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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树叶上的露华-> 第十三章痴人说梦，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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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痴人说梦，第一节
- 晚上在床上看完电视，我问老伴什么是梦幻，她说梦是睡着了脑子还在活动，醒来后才能记得些片段。我插话那白日梦呢？那是大白天胡思乱想，有点像幻想。我追问幻想是什么。幻是凭空无意识的脑活动，幻觉太多，精神就有毛病，老伴想半天回答。我说我要百度一下，理清楚。
立冬了，天气预报认为今年的冬天还没有到。实际上树木没落叶，也没有看到和感觉到秋霜。蓠下的菊花刚开始结苞，种下去的有红黄绿白等色，现在看不出是什么颜色。因为去年种下的花卉没什么规划，跟荒园一样。所以今年秋天重新布置，秋天剪下的枝叶都扦插了。本来我喜欢野趣，听人劝花园要让人有繁花似锦的感觉，老伴也说我乱种，突然想起什么花草好就种什么。我想也对，就将它们集中，该修剪成形的就修剪。
不知明年开春后长成什么样。我说花园里的这些流浪猫比狗爱干净，没看见它们像狗一样随地大小便。喜欢清理皮毛。与肮脏的流浪狗比漂亮许多。除了急性中毒，也不知它们死在什么地方。老伴说现在鸟越来越多，也很少看到死鸟。人类不一样，找个地方埋葬。它们是不是死之前找个隐秘的角落，了断自己。
我说以前，癞子家老四大水也有这种疑问，好奇心重。他对我讲过，有一年清明时节在乱坟堆想睡一晚上，看看究竟有没有马叔讲鬼故事里的那些事。我诧异地说：“你当时不怕被吓死，有的鬼专门喜欢挖出人心来吃。”
他说：“科学家很多是无神论者，一些人研究得越深入就越觉得有神的存在，比如对称性广泛存在自然中，人和动物身体对称，植物树叶对称生长；人是陆地动物为什么像水生物毛发这么少；世间万物相互制约，存在食物链，为什么到时间会死亡；为什么没有永生的存在，到底有没有天堂和地狱。
如果是偶然，不可能安排得这么巧妙，如果是必然，那就是有神的存在。
“你把我绕糊涂了”我有点不理解，他说：“如果神存在于天堂，那么就会有地狱和鬼的存在”。“你是想亲自体验一下是吧，估计古今中外很多人都体验过，还是没有结果啊”。“体验的人少，他们说出来，我们以为是故事”。“你的意思是马叔见过鬼吗”？“很有可能”。
他说要见鬼得挑选个日子，我们有三个鬼节知道吧，我说不知道另外两个是什么。他告诉我除了清明、就是中元、寒衣节。刚好现在清明节到了，鬼出没的时候为什么叫清明呢？
按故事里的说法，他们是在阴间，不可能白天出没。多在半夜以后阴气重时或晚上有风雨雷电的日子，特别是阴天雾蒙蒙时出来可能性大。我不可能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去躺一晚上，阴天有雾气时最佳，但是雾里看花很可能看不清。他就自制了一个照得亮又看得远的手电筒，不是想照看清楚，鬼怕火光，另外带上汽油和自制的火铳手枪以备万一。
晴川镇乱坟堆那里湿气太重，他还备了个破蓆子。日落后在两个坟堆间垫上破蓆子躺下来，离一条一人宽的小道不远，随时方便逃跑。他必须控制恐惧，不然会出现幻觉，还要克制别睡着了，做的梦，也不真实。
这里的山都只有二三十米高，最高不超五十米。原来是自然生长的原生林，长着各种杂树。较多的是杨树、槐树、梧桐、苦楝树和灌木等，少有人走的地方草木十分茂密，似乎隐藏着什么。
后来坟地为纪念死去的人，人为加种了松柏和冬青树。提倡植树造林时期也多种的是松树，有个山丘半山腰居然还有几棵珍稀树种水杉，已经长得十分高大。这种古老的树木在栽种人心里是否想像它们可以傲视一切，镇住妖魔呢。
为什么这里不种桃树等驱鬼呢？这等于是问错了，谁会让阴宅不安呢。本地人说原来这里有豺狗、野兔、刺猬和大蟒蛇等出入。他小时候玩打仗游戏偶然可见蛇和刺猬出没，害怕这些，他有点小小的心虚。
傍晚躺下来，看到有很多云遮蔽着天，云的样子有书里面的牛头马面的鬼，还有弥勒佛对着他笑，仿佛点醒他这种行为很可笑。观音菩萨拂尘一挥，云开了一条缝，有点雾气散开来。他醒过神来，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真的出现幻觉，影响对事物客观判断。
较远处笼罩在雾里的小路上走过一个中年男人，急急地走，似乎是小声唱着歌给自己壮胆，不时做拳击的动作，姿势不很规范，显得很怪异。癞子老四在暗处发笑，这人有点神经质，真碰上鬼，首先得镇定自若，这种表现已经输了一半。或许他干过坏事，心内有鬼坐着。
老四在这个诡异的环境中不停为自己打气。独自来到这里，内心得比一般人强大，他不相信书上讲的鬼有什么神通。他们应该和人一样并没有什么修炼。不一会又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用纱巾蒙着头，不停地四处张望。可能看到了老四，加快了步子小跑起来。
看来，这片坟地的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心理上的，不管有没有鬼神，心里还是有畏惧。
这片坟地慢慢沉入夜色中，这工夫过来三个人在离老四大水十米处停下。肯定是他们什么人的忌日。点香火时一股股阴风将火柴吹灭。他们围在一起挡风，先烧纸钱，然后才点燃几炷香。火映红了三个人影，老四看得分明。
矮个子对着新坟说：“对不住啊，妈，钱都被我们分了，没有让你住公墓，也没有立碑，没把丧葬搞得像样。”
高个子接着说：“不太公平哟，你大媳妇弄走了金戒指，你们婆媳斗了十几年，先走的就是输家，何必当初呢。”胖女人一声不吭。
矮个子不耐烦说：“别啰唆，多烧点吧，妈耶，你在那边别再跟人争吵，给你多烧纸钱，有了钱在那边好好过日子。别来打扰我们，保佑小辈人有个好前途。”
在旁边的坟也烧了几张，让地下的人做好邻居。看着那边近在眼前的火光随着阴柔的风吹过来，火势往这边慢慢扑过来。老四已经感觉到烟火的热度，怕点着干草烧过来，忍不住说“小心火灾哦”。
听到这话，三个人冷不丁看到一个人影坐在不远处，鬼鬼祟祟地又突然消失了，厉声高叫：“是人是鬼呀”！也不敢听回答，惊恐万状，互相拉扯着跑了。
这节骨眼上，红石街的疯二爷在小道上走来，举着一把破伞，口中念念有词经过这里。看到前面人疯跑，他就追过去，一边喊：“别跑啊，我送伞来了，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