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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卢氏兄妹第3集:戏引木氏身世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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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在背后说那鬼话,是个人站出来说话。”卢长风呵斥道。

‘噗通’一个黑影落在了厅堂外,又大步侃侃地走了进来,说道:“正是贫道。”

望还是那道人,柔儿遗憾的说道:“道长,今儿求缘也无定数,小女将要远嫁西夏。”

“姑娘,别哭。嫁还是不嫁,且由贫道为你对质。”

道人出手将她扶了起来,立于堂中继续说道:“吴大人,贫道且先问你,你可知统安城危急,守将刘法弃城逃跑,尽被西夏小卒割去头颅?你们的好女婿,西夏晋王李察哥誓要踏平平夏城?”

吴坤闻之,反问道:“军中大事,你且能闻之?”

道人回道:“奔走百姓人人皆知,就你官府装作不知。现在秦凤路、永兴路两路官军正在结集,以抵御西夏东进。可说你们还要嫁女,真是涨了敌军之威风,丢了气节与骨髓,什么为国为民却要一名女孩去担当,我呸。”

道人说了吴坤无话可说,戴好乌纱立于一旁。道人又道:“卢义士,听江湖传闻,你这长风镖局虽行镖旗之名,可行之大义之事,走南闯北除暴安良也是小有名声,可却容不下自己的女儿,你的忠义、你的仁孝从何谈起?”

道人说完卢长风一声哀叹坐到了交椅之中。可道人不依不饶,再道:“坐在交椅中的诸位义士,人称五虎军士,我猜这姑娘也是你们陪着一起长大的,理应有点同情之心,却没人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可真是难为了姑娘。”

‘啪’一义士听道人之话后重重地一掌拍在了交椅上,他怒道:“你这道人,好不懂事。”

柔儿瞅着他立起了身,满脸挂着愤怒之色,便劝道:“范伯伯,切勿生他之气。”

“柔儿,伯伯不是那种人不讲理之人,只是听他后面说的不在理。道人,你听好了,她爹爹既是我们的兄弟,也是长风镖局的执事,我们五兄弟投奔于此由他主事,他说的话我们只能依,这是忠。若是柔儿真要远嫁西夏,受了糟粕,我定亲自带着兄弟为她寻仇,这是义。”

“说得好,你这忠义确实在理确实刚毅。敢问阁下就是江湖传闻的铁钩镶范忠?”

“正是在下。”

相传范忠这人在哲宗绍圣年间曾是名将章楶的部下,那年他刚满三十岁,正是男儿壮志报国之龄。他会使一套盾剑合一的武器,那就是铁钩镶,这武器重约六十来斤,中间宽两头又长又尖,竖起来足有一成人高,可见范忠这人身材高大威武。在那一年月,范忠持它和数万名宋军将士拼杀于平夏城取得大捷,迫使西夏向大宋求和。可惜天意弄人,怀有远大抱负的宋哲宗却在一夜之间死于绣床,章楶也在翌年病故。宋徽宗赵佶继承皇权后,以反对嗣立为借口,治罪铁血宰相章惇,一换昔日朝中老臣,一改哲宗平夏方针,逐批将镇守边关的将领随之替换,范忠心存不满,义愤之下弃军而投身江湖。

后来,也许是天公的安排,在白云山下的一段偶遇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这也不得不提及卢雨柔的母亲木氏。

水木清华,婉兮清扬;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皆臧。

那年在洛阳府城郊的白云山下,烈日当头照,一名全身黑衣,头戴黑色帷幔的女子一把勒住马头,她跳下马来,摘下羊皮囊,蹲下腰身在清泉边‘咕噜咕噜’的将羊皮囊灌满,又寻得一块树荫坐了下来,摘下帷幔取出干粮就着泉水充饥。待吃饱了困意袭来,看下四里无人便依着包袱慢慢睡去。

很快那日头越过了高山,忽然,一阵窸窸窣窣声传入耳洞,安稳的睡意也随之消散。她坐了起来,收拾了物件穿戴整齐亦要离去,可林中的声响又再次传来。她放下手中的物件,循着声音的方向探进了树林。

寻约不足百米,逐渐发现林中人影晃动,在一台官轿旁两名大汉正奋力地挖食着地面,剩下人等立于一旁观望。好奇,又迫使她向前探了探,寻了一颗大树藏于后面继续观察。

一刻钟后,两名大汉已经淹没在了自己挖食的土坑中,随即一人的声音从坑中传了出来:“大人,这个深度可不可以了?”

“很好很好,快把他们抬出来埋了。”

一名男子冷冷地说道,细看他的样貌身材,这人六尺有余、青袍罩身、乌纱悬顶,可却被一张黑巾蒙着面皮,藏住了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再看其余人等,全是布衣罩身,虽未蒙面,可个个面相凶悍。两人听他吩咐,走到轿子前掀开布帘拖出两具尸身扔在坑边,黑衣女子定睛细看,两具尸身原是一男一女,不知道又是为哪般送了性命?

黑衣女子看似事情不妙慢慢地向着林外退去。突然,林外却传来了惊呼声:“大人,林外有马,此地有人。”

林中等人忽地惊起向着林外查看,乍见黑衣女子逐而追之。黑衣女子转身向着林外奔逃,却见两人迎面袭来。

嗖。黑衣女子袖里藏刀,一镖飞出直插咽喉,歹人捂住脖颈,却压不住喷涌而出的鲜血;

另一人拔刀削来,黑衣女子借力滑出仰面倒下,穿歹人胯下而过,迅疾转身一镖飞出,直插歹人后颈,只见他扑在地上动也不动。

黑衣女子冲至马前,亦要跨马而上,忽地一人从马后闪出,甩手就向着她的面部洒出一团白色粉末。

黑衣女子出手相挡,可那白色粉末透过她的指缝弥漫开来,瞬间感到眼睛刺痛,呼吸急促,身体酸麻无法自控,逐而摇摇晃晃向后退步。细看眼前此人,模模糊糊之中那是一名身着捕快装束的蒙面男子,他伸出一只大手,向着自己的面部抓来,黑衣女子本想还击,可是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黑衣女子侧卧在地,看着数名壮汉围了上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何苦要加害于我?”

“只怪你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事。”

说罢,这人抽刀就要砍去,突然一人喊道:“且慢,我到要看看这名女子是否饱含着不同的价值,区区一下子就杀了咱们两名弟兄。”

“听你声色,我想你就是林中的那神秘人吧?别在这里犹犹豫豫,要杀要剐快给本姑娘个痛快。”

谁料,这神秘男子却慢慢俯下身子,伸手摸进了她的腰肋,黑衣女子惊恐的大叫道:“畜生,你要对我做什么?快放开我,我不要,你不可辱了我的清白。”

神秘男子任她叫唤,却还是将手探进了她的缠腰之中,用力一拽,瞬间黑衣女子感到腰间松弛,无奈无助地闭起了双眼,她骂道:“你们这群挨千刀万剐的畜生,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可神秘男子看了看从她腰间拽下来的物件,却是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原来是条大鱼。”

未了,一阵山风袭来,山林嗖嗖作响,神秘男子耳根动了动,紧紧握住手中的物件,惊道:“不好,这山中还有外人。”

神秘人说了,众人四下查看身周树林,却不见有人行出,可耳根下却是飘来一首壮志豪情的词曲。词曲由远而近,逐渐清晰。那人这般唱到:

遥遥华夏锦绣兮,夭夭男儿志在兮;

一平夏城擒夷首,丹心不变似卫青。

行万里兮,仗义举兮;

为国杀兮,为民杀兮。

众人循声看去,却见一名高大的汉子从山林中行了出来,他挑着包袱边走边唱,不时向着众人张望,歌声惊起山中野鸟,阵阵声浪回荡在山间。黑衣女子卧在地上,闻那词曲唱得豪迈恢弘,便突然大声求救道:“义士,快除歹人,救我性命。”

“范忠在此,歹人休走。”

那高大的汉子闻声,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众人的身前瞪着他们。神秘男子瞅了一眼汉子,看他五大三粗,且携带兵器难以对付一般,故将女子物件揣入怀中,命令道:“杀了他,带走此女子,今儿之事不可外传,否则杀尽全家。”

撂下话,这神秘男子及两名歹人步入林中渐渐淹没了身影。汉子瞅着躺在地上的黑衣女子动弹不得,又瞅身前众人手中握有兵器,一人手持朴刀,一人手旋铁索,一胖子手握重锤,另外两人一剑一刀,个个面向凶煞、欲欲跃试之态,好似已经没有讲理的可能。汉子呵斥道:“站住,哪里来的狂徒,束手就擒便饶了你们的性命。”

众人止住脚步,离他数步之距察看着汉子,瞅他头圆脖粗、虎背熊腰、身丈八尺有余,头戴红缨羊毡帽,身罩灰布军袍,腰缠牛皮护腰,故一人走前一步,唬道:“喂,你是洛阳府的军士吗?不想死的话就快点滚了开去。”

汉子怒目圆睁,回道:“什么狗屁洛阳府,老子是章楶将军旧部,平夏城虎翼营武义郎官范忠。”

言尽,范忠取过身后铁钩镶便气势汹汹冲了过去,众人见他杀将过来,故一字排开迎面向他围拢。瞅着他们摆出的这一阵势,范忠毫不犹豫,大步飞奔,勇往直前。

‘嘭’的一声响起,中路持刀持剑的两人被撞飞了出去,‘哗啦’两声落进了溪水之中。

胖子右路袭来,范忠持铁钩镶向右摆去,将他砸翻在地,又狠狠一脚踏在他的胸口之上,踩得他趴在地上使劲的扑腾;

朴刀左路砍来,范忠将铁钩镶向左迎去,当的一声响起,刀刃便砍在了铁钩镶盾面之上,震得他双手颤抖无法自持。

一剑一刀两人爬将起身,持兵器再次合围上来,范忠一把抓住足下胖子那系在腰间的皮带,瞅准了两人就扔了出去。持剑者眼疾避了开去,持刀者避让不及与胖子撞成了一团肉球,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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