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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科幻小说 -> 逆空小队-> 第八话——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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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分歧
- 提前设置好的监视器可以很好地观察到外面的情况，月海藏在车厢里，头盔的目镜显示两个莱诺开拓者正站在车厢窗口边，其余的分散在周围，月海看向头顶的车窗，悄悄地从背后摸出了匕首。
车窗旁边站着的一个莱诺人的脚踝被匕首猛然刺穿，还未等他惨叫出来，只感觉脚下一沉，这个莱诺人从车顶被月海直接把半截身子拽下来卡在了车窗上。而车厢中段一块已经脱落掉落在地的玻璃上传来噗通的一声闷响，月海抽刀疾挥，只见飞出的匕首刀刃没入空气，带着鲜血与一声惨叫定格在了半空。
一声巨响从车厢尽头传来，变形的车门被一股蛮力硬生生踹开，噗通一声，一个莱诺人从车门处跳下，持枪就要对着月海射击。
莱诺人背后墙角的一具瘫坐在地的“死尸”突然跳起，将莱诺人手中的枪头按下，几道火光闪过，几发子弹擦着月海的身边打进了脚下的车厢内壁里，而这个莱诺人的脖子也被一把匕首精准地洞穿，不是别人，正是副排长科诺。
此时又有两个莱诺人冲到了车厢顶部，隔着一层车厢外壁开始对着科诺的位置扫射，科诺将莱诺人的尸体挡在身前，子弹乒乒乓乓地在莱诺人的护甲上溅起火花而没有伤到他分毫，月海拔掉手雷的保险栓，双脚发力，作战服一个喷射，穿过窗口来到车厢顶部来，左手握住手雷，扒住后面一个莱诺人的右肩把他强行转了过来，右手顺势掏出手枪直直的抵住了这个莱诺人的喉咙，一声枪响过后，这个莱诺人的喉咙连带后颈爆出一团血花，而前面的莱诺人也调转枪口对着月海扫射起来。
月海向右转体半周，将莱诺人的尸体背在背后当成了一面盾牌，顺势左手一挥将手雷甩出，只见手雷划了一条弧线，滚到了下面掩体后方一个手持莱顿正准备开火的莱诺人脚下。
火光带着轰然的巨响在掩体后一闪而没，只留下了一把冒着烟飞出的莱顿，而车厢上对着月海开枪的莱诺人的尾巴被科诺抓住使劲一拽，这个外星蜥蜴只感觉背后一沉，一屁股坐下卡在了窗口，寒光闪过，两根尾巴中的一根被科诺齐根切断。科诺跳起双手扒住旁边的窗沿，下身发力从窗户翻出，整个人从半空腾起，又就势双脚踩在了这个扒在窗口惨叫的莱诺人的头上，硬生生地给他从窗口踩了进去。
跟这个莱诺人一起进去的还有两枚手雷，月海与科诺对视一眼，同时向旁边纵跃而出，下一秒，火光携着巨响冲破所有的车窗从车厢内窜出，将车厢内的两个莱诺人化成了一堆灰烬。
一声闷响从远处传来，随声音而至的是一发莱诺崩裂炮的纺锤形炮弹。燃烧着的车厢顷刻间被炸得粉碎，而在半空还未落地的两人被爆炸的气浪吹飞了十几米滚落在地，还未等两人站起身，又一颗炮弹从两人中间呼啸而过，将远处的一张广告牌化成了一个弹坑。
远处一连串的闷响又送来了数不清的炮弹，路面上，桥墩上，包括桥面上到处充斥着爆炸与火光，平射过来的炮弹大部分都轰在了桥面与桥墩上，千疮百孔的桥墩再也承受不住桥面的重量，只听一阵哗哩哗啦的巨响过后，一组桥墩从中间断成两截轰然倒塌，而失去支撑的桥面也断作几截，藕断丝连地垂到了桥下的路面上。
一阵嗡鸣由远而近，两人头顶飘来一架形似没有尾巴的鳐鱼的飞行物——鳐船，莱诺人的悬浮攻击飞行器。
船头下方延伸出的三根电针快速地转动，只见一道红色的激光光束从鳐船头部的电针射出，扫着地面直奔着二人而来。
助动装置外加喷气背包全力开启，月海扑开科诺，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了那飞行物的攻击，迅速起身冲刺，两人冲进了道路停着的汽车丛里，这些已经无人驾驶的汽车为两人提供了很好的掩体，两个人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躲避着鳐船的攻击。
相比黑蜂那种敏捷的攻击无人机，鳐船的动作还是略显笨重了一点，驾驶的莱诺人恶狠狠地追逐着两人开火，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早已消失的月海。
引擎的怒吼从车丛中传来，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声，还未等驾驶鳐船的莱诺人反应过来，月海已经骑着一辆摩托车从车丛中飞出，掏出手枪，飞在半空的月海挑衅一般地回身对着鳐船射出两发子弹，摩托车重新落地，月海直冲着那已经倒塌了的磁轨桥而去。
那悬浮着的鳐船掉了一个头，拖着激光直追着月海而来，然而仿若用菜刀切飞虫一般，月海总是能在被扫到之前一个急转躲开，在又一个急转弯之后，月海骑着摩托直直地冲上了那已经垂下的桥面。
轰鸣的引擎极速地驱动着车轮，后面鳐船穷追不舍的激光甚至让人有种那是轮胎尾焰的错觉，月光与火光纠缠在一起，映射出婆娑的光影投射在桥面上，只见一辆摩托乘着热风撕裂光幕，几秒钟就冲上了桥面，跃入了夜空。
飞起的摩托车在最后一刻被激光扫中化为一团火焰，而在飞起的前一刻，月海从摩托车上一跃而起跳上了半空，正好来到鳐船上方的攻击盲区。
腕枪上一枚抓钩砰然射出，勾了住鳐船的侧翼。鳐船与月海交错而过，抓钩绳扯着月海挂在鳐船后面疾飞了起来，一瞬间的巨大拉力甚至让月海有种胳膊被扯断了的错觉。左手抓住右手手腕，强忍着胳膊的剧痛回收抓钩，月海慢慢的来到了在空中左右摇摆的鳐船顶部。
鳐船摇晃得更加剧烈，想要给月海从顶上甩下去，月海艰难地摸出一片炸片，把它拍在了鳐船侧翼的根部，也就是动力源的位置。
前部驾驶舱的顶盖突然弹开，那莱诺人特有的一个蜥蜴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趴在船上的月海冷笑了一下，冲着那莱诺人竖起了一根中指。
腕枪给抓钩绳割断，还未等那莱诺人掏出希德对着月海开火，月海已经从船上被甩了下去，宛若一颗炮弹一般，月海从空中直直的砸向了一辆汽车。砰地一声过后，汽车顶盖瞬间被砸出一个深坑，同时空中也传来一声巨响，只见那鳐船冒着火光，打着旋栽了下来，贴着地面滑行了几十米，擦着汽车的边缘，滑到了汽车的不远处，又是一声巨响，整个鳐船在火光中化为了一堆碎片。
科诺跳上引擎盖，想要给月海从里面拉出来，就在他扒住车沿向内查看的时候，车下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抓住了科诺的脚腕——那鳐船上的莱诺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车底。
科诺暗叫一声不好，只感觉脚下一股大力传来，他整个人从引擎盖上被甩到了一边，被摔趴在地的科诺抬起头，正好看到了滑落到引擎盖上的手枪，以及莱诺人黑洞洞的枪口。
只见这个遍体鳞伤，身上甚至还插着一些金属碎片的莱诺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满是鲜血的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让人听不懂的语言，科诺呼出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让一个伤兵，或者说是一个濒死的蜥蜴打死，心中该是何等的不甘。
“砰！”枪响了，可子弹却没有像科诺预期的一般如期而至，面前重物倒地的声音将他从短暂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再次睁开眼，他看到的是倒地的莱诺人，以及站在引擎盖上的月海，还有他手中冒着烟的手枪。
“说话之前，记得开枪。”月海喘着粗气说道，随后双腿一软，跪在了引擎盖上。
“还剩两发……”月海对着科诺勉强一笑说道。
科诺也让月海给整笑了，快步起身给月海从引擎盖上扶了下来。
“你TM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科诺忍不住笑骂道，不过也难怪，哪有正常人皮实到在那种速度的撞击下还能不缺胳膊少腿的。
月海也跟着笑了笑，没有回答，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莫名其妙的穿越以后，自己身体的某些地方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我们得快走，马上会来更多巡逻队的。”月海说道。
科诺点了点头，架着月海快步朝着一排撤退的方向走去，在他们走后不久，远处就隐隐传来了鳐船飞行的嗡鸣声——碎石遍地的桥边又至少来了五波巡逻队，当然，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循着断断续续的UI定位，五六分钟之后，科诺与月海终于在一处酒店找到了一排剩余的士兵，目前还能动的几个战士正手忙脚乱地给伤员做急救，即使他们心中早已对急救这件事情不再抱有多大希望。
“停啊！停啊！求你了别再冒了！”米达满手是血地摁着伤员的伤口，直到伤员的胸口不再起伏，没有了生命体征。
“为什么会这样……”米达趴在死去战友的胸口，痛苦地说道。
科诺没有说话，依旧查看着周围的情况，在他缓缓地转了大概一圈之后，瞥了一眼仍在抽噎着的米达，他蹲到米达旁边，把他扒开，轻轻地取下了死者的铭牌。
“这就是战场，新兵。”科诺看着铭牌说道。
“明明我们昨天还坐在一起聊天……”米达带着哭腔，右手撑着身子坐在地上，左手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手上的血腥味随即灌满了鼻腔，刺激得这个新兵有些犯呕。
“你那眼泪能做什么？！给老子收起来！”科诺突然怒吼道。
米达的抽泣被副排长突然的发作吓得一滞。
“可是……”
“可是什么？！”科诺眼睛血红地瞪着米达。
“我的战友死了，我哭都不能哭一声的吗？！你是石头吗？！二十多个兄弟一眨眼就剩这么几个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吗？！你把你的部下都当成什么了？！”米达也一反常态地大吼了起来。
科诺眼中的怒意更盛，还未等米达反应过来，他的脸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拳，只见米达滑向一边，愣愣地看了看打了自己一拳的副排长。
月海叹了一口气，也蹲到了米达的身边来。
“你们的副排心里比谁都难受，士兵……”月海开口说道。
“我应该怎么做……该怎么做……”米达半躺在地上捂着脸抽泣道。
“拿好你的枪，它能保你的命。”科诺瞥了他一眼说道。
米达低下头，声音几乎小到自己才能听到:“你们就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么……长官……你们真的已经习惯了么……”
科诺没有再说话，月海缓缓伸出手，将米达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们从不曾习惯……”月海开口说道，“只是我们来不及悲伤……”
“你们干掉了多少，长官……”站起身的米达问道。
“七个。”月海轻轻地说道。“但是我们损失了十七名战士……”
“十九个……”科诺攥着拳头打断了月海。
“考特和杰邦呢？”副排长又扫视了一下四周才问道。
“我们在来的时候路过了一个街口……”旁边一名士兵回答道，“考特走在最前面，不知哪个角落里飞出来一个圆盘，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层光罩扩散开来，他们就跟着不见了……”
“应该是跃迁发生器。”月海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城市里为什么见不到人也就不奇怪了，这玩意儿能给作用范围内的任何物体传送到指定坐标去。”
“传送到哪？”
“我想答案显而易见，中士。”
空气中再次沉寂了下来，旁边给战友急救的两名战士也缓缓站起了身子，原因不言而喻，每个人胸口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沉闷地让人想给面前凝重的空气撕开方能畅快，在场的五名士兵加上月海都看着面色阴沉的科诺，等待着他下命令。
“小子。”过了良久，科诺开口叫了月海一声，“带他们走，我要你安全地把他们送到东区那里。”
“那你呢？”
“你管我。”科诺瞥了月海一眼。
月海直视着科诺：“你一个人到不了那里，只……”
“我一个人回不了西区。”科诺打断了月海。
“我没办法带着这样的一排去见排长……”科诺少见的用一种异乎平静的语气接着说道。
“难道我就有办法了？”月海的话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愤。
“你想的倒是轻巧，你就让我这样带着他们去见一排长？”月海接着提高了音调，“告诉他一排没了？我们把副排长还有其他人丢下了，然后自己恬不知耻地回来了？！”
“别冲着老子吼！”科诺一把抓住月海的领口，铁锤一般的拳头扬得老高，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喘着粗气，脸贴着脸互相瞪着。
“这个任务本身就是送死。”科诺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
每个人心里都有数。
士兵也是人，但他们必须是第一批冲上去的人，明知是死，也无法畏首不前，月海与科诺都知道，哪有什么慷慨就义，可歌可泣，无非是用着种种美化死亡的词汇，来削弱活人对于死亡的恐惧。战场上有的，只有尸山血海，你死我活，能活下来的人不得不习惯的一件事就是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倒下，甚至来不及为他们合上还怒目圆睁的双眼，就要捡起他们的武器，接着发起下一轮的冲锋。
怎能不残酷，又怎能让人习惯。
“弧光不会丢下自己人。”月海又接着说道。
“你TM一个特遣队的……”
“我指的是你，中士。”
科诺怔了一下，那么一个瞬间，他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是曾经在艾萨赫尔自己见过的一个军官，那个代号为“冰树”的男人。
拳头终是没有落到月海的脸上。
“他们把人都聚集在一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我们的人暂时应该还活着，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太少，即使跟东区的部队汇合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
月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扫了一下余下的几名战士：“他们的指挥官是你，不是我。”
“哼。”科诺松开了月海的领口，“你们特遣队还真是走到哪都会让我不舒服。”
“算我一个，长官。”米达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只有那坚毅的表情才让他稍稍看起来不再像是一个新兵。
“还有我。”
“也带上我。”其余的士兵也纷纷跟着说道。
士兵总会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拗劲儿，那就是他们绝对不会跪着赴死，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总是能很快地拾起伤痛，奋勇前行。
“干什么干什么？起什么哄？造反么？！”科诺一脸怒相地看着这群“不听指挥”的年轻战士。
“你有一群好部下。”月海带着笑意，轻轻地拍了拍科诺的肩膀。
科诺皱着眉看了看比自己矮了一头的月海，又看了看剩下的几个一脸坚定的战士。
“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科诺“恶狠狠”地说道。
“这话您说过很多次了，长官。”
“哼。”科诺冷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在战场上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检查装备，臭小子们。”科诺下达了他的命令。“我们去把自己的兄弟带回来。”
……
2180年7月6日-当地时间20点23分-岷诠市东区部队-蝮蛇小队-已推进至市内八公里处
迈恩中尉的右手快要把NT68的后握把掰下来了。
UI战术系统时灵时不灵的，他的蝮蛇小队不知怎么地就钻到了这么一个地方来了，跟东区的部队失联了不说，街口突然飞出的一个会闪光的盘子一下子吞了他十几个人，连个头发丝都没剩下，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群外星蜥蜴的子弹就劈头盖脸打了过来，一批躲不及的战士当场就被打成了筛子，而己方的子弹打过去就像是在挠痒痒，只有手雷火箭弹一类的东西似乎才能对他们造成杀伤。
且战且退的蝮蛇小队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刚冲到路旁的建筑里，还没等喘口气，他们又被一群从地下冒出来的“不明物体”给包围了。
此时此刻，蝮蛇小队面前的是“一团团”，没错，就是“一团团”大小不一的透明胶状物，这种不知道是生物还是液体的蹦蹦跳跳的弹性凝胶刀枪不入，子弹打到它们身上就像是打进了泥里，除了减慢一点儿它们的动作，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而被它们扑倒的士兵或是其他什么东西，都会像溶解了一般被它吸收，一点儿痕迹都不会留下。
“队长，怎……怎么办……”一名士兵有点儿结巴地问道，这种人间蒸发一般的死法实在让人觉得有点儿难以接受。
“别慌。”迈恩中尉面沉如水地说道，他是小队的指挥官，谁都可以慌，唯独他不能慌。
“都靠近点儿，看到后面那个拐角的楼梯没有，慢慢地往那里退，他们数量太多，开阔地对我们不利，狭窄的地方它们应该施展不开，我们就趁那个机会撤离。”
“可……队长，我们怎么过去？”
迈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斥力撞针都拿出来。”
斥力撞针——同样是蓝约的高新技术产物，这种半尺长的锥子一般的撞针只有二指粗细，却可以一瞬间在小范围内产生一股强大的斥力，威力足以掀翻一辆装甲车。
“我数到三，你们把撞针一起向后丢，一……二……”
几名战士拧开了撞针的启停环。
“三！”
随着迈恩的话音落下，六枚撞针已经呼呼地被几名战士丢到了身后的那堆胶状物上面去。
“开火！！！”仅剩的八九个个人随着迈恩的一声令下同时搂火，雹子一般的子弹倾泻而出，几声闷响夹杂在枪声中从身后传来，聚集在一起的一群“凝胶”被斥力掀飞而出，一条道路也就此从蝮蛇小队的身后显露出来。
“撤！！！”随着迈恩的命令，蝮蛇小队的战士开始一边交替掩护射击一边缓缓地向楼梯后退。
而面前的“凝胶”实在是太多了，就凭他们这几杆枪根本无法挡住，三个站在前面的战士被飞扑上来的凝胶扑倒在地，绝望爬满了拼命挣扎着的他们的脸庞，然而没过四五秒，他们就化为了跟扑到他们身上的一样的凝胶，只是在他们被溶解前的最后一刻，一个战士缓缓地举起了一枚拔掉了保险栓的手雷。
“卧倒！！！”眼尖的迈恩迅速扑倒了身边一个仍在提枪射击的战士，只听一声巨响传来，气浪裹挟着鲜血与不知是人还是凝胶的碎块四散飞溅，遍地都是。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靠的比较近的两名战士中的一个被当场炸死，而另一个也是身受重伤，只剩下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匍匐在地面缓缓挣扎。
迈恩抬起头正了正头盔，一骨碌爬起身，同时给身边的战士一把拉起来。
“全速撤退！”迈恩大声喊道，随即带着仅剩的四名战士向着楼梯口冲去，好在凝胶的动作算不上敏捷，在被再次合围之前，他们成功地冲了出来。
冲进楼梯间的蝮蛇小队开始全力向着楼上冲去，迈恩在楼梯上一个纵跃，扒住上一层楼梯台阶侧边的边缘，啪啪两下将两枚炸片拍在了楼梯底部，双手发力，整个人腾起又抓住楼梯的扶手翻了上去，蝮蛇小队随即来到了二楼的楼梯间。
楼梯间外是一道狭长的走廊，蝮蛇小队的战士们刚跑了两步，楼梯间传来的巨响震得他们脚下一个踉跄，还未等他们起步，背后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迈恩回头一看，只见二楼的地板已经被顶出了一个大洞，一个大块头从那个大洞里面钻出，又分裂成为一团团的凝胶朝着他们追了过来。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本以为给楼梯炸了能挡一会儿的迈恩不禁骂了一句，不过脚下不敢耽搁，只见他招呼了一下，带着其余的四名战士继续向着走廊的另一端冲去。
走廊尽头的自动门突然打开了，黑洞洞的走廊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显露了出来，而迈恩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那人影竟然还带着淡淡的荧光。
迈恩冲地近了一点，才发现是一个小孩子，来不及看清他的长相，也顾不上吐槽这个地方为什么还会有小孩子，迈恩下意识地在接近小孩的时候伸出手去，想要抄起他一起逃走。
“这里危险！快离……”迈恩的手在接近小孩的时候定格在了半空，失重的感觉传来，迈恩震惊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浮在了半空，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不止自己，连带着自己的部下，以及追赶着他们的那些凝胶无一例外地都悬浮在了半空。
“你……”浮在半空的迈恩一时间不敢判断面前这个怪异的小孩究竟是敌是友，不过他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时候如果轻举妄动，他们蝮蛇小队的人绝对一个都活不了。
“能请你们把枪收起来吗？”说话的是一个女孩，脆生生略显稚嫩的声音很好听，可是那仿佛不带一丝感情的声线只能让人听出一股说不出的淡漠，黑暗中迈恩看不到女孩的表情，如果此时有一束灯光打在女孩脸上的话，女孩那无神的双眼会让人感觉与她的声音更加格格不入。
迈恩松开了按在手枪的手，随即与其他几个战士又重新被放在了地上，他不是第一次体验失重，但在地球上体验了一把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史莱姆先生啊。”女孩将手伸向前方，“只要冷一点就会冬眠的。”
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凝胶的表面开始出现一层液体，而那些液体在出现以后又几乎在一瞬间消失了，在液体消失以后，走廊内的温度骤降，而空中那些还在蠕动的凝胶也不再动弹，随着女孩的手重新放下，悬浮在空中的那些凝胶也仿佛突然找回了重力一般，在蝮蛇小队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砰砰地摔在地面化为了一堆堆的碎块。
“这样它们就睡着了。”女孩再次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