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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毒瘤-> 第九章 似水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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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似水其人
- 十一白天看不着人影，家里人也就不指望能在这一时段找到她，似水闲的无事，就在屋里看个书刺个绣之类的，一天也就打发过去了。今天倒巧了，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敲门，似水开了门，这小丫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似水……姐姐……，那个王爷……的……老相好，颜尚书……的未来小妾……找十一小姐……去碧水阁赏画……”似水侧身让她进了门，给她倒了杯水，她缓过气来，方拿捏着淮月的声调说道：“王爷和尚书大人请十一小姐一起赏画。似水姐姐，该不会王爷和尚书大人想在小姐和淮月之间选一个吧。小姐好可怜啊，还没过门就要和狐狸精一争高下，这可怎么办哟……”
似水直接忽略这个嚎天嚎地的小丫鬟，想着小姐不在，王爷大人亲自过来请了，还是自己去回复一趟比较合适。于是叫上门外的其他四个小丫鬟，袅袅婷婷地向着肖琦之的住处走去。
琉府是标准的前院、中院、下院格局，前院接客待物，中院左右分割，左为女眷恋住处，右为男子居处，下院为下人和闲杂物事。前院和中院之间有一个花园，园里有个浣碧池。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似水从左中院走到前院，也费了些时。
肖琦之被安排在前院的碧水阁。初来时候看着这小屋，倒是对琉大公子赞叹了一番，这琉府从外面看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暴发户味道，想不到内里还是很有小资情调的。一座精致的小木屋前栽着几杆翠竹，翠竹旁下摆着一个小石桌。木屋里头隔开两间，一间是书房，另一间是寝居之处，不过这卧室除了一张床一张书桌外，其他的还是书。
当时肖琦之只顾着享受琉大公子诚惶诚恐的奉承：“谢王爷夸奖。谢王爷夸奖。”没有注意到琉大公子听了他的话后，一幅苦哈哈的模样。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敲开了碧水阁大门，在院子里头的淮月在上午照了一千遍镜子做足了见客前的准备，又掏出了镜子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确认依旧光鲜亮丽后，这才一步碎成三步开门去了。
似水见眼前之人，确实有京城第一殊丽的资本：柳眉淡扫，丹凤横斜，朱唇含贝，粉面细腰，与十一以前的四位侍女姐姐相比，在相貌上无明显差距，顶多淮月走的是柔媚路线；至于其他方面就不好说罗。毕竟是青楼女子出身，走几步路，刻进骨子里的风尘味暴露无遗。
似水品评着淮月，淮月心里也在衡量着似水：好一个首富女儿，好一个大家闺秀，沉鱼落雁是她的样貌，气质如兰是她的风骨，款婉温情是她的血液，怪不得王爷和尚书大人都要娶她为妻。一较高下的熊熊烈火被这位未来夫人的柔情似水浇灭了，冲走了，连点灰都不剩。这位高傲的京城美人很是自觉地低腰曲腿福身：“淮月拜见十一小姐。”
几乎同时，屋内响起了爽朗的笑声：“王爷，这次我赢了。十一小姐过来了。”话未说完，只听得似水连忙伸手扶起淮月：“姐姐折煞似水了，我们十一小姐今日不在，我特来回复王爷的……”旁边的四个小丫鬟忍不住捂着手帕子笑个不停。瞧瞧似水姐姐，连个京城的第一美人都自叹不如了。还是十一小姐眼光好。
淮月倏地变了脸色，恨恨地咬咬牙，甩开似水的手，但听得里头的颜玉卿大人仍是笑语不断：“还是王爷了解十一，知道她必定白天不在琉府，这次我又输了……”二人说着出了书房，见了似水，频频点头。怪不得连久经欢场阅人无数的淮月看走了眼，不提身后的四个丫鬟排场，光是周身上下如空谷幽兰的高贵，不可侵越的自信和骄傲，配上浓浓的书卷味，就是京城的高官女儿也未必能比得上。
“也难为淮月看走了眼，果真是不可多见的美人，连淮月都比下去了……”肖琦之不由感慨道。似水规矩地叩拜了两位大人物，又颇为客气地说道：“王爷过誉了，奴家怎敢和淮月姐姐相提并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京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似水以后还得向淮月姐姐多多请教才是。”
此番话着实体现了十一身边金牌丫鬟的高度和深度。往常大户人家称赞一介风尘女子，免不了夹枪带棒，棉里插针，似水既没有提淮月的出身，也没有在口头上占淮月便宜，态度谦虚而又诚恳，简直是大家闺秀的楷模。
“十一小姐不在，似水姑娘来了，不如让淮月陪你解解闷……”淮月开口邀请道。似水也明白了淮月此话必是授于二人之意，虽然在十一身边伺候久了，但也没熏出一身反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几句话念得还是挺熟，自是没有说不的道理。
于是，似水和淮月二人在院子里说着不着边的经历，肖琦之和颜玉卿就躲在小木屋的书房里，透过书房里开的小窗子里，欣赏着二美倚翠图，不忘笔下泼墨挥毫。
待十一回府后，肖琦之打发了淮月和似水，派人去请十一来赏画。时隔多年，再进碧水阁，一样的风景，一样的摆设，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十一偶尔抽风地文艺了一番，然后坚定有力地踏进了多年未过的门槛。在碧水阁书房里，悬挂着两幅墨迹未干的美人图。虽然她搞不清楚中国水墨画的抽象概念，不能明白为什么瘦瘦的女孩非得画的肥肥的，还美其名曰丰满，但是这两幅图上画的美人一个是淮月，一个是似水，这点十一还是有些基础辨识度的。两美人都背靠着一丛竹子，夕阳西下，暖暖的光芒都洒在美人侧脸上，这些打柔的光衬得似水美人如与光共舞的仙女。似水美人没有不仙女的时候。十一感慨了一番，顺道回忆起自己还处于喜欢捉弄人猫嫌狗厌的年纪时，就收集了一堆肥胖圆滚的虫子放在似水的梳妆盒里。她躲在柜子里，透过门缝看着似水如葱似玉的手指伸进梳妆盒里，只是“咦“了一声，捏起了一只肥大的虫子放到眼前后，连啊都来不及叫，就直接晕倒在梳妆台了。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时间。对于至今为止还没见识到似水的糗态，十一仍耿耿于怀。
淮月美人在夕阳西下，透露出十一刚才的怨念。美人就是容易多想。所以连着这夕阳，也染上了一层哀愁。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是淮月的写照。长空当晚照，不肯向西斜。是似水美人的功劳啊。
十一在两幅图犹疑了许久，最后伸手一指，落在了淮月美人图上，笃定地说道：“这幅画是王爷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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