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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历史小说 -> 第五人格福克斯火车站-> 道士日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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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日记(二)
- 12月6日
格雷.罗尔斯顿
“我还是没有找到昨天晚上的人,那个躲在暗处的人。”
“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大卫和弗兰迪依然没有来到车站,距离游戏开始只有一天了,他们去哪了?”
昨夜的不安让我难以入睡,在这个未知的地方,有一个人始终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犹如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未知的事物总是那样的令人讨厌,令人不安。
想了一会,解开了发绳,又下床检查了一遍房间,忍不住拉开了门上的锁条,去看向外面漆黑的走廊,什么都没有,听到没完没了的鼠叫让我难以入睡,迫不得已,又数出了3粒药物,喝水后吞了下去,随着眩晕感来袭,我终于可以,闭上眼睛睡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短促地敲门声,纵使窗户被木板封死,阳光还是通过缝隙,照射进了房间。我睁开眼睛,动了动手,试图去抓住一缕阳光,却不曾想被它从指尖溜走。伸出胳膊拍向床旁的桌子,几次才摸到怀表,随意地拨开盖子,看着指针一点点地指向了罗马数字8,扣上盖子,我又继续躺着,但是很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片刻的宁静。
“格雷先生?早餐已经做好了。”(毕索尔)
“好的,我会过去的。”我随口应付着,直到脚步声渐远,才起床扎起头发,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对着镜子确认了自己的着装,我顺手带上了昨夜用到的柯尔特左轮手枪。
我拉开了房门,向楼下走去,不知何时的打扫,让吧台变得干净了不少,厨房也被清理出来,由毕索尔负责庄园游戏开始前的饭菜,酒馆的二楼是游戏“玩家”的休息室及房间。
毕索尔在餐桌上拿刀认真的切着一块上好的浇上肉酱的炸牛排和煎蛋,旁边放着一大杯冰镇的啤酒。他大口嚼着牛排费力地和布鲁斯牧师说着话,时不时挥舞手中的刀叉,惹得牛排的酱汁溅的到处都是。
我默不作声的离他远了一些,不是对他兴奋的疏远,而是不想自己的衬衫沾上酱汁,毕竟洗衣房还没有整理出来。
实际上,从刚才下楼,我就已经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了,大都是抱怨庄园主的招待不周,听他说,我们的食材是在集装箱中获得的,不少肉大都变质,剩下的能够食用的勉强足够5人最近几天的使用,不过还是有些不大新鲜了。
“要我说……”他依旧没有咽下那口肉排,含糊不清的说着“火车站虽然废弃,但是离城市中心并不远,完全可以在早上运送新鲜的食物过来。”
布鲁斯牧师的餐盘上则是一块白面包,高脚杯里盛着葡萄酒,见到我走来,礼貌地向我点了点头,似乎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很认真地看着一份旧的福克斯报纸,新闻的头版是弗兰迪.埃文斯越狱。
“格雷先生,快尝尝这个,如果不是维持生计,我肯定会成为福克斯城最棒的厨师。”
我低头看了看衣领上的酱汁,叹了口气,出于某种报复心理,我向他恶趣味的猜想食材的来源,惹得正在吃牛排的毕索尔先生停止了咀嚼,皱起了眉头,我转头看向布鲁斯牧师,却发现他表情平淡,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我的玩笑。
“布鲁斯先生觉得呢?”我向他问道。
“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医生,对人体也颇有些见解。”
“福克斯中心医院还是教会医院?”
“不,孩子,是一所私人诊所,只是后来赔了不少钱,就卖出去了。”布鲁斯随口应付着我,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提到福克斯中心医院后,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但他很快吃完剩下的面包,举起高脚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了旧报纸,坐在了火炉旁边的沙发上打发时间。我也没过多的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毕索尔先生真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或者说我的盘子。
“不吃点什么吗?还是说我的手艺不是很好。”毕索尔放下刀叉,拿手帕擦了擦嘴,不觉痕迹的皱了皱眉,又瞟了一眼我的晚餐。
“不了,谢谢,我没什么胃口。”
说完,便看到他毫不客气地拿起我的那杯啤酒,痛快地喝起来了,而这时,忽的想到了昨晚看到的火车,于是问起火车站的事情,他似乎吓到了,呛着咳嗽了一阵,用手随意地抹了一下嘴,胡须上还带着晶莹的泡沫,“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昨天那辆火车的车牌……”我没有再往下说下去,而是静静的等了一会儿。
毕索尔沉默了一会,又像是在思考,放下了酒杯对着我说“ST181号,你猜的没错。”他轻轻的说着,我倒吸着凉气。
“妈的,真晦气。”(中文)
“抱歉,您说什么?”毕索尔诧异地看向了我。
“没事,抱怨两句。”
“这样啊……”他没有很多的在意,继续嚼着牛排肉,看着窗户外面逐渐暗淡的天空,墨云一点点晕染了天空,又传来滚滚的雷声,
窗外大雨倾盆,毕索尔便主动起身,关上了窗户,又往火炉里添了些柴火。我擦了擦窗户上的雾气,却突然发现了什么——在酒馆不远处的一堆集装箱中,一个身着白色医生制服模样的男人,拎着一个轻巧的医药箱,撑开了一柄黑色的雨伞,匆匆往酒馆走来。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我这样说道。
“是吗。”布鲁斯头也不抬回了一句,“看来大卫终于到了。”
“看他的那身行头可不像是个猎人,虽然确实有点胖吧,但他穿着医生模样的衣服,还带着礼帽。”
毕索尔在另一端的窗户往外看,接过我的话继续说道,“看他的样子,有点像……”
“好像是个医生。”我继续说道。
“弗兰迪.埃文斯。”布鲁斯也终于从报纸里抬起了头,“真是没想到,福克斯城的警方这么没用。”随手将手中的报纸叠好放在沙发的靠椅上,带着平静的微笑看向了我,“不过远道的朋友来了,我们也应该好好迎接他才对,可怜的孩子,这一路也是辛苦他了。”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拿起了那本几乎不离身的《圣经》。我分明看到了那份报纸少了一页,而与此同时炉火烧的更旺了,噼啪的作响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我看到毕索尔先生已经开了新酒放在桌上。
“格雷先生和我一起去接应一下他们吧。”毕索尔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起身,和毕索尔先生一同出门,我感觉到了背后有人在看我,习惯性地摸向了腰间的枪,而后被注视的感觉就消失了。在走出门后,毕索尔转头看向了我,对着走廊里的落地镜照了起来,“你应该更担心大卫,而不是这个假牧师。”他面不改色地说道。
“什么意思?”
“提醒你不要在错误的地方浪费时间。”毕索尔整理了一下衣领,从口袋里掏出一团揉皱的纸团,扔给了我。“这个车站不大对劲,集装箱旁边我发现了很多气罐,很新,是最近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不是我负责安装的。”
“气罐?”
“上面有七弦琴的符号,在纸上画出来了,但遗憾的是我并不知道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是和邀请函上的缪斯印记是同一类型的。”
“你觉得庄园游戏是骗人的幌子?”
“谁知道呢,但我猜你来到这里不只是为了游戏奖金,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惊讶地看向了毕索尔先生,至少,他刚才说的这些话让我颠覆了对他的认知。
“看来没错了,格雷先生,至少在这一问题上,我们有着相同的出发点,我们应该合作。”
“我听不明白你说的话,况且我也没有和你合作的打算。”
“你会明白的,只是你还不明白我们的处境,不明白我们将要面对什么。”
“处境?”
毕索尔却忽的闭上了嘴,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转头,才注意到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位已经脱下了雨衣,并将其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露出了穿在身上的脏兮兮的斗篷,后背是一杆老式德莱赛步枪,面貌凶狠,蓄着络腮胡子,身体强壮而硬实,斗篷里面隐约能看到旧的俄式军服,头巾下的黄发已有了不少银丝。
另一位则是矮胖的身材,白色的医生制服已经打了不少补丁,但是有些紧绷,所以显得更为滑稽,一双小眼睛,但是眼球布满血丝,头发缺少打理已经很长了,便索性找了个短绳扎在了后面,他有些费劲的弯腰,细心地抖落了雨伞上的雨后,再插在伞桶里。
“格雷.罗尔斯顿。”毕索尔指了指我,“毕索尔.亚玛.斯科特,很高兴认识你们。”说罢,便将手伸了出去,大卫没有理会,用肩膀撞开了毕索尔,自顾自的往里走去,而弗兰迪则握了握毕索尔的手,“弗兰迪.埃文斯,医生,很高兴认识你。”
我站在走廊,无意间挡住了大卫的路,他便打量起了我,“你最好让开!”他轻蔑地说道,我感受到了冒犯。“如果不呢?”我反问道。
大卫似乎不想和我纠缠太长时间,便同样撞开了我,打算直接进去,我在他面前伸手拦住了去路,但却感受到胳膊传来一阵剧痛,他毫不在意地抓住我的手腕向里拧去。我有些恼了,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反身将他放倒在地,同时掏出了手枪对准了他,气氛沉默了起了。
“所以你打算在他身上坐多久?”毕索尔双手抱胸,有些惊讶地看向了我。
我也没打算纠缠很久,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同时将大卫一同拉起,他哼哼了几声,似乎要表达对我的不满。
我们向着里屋走去,见到了桌子上摆放着冒着热气的4杯咖啡和一罐方糖,布鲁斯坐在正对面的椅子,悠闲地拿勺子搅拌着自己的那杯咖啡,难得没有和往常一样大肆宣扬教义和进行祷告。
不过大卫可没有喝咖啡的这番雅兴,粗声问过酒馆里的储存室在哪便离开了,当他回来后,手里多了两瓶葡萄酒,找到了一只脏兮兮的银质高脚杯,坐下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我拉开了自己的椅子坐下后,注意到弗兰迪正若有所思地看向布鲁斯,“怎么了?弗兰迪。”我问了一句。“这位先生叫什么?”他目不转睛地看向布鲁斯说道。
“圣约翰.布鲁斯,一位圣心教会的牧师。”
“我做过圣心医院的义工,可不记得他在其中,富尔达的教会医院也是。”
“或许是新来的吧。”我随便应付着,接着换掉了话题,“明天就是游戏准备日了,我想在那天我们应该可以进入封锁区了,这样就能有充分的时间去勘察这个鬼地方了,但愿明天不会下雨。”
“谁知道呢,只要在后天从这里逃出去就能拿到一大笔钱,这种好事,我肯定不会拒绝。”毕索尔不紧不慢地答道。
晚饭结束后,弗兰迪便上楼前往自己的房间休息,大卫仍在餐厅喝酒,布鲁斯去了车站图书馆。而毕索尔则是坐在了布鲁斯先前坐着的沙发上看着报纸。
忽的,眼前的视野开始出现了幻觉,慢慢的,我似乎听不到周围人的谈话,而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再一次浮现了出来。在一片树林中,火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地上数不胜数的着火的木箱上印着茶叶图案,不远处的松树下,是清党的其他友人,他们笑着招我过去,像是问我何时与他们一同革命,但我跑步过去时,他们的笑容则是愈发的扭曲,逐渐张开了诡异的狰狞的獠牙,尖叫质问我为何不与他们一同离去。
毫不犹豫的,我向后跑去,但一声声抽噎声传来,我回头,看到了他们身边的一位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仿佛勾起了身体里的什么东西似的,我回身冲向哭泣的女孩,渐渐的,哭泣的女孩的面容逐渐模糊,逐渐变得熟悉,再然后,我看到了弗兰迪的脸,他冲我呼唤着,似乎十分焦急。
“格雷先生……格雷先生?”我逐渐恢复了听觉。
“上帝保佑,你醒过来了。”弗兰迪拿出手帕轻轻拭去了额头的汗滴,接过了布鲁斯递过来的一杯热茶,递给了我。
“你刚才在餐厅里忽然晕倒,把大家都吓坏了,毕索尔先生在楼上找到了我,说是你发了病,我便急忙拿了医疗箱下楼……谢天谢地,你现在醒过来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他有些担心地看向我,神情里透露着紧张,我有些奇怪他莫名的亲切和善意,但还是道了谢。
“谢谢你的帮助,弗兰迪先生,非常感谢,但我想……应该是我的老毛病犯了,我现在可以上楼休息一阵吗?”
“哦,哦,当然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喝下这杯茶,至少可以暖暖身子,酒馆二楼可不像一楼这么暖和,毕索尔先生烤好的炉子还热着呢。”他起身递给了我一杯泡好的茶。
我接过了茶,一饮而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二楼。我疲惫的拉开了房门,坐在床上,娴熟的拿出一瓶药,吃了下去,接着,眩晕感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困意,耳边传来了弗兰迪和布鲁斯的谈话声,而我则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