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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短篇小说 -> 明日方舟：开局海嗣觉醒复活系统-> 第十九章：王道与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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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王道与霸道
- 皇宫的大门缓缓打开，特蕾西娅沿着皇城的中轴线前进，她本可以坐轿，但她拒绝了。
有些事，不曾亲眼见过，就领略不到其震撼。
从皇宫门口走到皇极殿，正好九百九十九步，九乃数之极，特蕾西娅细细观赏着四周亭台楼阁，楼廊庙宇，感叹于炎国能工巧匠之精巧。朱墙黄瓦，绚丽夺目；雕梁画栋，富丽堂皇。
回想起巴别塔的样子，特蕾西娅便想起姬子路很久之前提过的一项修建皇宫的提议，当时被自己和凯尔希严厉批评是铺张浪费，但现在想来倒也未必。
这皇宫，不仅仅是给自己修的，也是给外人修的，还未见面，那大炎的炎帝便已经给了自己下马威便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这件事之后再议也不急，现在萨卡兹紧衣缩食，待得日后真需要思考那一天也不迟。
前方有左右两道门，左门乃是右掖门，是武官上朝所走之门，右边是左掖门，是文官上朝所走之门，走了这两道门，等于认同了自己是他的臣子。
特蕾西娅感觉到了身后看热闹的视线，大概是想看自己出丑。
她轻笑一声，左脚用力一踏，竟是直接飞到了半空。
奉天门丹墀，御道两旁，文武百官站立就位，他们正等着那位魔王出丑，却看见一道黑影在半空中浮现。
“那是什么？”
有人开口，但不等回答，那黑影便急速放大随后宛如火星撞地球般落到地上。
特蕾西娅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缓步走向皇极殿的御道。
文武百官的目光洒在特蕾西娅的身上，有鄙夷，有尊重，有藐视，有坦然，有紧张。特蕾西娅感受着他们的情绪，随即抬头，看向皇极殿内。
御座之上，那人早就在等自己了。
九十九阶，长长久久，这是所有帝王的夙愿。
没有寒暄，没有问候，王与王的对面，要么是和谈，要么是战争。
他们的每一次开口，都是其代表的国家在开口，他们的意志，亦是这个国家的意志。
炎帝自御座站起，他身着龙袍，九条金丝衮龙逐烈日，贵不可言，当他真正站在特蕾西娅面前时，她才能感受到那股万国来朝的压迫。
炎国，最为神秘的国家，无论是百年前和卡兹戴尔的战争也好，亦或是和高卢的战争也罢，他们从不插手，亦不会站在任何一边，他们偏安一隅，却无人可以无视他们。
而他们的帝王炎帝，连凯尔希都未曾见过，即使身为智者，但凯尔希也无法掺和炎国之事，他们好似平静的海面，无人知道海面之下到底是什么。
但今日，特蕾西娅见到了。
“坐吧。”炎帝指了指大殿之上的棋盘，在棋盘的两旁各有一个蒲团，特蕾西娅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好拒绝，便坐到了白子那边。
二人落座，特蕾西娅这才看得起炎帝的样貌，一个相貌俊秀的老者，虽然年长，但精气神俱在，代表龙的双角生于头顶，他落座的那刻，好似潜龙伏渊。
对于围棋，特蕾西娅知道一些，她曾和凯尔希下过，被凯尔希评价为“过于看重部分棋子，但棋力出众，当世难寻”。
天圆地方，经天纬地，炎帝黑字落入棋盘的正中央，天元，一切的始源，恰似坐在中央的二人。
不过，这是手臭棋，即使是特蕾西娅这样对围棋有些许了解的都知道“金角银边草肚皮”的道理，天元，帅是帅，但在对弈中这样下等于不下。
二人落子如飞，越下，特蕾西娅的脸色就越是奇怪，因为即使是她这样的初学者都能看出黑棋气命已绝，长长的一条黑棋连在一起，被白棋团团包围，围棋中叫“屠龙”，但特蕾西娅分明感觉面前这位并没有放水，因为他额头的汗都要滴下来了，神色紧张。
“魔王，可允许我悔一棋？”
特蕾西娅满头黑线，做了个“请”的手势，靠着悔棋，二人越战越酣，第一百一十手时，黑棋总算是无力回天，被特蕾西娅吃了个干净。
“痛快!”炎帝大笑，“吕芳，上酒。”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端来了两个酒樽，炎帝自顾自地一饮而尽，特蕾西娅还是搞不懂他的心思，紧张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樽。
“别紧张，孩子，你们是来和谈的，不是来宣战的吧。”炎帝又喝了一杯“我们怎么高兴怎么来就行了。”
“我不是孩子。”似乎是被当成孩子有些不悦“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棋艺那么烂还和你下棋？张清瑞那老小子每次和我下都放水，我知道，好不容易来了个不会放水的实在是手痒难耐啊。”
特蕾西娅心说你都悔棋了还不算放水吗，但炎帝又说道
“叫你孩子真是抱歉，是我老毛病又犯了，看见你，老是想起我那个孙女，只不过你的岁数应该比她大多了。”他将酒樽放在棋盘上“论年岁，你大概比我都年长。”
特蕾西娅被无情补了两次刀，她一直都很小心地回避年龄这个话题，但炎帝却提了两次，她强忍住暴涨的青筋，道
“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正事？你是说和谈？不急，那种废纸什么时候签都一样。”他的眼神霎时间变得犀利“重要的是你，我想知道萨卡兹们簇拥的新的魔王是什么样的。”
“陛下可曾得到答案？”
“不好说，人心海底针，魔王，你很强大，你们萨卡兹很强大，但就是因为你们萨卡兹太强大了，所以才太弱。”
“弱？”特蕾西娅蹙眉“萨卡兹从不弱。”
“既然从不弱，你们何须和谈，你们送来的应该是宣战书，就像你们的祖先那样。”炎帝笑了笑“魔王，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话。”
“你的意思是，萨卡兹不团结？”
“萨卡兹曾有十族：石翼魔、死魂灵、血魔、女妖、食腐者、炎魔、巫妖、变形者、独眼巨人、温迪戈，但请问，现在的王庭还剩下几位？”炎帝的声音变得高昂“魔王，萨卡兹没落了，不是因为其他的部族没落了，而是你们怀抱着落后的荣耀太久了，荣耀这种东西，是王给予的，王想要便给予，不想要便收回，你的手段太软弱了。”
他站起身，看向大殿外的文武百官
“论武，我不如宗师，论文，我不如令，论谋略，我不如太傅，论实力，我更是差那些巨兽远矣，但他们如今都在我的手下做事，替我出谋划策，开疆拓土。”龙袍一挥，金光乍现，他好似年轻了十岁，意气风发，器宇轩昂地看向特蕾西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特蕾西娅明白炎帝的意思，萨卡兹也好、卡斯特也好、黎博利也好，臣服于她的，都是她的子民。要想让卡兹戴尔再次伟大，首先便是要淡化萨卡兹这个概念，这样才能更好地让各族团结一致，就像千年前，他们的祖先淡化自己的族群，成立“萨卡兹”这个概念一样。
抱着落后的荣耀，迟早溺死在理想的鱼塘里。
话毕，炎帝又再次落座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你创立巴别塔，就是想要缓萨卡兹与和各个国家之间的关系，但靠正常修复是不够的，非常时刻，需要一些非常手段。”他将棋桌上的白子翻面，下面居然是黑的，炎帝道
“比如，信仰。”
“可……这样是否会？”
“魔王，你可真是糊涂啊，那么好的人才居然放着不用，要换成朕，早就恨不得把他吹到天上去了。”炎帝大笑“人们需要一个榜样，一个神，那我们便给他们神。”
特蕾西娅的神情有些纠结，她当然知道炎帝的心思。
让姬子路，成为萨卡兹万民的神。
依托于信仰的力量，很多举措都可以正常实施。
正如同炎帝说的，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
“和谈我同意了，张清瑞会拟定一份协议，现在你手下那小子应该在签字了。”炎帝起身
“但愿下一次见面，你我能下一盘好棋。”
特蕾西娅走后，大殿的阴影处，有人开口道
“这样好吗？和魔族走的如此之近？”
“魔族？都什么年代了，思想如此迂腐可是要被时代抛弃的啊。”炎帝咳嗽了一声，鲜血自嘴角留下，他看向殿外的天穹，道
“在身为炎国人之前，我首先是个泰拉人，其次才是炎国人。”
“陛下的胸襟，令人钦佩。”阴影处那人的声音有些阴沉“需要派那帮人去监视他们么？”
“就这么办吧。”
炎帝坐回了御座之上，他回想着自己年轻时在殿时，曾和特蕾西娅一样，对这个国家乃至世界都抱有热忱，他坚信自己会是爱民如子的好帝王，他坚信感染者也是人，会为他们带来权益。他坚信自己会打开长久以来的闭关锁国，带领炎国的子民包括感染者走得更远。
他坚信，在以后的炎国大地上，没有感染者和非感染者之分，没有种群和种群之分，大家都是大炎子民，享受着应该享受的人道。
龙门是他的实验岗，取得的成果令人欣喜，但感染者的问题并未有丝毫解决，结果，他还是放弃了自己的道路。
但他希望，至少特蕾西娅能在这条他已经放弃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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