门关上的时候,大叔忽然一转头
“翟问!你要干嘛??你是不是不相信叔,叔是无辜的!你要帮我!一定要帮我!”
翟问把门猛的关上,大叔像是炮弹一般撞击着大门,沉闷的声音传递在楼层之间,也击打在他的心脏之上。
大叔始终在里面开门占据着优势,猛地冲出一头撞在了门口的墙上,吃痛着弯下腰,但又缓缓的向着翟问方向匍匐前进。
“小翟,帮帮叔,小丽她不能失去考公的机会,她也不能有着这么个杀人犯的爸爸……”
“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有点不受控制了,可能我会变成张婶那样吧……”
“刚刚不好意思说,你张婶刚刚的样子像疯狗一样哈哈哈哈哈……”
大叔爬行的方向从翟问的位置慢慢移动到了窗边,随后又坐在了上面。
“小翟啊,可能你在其他人眼里是废物,是一个连工作都找不到的人,但是我却看到了我的曾经。”
“你嫂子当时像一束光一样把我眼睛都要闪瞎咯哈哈哈哈。”
“能见你嫂子的话帮我说一句,我爱她,我能付出我的一切,换她生气时的嫣然一笑。”
大叔身影向后倒去,身影极速的从8楼坠落。
两秒不到,沉闷的一声在地上响起,但楼下却没传来一点惊呼。
翟问往地下望去,大叔的尸体居然被两三人围住,啃噬,翟问的心理防线在此刻瞬间崩塌,向着自己家里跑去。
不管脚下踩着的呕吐物,他搬来家里的一切能动的东西将门给堵上,像堆积的财宝一样,才能让他心里得到一丝丝安全。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走进卧室,他没有再看电脑,而是缓缓倒在床上。
他的大脑仿佛接受不了这些东西,如同死机一般,空洞,疲惫的神经也逐渐崩坏,现在他的大脑里面只出现了一句话。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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