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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长风镖局第1集:天降异象埋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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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卢长风这人出生于武林世家,虽在孩童时读过几年私塾深得先生喜爱,但在一次课业中因孩儿之事将同衿者打伤,被从了军的父亲知道后断了文举之路,决意让他习武报以家国。为此其母李氏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无奈母亲拗不过父亲的固执,故将本家功夫传授于他。但可在他十岁那年身为当地驻军祗应的父亲被调任雁门关,故前往少林托惠行禅师照料,拜其为师尚以俗家弟子入门,一步使他步入了江湖之路。

那一日,在少林寺的山门口,天色青灰阴风阵阵,道道闪电隆隆作响,似乎要划破天幕露出恶龙那狰狞的獠牙,虽是午时当头也如黄昏一般的暗淡,不知为何在这天地之间泛着如此难以形容的异象。

卢长风紧紧抓住惠行禅师的手,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喊道:“父亲,你同母亲还会回来看望孩儿吗?”

“风儿,还记得为父怎般教你为人的吗?”

其父止住脚步,却是反问于他。卢长风回道:“父亲教我做人要大德大志为重,忠君爱民为重,仁义礼智信为重。”

“风儿,切忌勿忘。待为父回来时想要看到的就是你成为一名铮铮铁骨的男子汉。”

言尽,其父再次迈开停不下来的脚步,紧紧握住悬于腰间的钢刀匆匆寻山路而下。卢长风望着已经隐没入山腰的父亲,便对着山洼间大声喊道:“父亲,孩儿想念你们了,可以回家看望母亲吗?”

“你母亲随我从军,切勿来扰。”

父亲的声音从山洼间传来,回荡在山与山之间,那好似诀别的言语一遍一遍地灌进卢长风的耳洞,再三的交代似乎不能再做任何的选择。

惠行禅师道:“风儿,跟师父入寺吧。”

卢长风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踏进了少林寺之中。待那寺门闭合之时,一道闷响从身后惊起,卢长风边走边回头查看,乍见一颗流星自西南隐落,掠过寺门的一瞬间划破了天际。

时光如梭一晃十年,坐在少林寺的山门口眺望前方的他已然长成了一条汉子,他回头看了看寺门里,好似还能看到那一天走进少林寺的场景,不由得他再次看向西南方,猜想着那天落下的流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将会落到哪里?可想着想着,他一声哀叹,看着那一条父亲送他来的小道,却不再见父亲回来时的身影,忽地心里难受,便立起身来挑起柴火亦要往山门深处行。

哇...哇...哇...

不想,还没举步迈进寺门,一道道婴孩的啼哭声传来。他撂下柴火,寻着声音来到山腰处,在一棵大槐树下发现了端倪,他拨开草丛豁然乍见一名被襁褓紧敷着的婴孩。

“师父、师父,你快来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

卢长风抱着婴孩冲进惠行禅师的屋里,惠行急忙起身抱过婴孩查看,念道:“阿弥陀佛,是谁扔了这还没断奶的孩子?罪过啊。”

“师父,这孩子该如何处置?”

卢长风问道,惠行又看了看婴孩,说道:“多可爱的孩子,不知是哪家狠心的父母将他扔进了山野。此事还是先禀报方丈决断。”

待方丈得知拾到婴孩一事后,命弟子请来了大夫,一查此婴孩为男婴,且白白胖胖、俊朗清秀,身体无一丁点异样,他看着众僧及寺院里的佛像不为恐惧,却嘻嘻哈哈的笑出了声。惠行将他抱起,他伸出小手来摸了摸惠行头上的戒疤,又继续嘻嘻哈哈的笑来。

方丈道:“这男孩甚是惹人喜爱,也是同我佛有缘,既是上天安排,本座就将其纳入本寺弟子,交由惠行照料,待长大后看其天资品行传授佛法武艺。”

惠行将婴孩递给卢长风,双手合十问道:“方丈,那这婴孩无名无姓,是否赐予法名?”

“法名待其成人后再作定夺。既是长风所拾,其乳名就唤之长生吧。”

深夜,卢长风安顿了长生,看着入睡后那可爱的样子,不由得心生红尘之念。他找到惠行,说道:“师父,徒儿自小跟你学艺,十几年间未曾见过父母之面,今拾得长生不免让徒儿再生亲情。徒儿想过,如是师父同意,徒儿便想下山寻我父母,以报养育之恩。”

听了卢长风之言,惠行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既是红尘未了,徒儿即时可离开少林。”

其实,惠行本想挽留于他,也知他为人忠厚实在,自小在少林寺中干尽粗活、任劳任怨,习得了自己亲传的罗汉拳。本想问他是否愿意遁入空门,从此别于俗世之间?可他却念念不忘自己的亲生父母,报以养育之恩也是天地之道,故同意了他的请求,归一俗世。

翌日一早,卢长风便告别了方丈、师父等僧众,沿着父亲送他来的小道,匆匆离开了少林寺。走之时,惠行嘱咐他道:“风儿,你性格忠厚实在,切忌踏入俗世后勿要感情用事。”

离开了少林,三日后卢长风回到了生育他的家乡,他凭着儿时的记忆寻到了自家的院落前。他立在门前乍见院落的围墙早已经截口,院落中的两房大屋破旧不堪,可虽然这般,他还是激动地走了进去,举起手来轻轻地叩响了门环,生怕惊扰了屋里的父母。

不多时,屋门缓缓向两侧开启,一名头扎束巾,身着黑色褙子的妇人站在了他的身前,卢长风乍见,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她的膝下。

妇人见到他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你,难道你是风儿?”

“母亲,正是孩儿。”

妇人俯下腰身将他紧紧抱住,泪水夺眶而出,说道:“风儿,母亲好想念你。”

“母亲为何不来少林寺看望于孩儿?十年间孩儿也很想念你。”

李氏捉起衣襟擦了一把泪水,回道:“母亲何曾不想念风儿,只怕你父亲责怪于我,在他走的时候叮嘱我不能去见你,也不要待你回来后娇惯于你。”

“母亲,十年过去了,父亲回来了吗?快带我去见父亲,孩儿也好想念他。”

不想,李氏闻之却是脸色一变,变得悠悠哀伤,满脸的愁容,但她立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地立起身来扑打掉裙角上的灰尘,转身带着儿子向着屋内行去。

李氏走到屋前,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卢长风却见堂中一副灵位赫然映入了他的眼底,一套被血渍侵染了的灰布军袍挂在灵位的一侧。

卢长风再次双膝跪地,两行泪水止不住地沿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大声嚷道:“父亲,你怎么就这般去了?是何人害了你?”

李氏立在他的身后,打住心中的伤痛,说道:“自从宋辽两国签订了檀渊之盟后,也无大的战事再度发生,但那辽兵作匪总是袭扰出关经商的边民,闻曰打草谷。他们见财劫财,见女抢女,你父亲来到了雁门关后,见其辽兵歹行总是义愤填膺。那日,他在关上值守时发现数众辽兵追着几名边民来到关下。边民求救,你父亲大声呵斥,可那辽兵不但不听,尽然操刀杀害关下边民。”

说到此处,李氏也是一脸的愤慨,她走到那件血衣旁,叫卢长风将血衣取了下来。卢长风拿着手里的血衣痛苦落泪,只见上面是一个一个的窟窿,想想便知父亲是怎样惨死在雁门关,死得是何等的凄惨。

李氏接着说道:“你父亲作为一名祗应郎官,立即向守城校官请求出关救援,哪知这胆小的校官却不依你父亲的请求,拒绝发出一兵一卒。无奈,他只有违抗军令带着几名军士擅自冲到城关之下,与那数众辽兵杀在了一起,掩护着边民退入了关内,可你父亲却被辽兵团团围住,活活的被刀枪刺死在雁门关下。在他死后,还得几位有良心的商人用草席裹尸将他送了回来,葬在了白云山下。”

卢长风听母亲诉说后,将那件血衣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他悲痛的喊道:“父亲,你为朝廷报效的大志尽遭此回报,皇恩不复,难道苍天真的无眼吗?”

李氏看他悲痛欲绝,瞅他失去了信心,故问道:“风儿,你且忘记了你父亲的交待?失望了吗?”

“朝廷这般的对待父亲,孩儿何尝不失望。”

卢长风即悲伤即义愤的说道。可李氏摇了摇头,又问道:“那你今后将如何打算?立何志向?”

卢长风想也没想,张口回道:“既是如此,我便寻那山头宁愿落草为寇,杀尽贪官污吏为父报仇。”

噗哧,李氏举手就是一个耳光。卢长风被母亲掌掴,故疑惑地看着她,他不明白父亲惨死雁门关,为什么母亲却不以此为痛,难道母亲忌恨父亲将她抛下吗?

卢长风激动的问道:“母亲,你这是记恨父亲在十年前也抛下了你吗?”

“哈哈哈”李氏苦苦笑了一声,指着他严厉的骂道:“我这风儿刚性实在,却是个无脑子的草包。你敢为寇,且是对国对君不忠不义?你敢为寇,且是对父对母不敬不孝?”

卢长风闻之低下了头,问道:“母亲,那孩儿该何去何从?

李氏早就看出了他的心声,转身走到大木箱旁,取出一叠书信交给了他。说道:“这是十年间我与你父亲写的书信,每一封信中你父亲都没有忘记对你的思念,每一封信中你父亲都没有忘记对为母的牵挂。然而,岁月沧桑的他并没有因为抱怨而气馁,因为他心间存着别人没有的志向,知道自己在这天地之间的使命,这些信你要好好看来,现在我就将信件交付于你。”

言尽,李氏举步踏出房门,卢长风看着她的背影,心底里佩服着母亲的气节,母亲和父亲乃是天生的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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