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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毒瘤-> 第十四章 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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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亲娘
-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十一还没进屋里，就听到里头的似水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些诗词。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深刻体会到了这些文人学士的文采真是太好了。男女之情思念之情跃然纸上。十一不用银釭也能确定以及肯定，颜玉卿现在就在她身旁。
今日太阳打西边升起，一向安分守己早把三从四德刻进骨子的似水也会念这深闺怨词了。十一自命不凡地认为似水里头的那个“君”是自己，似水这是在责怪自己冷落了她。
“小姐还晓得回来了。”从屋里头传出了似水娇嗔的声音，一只芊芊素手抬起了帘子，如水般的女子走进月光里，仿若披了一层银沙，让人一时误以为嫦娥下凡。
十一看着似水没有表情的面容，结合着刚才的诗句，深刻反省了自己，确实冷落似水了。她哪里料到似水最近被肖琦之招了魂，陷入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困局，今天肖琦之没来看她，她就自顾自地在这里念起了闺怨诗。
十一还在这边沾沾自喜似水对自己的感情，“小姐，夫人找你好几次了，你得空了赶紧去一趟。”似水甩出一句看似平常却不亚于晴天霹雳的话。十一连连点头。若没提醒，她都忘了自己老娘长啥样了。
第二天，十一踏进了许久不进的亲娘院门。青娘自从柴房里搬出来住到这里后，琉老爷就把十一带在身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而青娘就以静养为由，搬到这里，美其名曰清修。
这位娘亲比女儿住的条件差多了。只有三间房，也没院落。一间给两个伺候的丫头，一间自己睡，一间放杂物。
眼见女儿来了，青娘依着琉老爷的吩咐，赶忙找出以前的藏私，把好吃的糕点好玩的玩意儿都摆在桌上。十一在琉老爷身边，什么好玩好看的没见过，安分守己地坐在一旁，在娘亲的再三催促下，实在不忍心拒绝这位可怜母亲的好意，十一挑三拣四，总算拿了一块绿豆糕，小心翼翼地塞到嘴里。
看着十一连连说“好吃。”青娘眼里蓄满了爱意的泪水如决堤的沧海，哗哗地流个不停，内心里却厌恶极了，自己这般作态，只是她与琉老爷有约在前，对于现在的她，悔约着实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她一边拿着锦帕擦拭着泪水，一边询问了十一最近过得如何，念了什么书，吃了什么饭，琉老爷待她好不好之类的家常。
十一除了说好字以外，就不知要如何反应了。等青娘泪水流的差不多了，这才想起正事来，慌里慌张地握着十一的手：“听说以前和你一起玩耍的跟你很要好的颜玉卿回来了，而且要娶你？是不是有这回事？”十一点点头。
琉府的丫鬟奴才们没一个能管得住自己嘴的，每天不整出点八卦来，都没法过日子了。青娘也是最近才得到消息，就急急地找十一了。奈何似水那头，总是“小姐和颜尚书去踏青了……”“小姐和颜尚书去看戏了……”之类的，她这颗心总是悬着。今日见到十一，还得好好说说这回事。
青娘看着十一万年烧不透的脸皮也红了一回，心下也明白自己这位女儿对颜尚书也是有意的。只是她怎么能跟着这个颜尚书跑去京城碍着海昭的眼？
遣退了两个在跟前伺候的丫鬟，她把十一拉到自己身边，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的儿，古语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可是你也看到了多少贫贱夫妻，因着夫君一人得道，另娶娇妻，弄得自己在家里屈人一等，这还算好的了。还有很多被休流落街头的。”
青娘顿了顿，继续道：“你与颜尚书就小时候同吃同住过，却也没什么名分。我们琉家当初把他当做你的未婚夫来供着，他虽事出有因离开琉家，却连信都不寄，让你痴等多年。现在他又凭空出现，难保有什么企图。退一万步说，纵使他现在对你真心实意，那以后呢，你能保证天长地久。男人喜欢漂亮女人是天经地义，男人娶一般姿色女人叫不贪美色，但是这个姿色一般的女人不是在身份上高出男人许多，就是在事业上能帮到这个男人。你想想，你自己有什么。凭你自己手头上的那几个臭钱，让他对你有始有终呢。我的儿，不是娘泼你冷水，你不是似水，也不是淮月，没有美貌也不知书达理，听娘一句话，什么颜尚书什么肖王爷，这些我们都高攀不起。凭老爷对你的宠爱，你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也不是难事……”
青娘的话字字诛心，十一听到后面就越难受，最后生生打断青娘的话：“娘，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青娘明白了，自己刚才那番口舌是白费了。但是她还试图洗脑这个女儿，不管不顾地继续说道：“十一，前车之鉴，你千万不要忘了……”
到了嘴边的话，青娘生生地吞回肚子里，祁雪峰和海昭……她不能在提起这两个人，十一服下的蛊虫不稳定，很容易因为一点刺激而回忆起以前的事。
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想让她的好女儿受到任何潜在的威胁，就是十一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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