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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玄幻小说 -> 心莲-> 出梦·破秋（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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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梦·破秋（7）
- 低头看着掌中那一抹长红被折好后，藏在了胸前，轻轻叹了口气，总归是拿到了。
灰影的叶疏疏略下，林风无故拂过树木，洒下一片黄绿色的花影，迷了眼框。
小女孩蹙了蹙眉，探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一丝人影，她只好又转过头，屏住呼吸大吸一口气，接着环抱着树干，一点点向下移动。
下来的过程并不顺心，之前擦伤的伤口又不小心碰到了尖锐的树皮一下子裂开，一阵强烈的抽搐夹杂着鲜红的血雾在空气中弥漫开，她嘴唇忍不住泛白，眼角染上了微红，颤抖的双手突然收紧……
手臂的青血管暴起，汗珠一粒一粒的从额头流入衣领。
大地的平行线在一点一点逼近……
发黄的树叶摇摇欲坠，她还是顺利的到地上了罢。
细碎的光在她身上渡了一层金，闪闪发光，她抚了抚胸口，顾不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想起阿娘，立即朝家的方向跑去。
亮暗的光影向后延伸，她的影子朝前奔跑，独留下身后肆意的风声。
一道白色的鹤影在天际盘旋，
“唳——唳——”急速风中好似带着一丝尖锐痛苦的哀嚎，但随着风声的变大逐渐消散在浩瀚长空。
……
院中水井旁，一个木桶歪歪斜斜的搭在四周湿润的井口，余下一半的水在苟延残喘，试图用最后一点的支撑力保持木桶的平衡。
“阿娘，我回来了——”
——没有阿娘的声音。
但声音的波带动水上的波纹冲击的木桶的内壁，“哗——”，水流了一地，小女孩的心也一震。
她急忙上前推开门。
站在门口，眼前一片黑，昏暗的逆光下，看不见她的脸。
只有眼前——打碎的花瓶，地上的花瓣一片乱麻，推到的桌椅也横七竖八，溅上一层厚厚的污水……
一股紧张的情绪像蜘蛛网一般缠上心头，她艰难的跑进去，四指扶着桌，张开了干涩的口腔，颤抖着嘴唇，喊着阿娘……
空气中潮湿的气氛中带上了燥热，窗外蝉鸣声络绎不绝。
她围着屋里屋外找了一个遍还是没有阿娘，无助的孤独感让她疲惫。
一人站在院中，抬头看着炎炎烈日红色的云朵，无定型的红像随意泼墨写意的诗，只不过她焦急的心情使她没有办法欣赏大自然的美感。
这时，一只白鹤从她头上略过，看着远去的身影，小女孩眼瞳中闪出光，对，阿娘一定在……在那——
她提着裙子，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思绪，飞快的转身朝山丘外奔去。
一道影子被拉的长长的，但小小的身躯却载不动这般灼灼的背影，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前方，也许未知的不远处又有什么迷乱在等着她。
她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来来回回几次走路，小女孩的衣裙已经褶皱不堪，她顾不得这么多。
步子一次比一次迈的还大，汗水湿透衣襟，她终于到了——天神河。
这里果然如预期那般热闹非凡，一群人中有十一二个身着异类黑白麻边纱衣，带着白色的面纱，手携鲜花，围在支好的柴堆旁，双腿并拢，手着地，聚精会神的念叨着什么咒语。
正中心柴堆上，一个瘦弱的女子身上单薄的衣服残破不堪，脸上有几道红印子，手臂和脚上缠绕着绳子，悬挂在柱子上。
伏在草坪中的小女孩，一眼就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紧紧握着拳捂住嘴，眼角一片猩红，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阿娘……
一个身穿道士，手持木剑的贴假胡子老翁跪在众人之首，“天神在上，为报答之前降雨之恩，惠及百家之乐，我们把之前那罪人的家母献上，求神宽恕吾之罪过……定再把那丫头片子抓来，以敬吾神——天神大人……”
不远处的小女孩一惊，眼中的愤恨更加浓。
这时，没想到那只浑身洁白的鹤再又出现，它舒展着翅膀缓慢落在离的河岸不远的岩石上，它转过长长的喙，黑色的眼瞳与惊讶的小女孩四目相对。
一旁的众人瞧见它，大乐，“天助我也，看着祥瑞之兽都来了，说明此举正应天道，今天这罪人其母死了，定会福泽我们天下百姓。”
说罢，那个为首的老翁笑着点燃了火把，往柴堆处走去。
一道阴影被光照得通亮，红色的火苗愈来愈大，青色的厌恶飘荡在空中，散发着木质的烧焦气味。
他缩着头看了看那即将命不久矣的女子挺拔的脊背，眼中隐藏了一丝恶毒的嘲讽。
都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清高。
另一只手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框，声泪俱下，“阿玲，你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怎么闹的今天这结果了。不是我要杀你，也不是那些百姓的错，要怪就怪你的女儿，他之前惹怒的天神，本来要作为祭品献祭给神明，但谁知让她逃了去，倘若这件事被天神大人发觉，定会追究。我想，……你此番去阎王殿里可是不要怪我们的好。”
那高高束起的女子瞳孔聚缩，呼吸一滞，慌乱的晃动束缚她的长绳，她不想听什么鬼话，她想起自己女儿，她只想活着……
“安心的去吧，我们会记住你的——”那老翁使劲抛出了火把。
“不要——，你们住手！”一旁的小女孩，站起身，吼出了嗓子，但似乎被那人群传出的嬉笑所淹没。
一道亮眼的红光划过空气，散落的火苗霎时间点燃了一片火红，在风的助力下越来越大。
那只平静的注视着一切白鹤，当发觉女孩冲动的举动后，立即化为了小公子的模样，闪现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蹲下藏匿起来。
幸好，小公子及时赶到，刚好错过一个转头来查看情况的人，那人发觉是幻听后又加入了庆祝的队伍。
一片翻腾的火光笼罩了架台上那名女子，灼烧的痛觉像一团红色的火球直冲的身体，渗透入她的皮肤，穿入她的骨髓，滚烫的岩浆缓缓流淌在她的血脉中。
她缓缓闭上眼，任由红烧的刀刃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灼痕。
一道眼泪像珍珠一串串顺着脸庞留下一道划痕，滴落在地上，瞬间蒸发。短暂而热烈，像一朵盛开的玫瑰那般怜人。
撕心裂肺喊道，“再见，女儿……，我永远爱你。”
一丝沙哑的声音透过熊熊火焰穿到了小女孩耳中。
小女孩一个劲的拍打着小公子的胸脯，闭着眼挣扎着发出颤抖的哭泣，直到筋疲力尽……
……
一片火海最终化为了废墟和黑色的灰尘，独留余下的火星子一个接一个直指向上的跳跃，翻滚。
欢愉的人群渐渐散开，独留下一地的凌乱。
而一边，小女孩静得可怕，她蜷缩着身躯，红肿的眼眶闪着泪花，看着眼前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孩，一动不动。
她恨，他为什么突然出现，为什么又阻止她救自己阿娘……
她错过了母亲，连最后一面到底是没有见上……
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等待她的终究是火炬之焚，那为何受罚的人不是自己，阿娘为什么成了所为天神之下的牺牲品。
她恨她自己，是自己太过弱小，连保护别人的能力都没有。
也恨天神，那些神明是一群高高在上，自私无情的家伙，连保护那些无辜性命的能力都没有。
她哭不出来的泪水在心里汇成了一条长长的河流，把头埋得低低的，蜷缩的手指紧紧抱紧了小公子。
那小公子一怔，默默的低下头，也抱紧了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脊背，“对不起。”心疼的眼神带着淡淡的血丝。
“……我知道，不怪你。””小女孩抽泣着朝那个热源使劲靠了靠。
那小公子敛下长长的睫毛，散下一片阴影，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如果不是你，该有多好。小公子抬头看着天空。
之前救下你是偶然，但万万没想到你却喜欢上自己。作为神族，我们不能与人类过多接触，情感化的私心是不被允许的条例，……神本来就是孤独的。
何谈那些奢侈的比翼双飞的爱恋，你的阿娘……抱歉。我不能再随便干涉人间之事了。
最近好像越来越情绪化，真是一件不好的事……小公子揉了揉太阳穴，生疼。
目前，我只能先保护好你……
看着小女孩的发丝，站了许久，终是抱起了她一瞬间不见了踪影。
绿意盎然的小院，一个陌生的地方，但嫣然比之前小女孩的家好了不少。
小公子把她安置在床上，并幻化出一面镜子放在床头。
亲自为她煮了一碗白粥放在桌上。
他转头留恋的看着小女孩的睡颜，突然一挥袖，化为空气，不见了踪影。
碗中的白也瞬间被覆盖了一层绿色的的光辉，不一会儿消散不见，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小公子站在云层之巅，一瞬间身体比例开始放大，希望你快快长大，怀梦草会让你忘了一切痛苦，幻影镜会让你忘记曾经的事。
此后天涯海阔，你我再无关系。
愿你往后平安无事，一切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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