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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
- 烛台的火光渐渐变大了,还发出了嘶嘶嘶的声音,将林烬的注意吸引回了现在。
女人缓缓的松了手,喃喃自语:“算你好运。”像是不甘,又像是真的觉得他幸运。
女人双手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
碧绿的玉镯在血红映衬下,似是不合时宜的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所幸林烬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也不会太过于在意细节,倒也没有注意到。
为了消除掉现在或未来不必要的麻烦或祸患,林烬决定找到那个人,跟他好好谈谈。
门一开,潮气扑面而来,连同着那些雨水,它们在夜里显得尤为冰冷。
虽说有潮气,但也不难受,还是蛮清爽的感觉。
不知道是深夜的雨太冰太冷,还是那个回忆太过于让人难忘,还是妇人倒下前的要求,让她久违的觉得有点冷。
女人抬头看着沿着屋檐流下来的雨,连续的不连续的。
她也没有看太久,只是好像想起了什么,当作一种慰籍罢了。
林烬扶着扶手,赤着足,一步一步走下楼。
绑在脚踝上一直没啥存在感的银铃,突然叮当叮当的响了起来。
声音不大,也算突出。
女人倒也不紧不慢的走着,不怕银铃声吓走人。
铃声也很听话的,缓缓的不那么清脆,与雨声融合在了一起。
林烬走的虽然慢,但动作不算端庄。
她像一只冷静的狼,慢慢靠近什么都不知道的猎物,狼很聪明,不着急,也不怕吓走猎物。
速度与力量的压制就摆在那儿,狼会追不上小肉鸡?
女人从容的越过一个个障碍物,对着每一扇门都没有迟疑,只是从容的走了过去,最后定格在了一扇半掩的门前。
她推开门,朝里面正在翻动东西背对着她的人,用最柔和的声音问:“在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声音温婉的过头了,身着黑衣那人,如若不是知道自己找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肯定会认为朝他喊话,那人大概是真心想帮他的吧。
不过,冰冷的雨夜,野外人不是很多的一间客栈,当真有好心人吗?
真这么想的话,
那真的是傻透了。
黑衣警惕回头,瞳孔里弥漫着一些让人看着不太舒服的东西,左手在暗处紧握着腰间的匕首,像是随时准备杀了面前这个柔美的女人。
林烬眼挺尖的,瞥见了暗地里的小动作,看着他这架势,她准备再装会儿,再玩玩,还蛮可爱的。
女人身着黑红相间的外袍,外袍没有过多的塑造她的身形,倒是像在掩盖什么,看着比较宽松,但手上看不到什么类似武器的东西。
只是头上有一根树枝盘着头,这树枝品相倒是不错,只是打磨过的样子,看着只是一支平平无奇的木钗,不用细看都能感觉到木钗年头蛮久了。
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没有被树枝盘起的头发乖乖的披在了肩上,也看不出藏了什么东西。
黑衣肉眼找不到任何类似于武器,或者说有杀伤力的东西,倒是对眼前的女人放松了些许警惕。
女人看起来就像外面被风吹日晒雨淋的一棵小草,踩几下就能踩死的那种,脆弱的不得了。
林烬觉着气氛有点凝滞,柔声道:“我只是在上面看了你好久,杀了那么多人了,花那么多时间还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真笨。”细品之下有种撒娇的嗔。
黑衣听着这一番说辞,不恼怒,也不生气,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心里起了调戏的意味:“那在下有何高见?”
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大家闺秀的样子,或许有些武将的风范吧,但什么手上都没有,怕她做甚?
林烬听着这回答,似是不太满意,浅红的薄唇,慢慢的弯了起来,这是起了杀心的信号。
极少人能感觉的出来吧,大多都会觉得这是女子被逗笑的情景。
可他们好像忘了普通闺中女子被逗笑一般都会礼貌性的捂住嘴。
黑衣看着女人的双眼,想看看这个临危不知的女人会答出什么呢?
林烬的眼睛随便瞅一眼,只能看到类似于花岗岩材质的紫瞳,好像还掺着些雾,看着有一种模糊的美感。
当她的眼睛弯起月牙,你又能从中看见迷离的紫色里透着一种清晰的蓝色,那是一种只有大海深处,才会透出的一种蓝色,但它并不暗淡反而很亮,在细看那种蓝色,好运的话,你可以从中窥见几丝七彩的颜色,那是极寒之地的冰锥,遇到太阳照耀时折射出来的颜色。
女人的眼睛美得像宝石,还是两颗未经发掘的宝石,露出几丝几缕的美丽的,引诱着人去挖掘开采。
她身上的柔美和脆弱并存,让人觉得很好拿捏的样子,这种好拿捏的样子,让他们忘了美丽的东西,要么有着坚实的护盾,要么有着刺伤人的利剑。
不然他们哪敢把美丽露出来给人们看呢?
从古至今,人们都在追随美,却忘了美常常伴随着危险。
女人趁着黑衣盯着她眼睛的间隙抬手,再稍稍弯曲。
几根冒着寒气的冰锥,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女人的手边。
黑衣惊觉不好,刚想起身躲开那几根冒着寒气的武器,绝望的发现他动不了了,他恨的咬牙:“你的眼睛!”
林烬没动,嗯哼了一声,很活泼的感觉,光听声音都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女孩开心的表现。
只有此时处于劣势的黑衣知道,那是一头狡猾的狼,玩弄完猎物的满足。
黑衣此时害怕已经来不及了,求饶也来不及了。
这女人走到门前,不开门的话,或许都还不知道此处还有多的活人,这就已经说明了,这个女人比他强,她只不过是想看猎物临死前的丑态罢了。
二楼某间房上的纸符应该就是她贴的那间房,也是她暂时落脚的地方,他先前只不过是一直不管我,如若是管了这客栈死的,只有他一个了。
黑衣倒是心胸宽广,看淡生死,毕竟是自己实力不济,轻视对手,没察觉到危险。
不容他多想,林烬稍稍弯曲的手向他的方向一甩,冰锥随着这个动作直接刺进了他的身体。
刺啦刺啦的声音,是衣服被划破扎进肉里的声音还是肉体被一根根冰贯穿的声音。
很痛,痛的黑衣直淌汗,但痛不致死,冰锥刺入的地方也不致死。
这阵势不像杀他的,倒是像折磨他的,不过杀不杀也是后面的事儿。
现在黑衣能做的只有咬着牙不乱动,流血流多了还是会死的,特别是挣扎的时候,流得很多很多。
林烬对冰锥和自己的眼睛很有自信,或者说她对自己的感觉很有自信,几寸的距离,她便可以确认黑衣此时动弹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女人的玉手冰冷的贴在黑衣的脸上,随即开始轻轻地抚摸:“怎么你的脸跟我的手一样冷?”
黑衣快咬碎牙了:“不知道。”
林烬半蹲着,手肘抵着大腿,手托着脸,用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盯着这个狼狈的黑衣人——半个身子被冰锥钉在墙上,冰锥散发的寒气飘来飘去,威胁着黑衣人不要轻举妄动。
林烬哼了一声,又像是忍俊不禁的笑:“行了,别这么紧张。”女人的脸直接凑上黑衣眼前“我不要你的命,它也不是我的。”
林烬轻轻抬手,紫眸像转瞬而逝的星,用生命闪耀最后的星光:“你走吧。”
冒着寒气的冰锥,被女人的一声令下,消失了。
黑衣一脸震惊地看着女人。
“看着我干嘛?不过吵到我睡觉而已,不至于要了你的小命。”林烬轻轻拍拍黑衣的肩,再丢了瓶伤药。
“好了,现在请你帮忙挖个土坑,顺便把楼上我房间里的那个死人埋了,再堆个小土包。”林烬揉了揉黑衣人的头,像父母命令孩子去干些什么前,给的小奖励,女人的薄唇向上翘了翘。
夜晚的闹剧由此结束。
天睛了,也亮了。
懒洋洋的太阳,慢慢的爬上最高处,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唤醒万物。
紧闭双眼浑身是血的老妇,迟迟不挣开眼,任由一铲铲土,将她盖上。
她是迎着日出下葬的,或许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投个好地方。
现场没有很多人,只有两个肃静的成年人,浑身黑的负责掩埋尸体,堆积土包。
另一位只是静静的,淡漠的看着这个过程。
很显然,两人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要猜测两人的关系也挺难的,两人不苟言笑,浑身黑的家伙身上带着伤,渗着血。外袍红黑相见的人,身上干干净净的,除了某只手上手腕和小臂处沾了点血迹之外。
他们形同陌路,若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故,他们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一次。
林烬蹲在地上,仰头望着,刚睡醒还睡眼朦胧的小孩子。
女人也不管顾融是否清醒,是否能理解她说的话,"小孩,你娘有点事先走了,她让我带你走,待你加冠之时,她便可抽出时间来看看你。"
很简洁的话语,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为以后编织蜘蛛网般复杂,难以参破真假谎言作为开头。
她知道撒谎比说真话还要简单。
因为眼前的孩童对她现在这个拙劣的谎言深信不疑。
"所以,你现在愿意跟我走吗?"林烬问。
孩童懵懂的回答,“嗯。”
在一片黄澄澄的初阳中,孩童搭上女人伸出的手,似是达成承诺。
女人用手指卷了卷自己的头发,好像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与狐狸极为相似的狡猾,像是要直接冲破紫眸涌出来。
"那你可以照顾你自己吗?包括我。”
林烬再次摸了摸顾融的头,"我只保证你不被杀死,不能保证你会不会被饿死,所以可以吗"
像是询问也像命令
像疑问,却是陈述
懵懂的孩童继续点了点头。
林烬带着顾融,踩着一晚雨水滋养出的泥泞,顶着太阳,眼睛望去遥不可及的目的地——北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