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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布草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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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说,不是毛妙妙?这他妈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你谁啊?哪来得黄毛丫头,是不是搞错啦……?”

“呵呵,看来啊,你这身手也就一般化啊,也不像别人说的啊。一拳就给你撂趴下了。

“嘿,我一听不乐意了,我这暴脾气,这娘们还在我后背上来了劲了还,我逆势双臂使劲一撑,后背一顶,得空猛地抽出左腿向胸前一抬,回头就是一句。“怎么着?要不我背你起来啊?”

她见我右臂向后去摸,要锁她右侧小腿,感觉这女的马上不说话了。迅速一压我,借着反作用力抽身往外一弹,立马跳了起来。

此刻,背上顿感轻快,我如释重负,随后站了起来,掸了掸土。

我揉了揉被擦击的右眼,说,“够狠的啊,小姑娘。无冤无仇的上来就是一拳,还往眼上封。幸亏我留着量,侧头顺着拳风闪的快,否则你这一拳下去我还不得……。”

“行啦,明明是被我打到,还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我看呀,你也就是徒有其表。”

“嘿~呦喂……。”我又快压不住火了,不过一想,继续和一女流之辈掰扯下去能有多大意思,就顿了顿,强压着不悦。

愤懑地说到,“你哪儿的啊到底?有事说事!”

“行啦,就是想试一试你,不禁试。一点都不好玩,我呀,不玩了。“

“你还不玩了,哪说理去啊。”

见我瞪眼睛,她紧接着凑了过来,走近了我,探头贴了过来,像找粉刺似的在我脸上下打量。连说,“哦,你原来长这样啊!怪怪。”

我一愣,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不对,是彻底不知道这姑娘哪根筋搭错了。准确地说不知道怎么招架,哦不对,是接她这话茬。

“眉上顶华盖,天庭亦饱满,下藏明日月,目光如炬添。嗯……长得还算尚佳。不过,就是嘛……这眉棱突起,不好…不好,看来你呀,注定命运多是波折,孤独处世哟…”

嘿,你个小混…不,小妮子,真够晦气口无遮拦的,我这堂堂退伍军人信你那套,姥姥…!我心里合计着,但没去顶撞她,估计要不又得掰扯半天一堆没用的。

“哎……,我说啊,我这模样儿……妨碍着您什么了?你这是要算卦呀还是要给我开方子啊?……不是,你要是好算个卦,哥哥一会给你介绍个胖帅哥,那绝对不在你之下,也是卦界一高手,保准你俩相见恨晚,要不你俩切磋切磋,如何?”

“谁算卦,谁算卦,切…我就是单纯地瞅一瞅你这精神面貌,不过人家可说的准着呢,不信,你问妙妙去……哎哟,得得得……赶紧带你去见妙妙吧,这会等你半天了呢。”

“我瞅着这丫头,刚才还是一身英武,末了突然又变娃娃腔儿了。心说,这丫头精神上真的是正常的么……,唉,不知道。跟着走就完了。

我回话,“哦,那……那走吧。你走前头。”我真是怕了她了,神经兮兮的,侧过身让她先走,她头也不回,也不客气,蹦蹦哒哒地甩着胳膊就往前迈了去。

对嘛,豪庭这么大的迪厅还是得有个人带着走,省的我瞎找了。

下了卡座区,我从后面打量着这丫头,中等个头,短发,这穿搭倒颇显得很时尚,不过从她那双目测足足有小10公分的高跟鞋来看,这姑娘肯定就不是来夜店玩的。

刚从她提到毛妙妙的神情可见她俩关系很近,应该是闺蜜,嗯,一定是不方便出来,又怕把我引不来,派了个小鬼儿来“巡山”,纳闷到底是把我当成孙大圣当救星了呢,还是彻底就当了个白肉唐僧,打算一把我带回洞里……就做掉。要真是这样,那做戏做的可真够足的。

又想也不会啊,她是委托大飞做中间人给我递的条子,不会对我下手才对,想到这里,又回忆刚才和刘宇飞瞎分析时提到给她起的古兰丹姆的外号来,…她到底是哪个古兰丹姆呢?平民一个?还是本来就带着特殊身份呢?哎,但愿吧,不想了,到了再说吧,看他俩能奈我何,我倒要看看这葫芦里到底装着是哪味药。

七拐八穿的,眼见人流逐渐变少,我随着她屁股后面步入了一个莫名区域,此时夜场来玩的姑娘小伙子们已经渐行渐远。

我一个劲纳闷,心说这地儿怎么貌似并没来过啊,不应该是往员工通道那边走吗,然后再拐入岔口的某个房间吗?我心里嘀咕。

静下神来环看四周,这里都是一些破旧的桌子台面,以及玻璃转盘,还很多个罗列很高的吧凳堆在角落里,黑漆漆一堆被扔在了那里,隐约发现上面布满了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不规则地织在上面,像是天然的苫布。

我见姑娘居然还继续往前走,看来是轻车熟路的老地方了对于她而言。

不免对于此景却觉得好笑起来。索性乐着叫住她,说,“咱家那盘丝洞口快到了吧?”

“啊?什么洞口,哪有洞口?你当大兵当傻了吧,这可没你找的洞口钻。切……你就跟着吧,马上到了就。废话真多……“这妮子好不耐烦地回嘴对我说到。

说话功夫,还没等我回过神,眼见她轻轻一推,挪开一个装满台布裙的桌子,一个不起眼的小铁门出现在了我俩前面。长满了锈。她也没含糊,熟练的迅速掏出钥匙开了锁。回头并示意着我抓紧跟上。

我俩就这样鬼鬼祟祟地一股脑儿地钻进了那小铁门里。

“人我给你带来了啊。”

“唉?我说,能把灯开一下么?”我前脚刚进来,这妮子往后一退,居然把门从后面给我带上了,霎那间伸手不见五指。

“我说,你这化妆间都不开灯的吗?”我揶揄着屋里的人,我知道,毛妙妙,这个古兰丹姆就在这里面。

见还没人说话,我试着走动着继续大声说着,“这可不忒太礼貌啊,我是按字条来的,这里脏乱差也就算了,完全不像个化妆间,但起码的待人礼数是不是你们得有点啊?”我放声逐渐加大,故作发火叫嚷,并用舌尖抵住下齿,试着尽量用自己的较高的声线去要屋子里的回声。

而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军队里传授的技能,虽然人无法具备蝙蝠那样的听力来收集自己的声波,但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人类的听觉还是可以通过这类方式测出周边的环境,但必须是一个密闭空间。恰巧此时此刻的处境下,我只能通过这个方式得以尽快化为主动。算是我多年的当兵处置环境的对等反应吧。

自然声音这东西,是靠波频组合来构成的,比如高中低音的三个频段,三者中只有高频高音是直线带有指向性的,且具备攻击性的声波,人也是一样的,如果对着镜子尖声高喊,达到一定分贝值甚至可以将其击碎。

就是利用这个原理,我感觉屋子里并不是太大。且屋内该是个长条方形,这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多,回声很空冥,但屋内中间貌似应该是有个障碍,反觉声音弹射反馈的并不远。

我职业反应地逐步退后,并设法找到倚靠的墙体,抵住墙角,想着再次用对屋里的人说点什么。

突然,一阵大亮,我被这突然其来的强白炽灯光冲击得双目眩晕,视线模糊,下意识抬起右臂在眼前一挡。

“邵哥,你好,我是毛妙妙。”

行,我暗自不得不佩服起来。心想这小姑娘居然把我耍的团团转。我承认,从我和大飞分开就搞得十分被动。现在可好,眼睛又晃了一下子,此刻在我眼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甭说,她毛妙妙了,我连自己手都看不清了。

“你们这些人,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我快速地揉搓着自己双眼。

“实在是冒昧了,邵哥,太给您添麻烦了。“

“岂止麻烦?从我见了她后就手上没断过。”我抬手向旁边胡乱一指,意思就是你派的那个死丫头。我加速揉搓,只有这样加速活血视力会恢复的快些。

“快!冠星,快扶着邵哥坐下来。”

我听见毛妙妙在我面前指挥着那个领我来的丫头,并拖拉来了一把椅子停在了我面前。

“不用我扶你了吧,大哥。“这孩子略微是点情绪。

“你可别扶我了,保不齐咱俩再伤着谁。“我插科打诨地戏谑了句。

我就势寻声向前摸过去坐下。你别说,坐定后好很多,也的确有些折腾累了。我微微低头使劲挤了挤眼睛,似乎恢复不少。抬头待我平视时,视线逐步变得清晰起来。

面前的此二女在我对面早已落座,我们相隔中间有条不锈钢桌子。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十来平米的小储物间,屋顶不高,墙壁破旧不堪,有些已斑驳的墙皮摇摇欲坠。但地面着实干净,水泥地蹭的锃亮,泛着微光,像是有经常有人拖过的迹象。两边都是四通的大铁架子,上面储放是大量的白色干净布单,垒得很高,叠得很整齐,如同豆腐皮层层堆叠了上去。

见我默不做声,对面先开口了。“不好意思啊,邵哥,这里并不是我的化妆间,所以没法给您倒水喝……您别介意,这些接下来我会解释给您听的。”

毛妙妙这姑娘,瞅着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高个很瘦,修长的脖颈下收拢出两条深洼的锁骨,黝黑的长发柔顺过肩,瓜子脸,配着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地上下展动着望着前方,一看就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不像旁边这位,就是那个叫冠星的女孩,刚才舞厅里黑没看清,现在一看,倒是略显得丰满自然,娃娃脸,说起话来,一侧有个明显的小虎牙。

“这也本来就不是个喝水的地界儿。你们怎么带我来这了呢?这里不是布草间吗?这么多洗完干净的餐布、桌布的……,呃,还有一堆没洗的……。”边说,目光所及到自己脚下一侧的竹编大筐里,还堆着一堆沾满红酒和食物碎渣的毛巾和餐布,隐约一阵阵还向上散着难闻的馊味。

“这地界儿怎么啦就?手下败将,你个当兵的还怕这个?没想到不光功夫不行,也挺不爷们儿的。”那个叫冠星的小虎牙开口发难道。

“我和你的事儿是不是可以翻篇儿了。现在是不是没你什么事儿了就?没你事儿的话,可以在外面把门带上,我就不送你了。”我心说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话的给了小虎牙两句。

“行了,星星,别说了。本来就是咱们换地方不对在先的。你怪人家干嘛?要不是你的嗖主意,我看化妆间就挺好的。”毛妙妙头也没回的,继续望着前方埋怨着小虎牙。

“不是说好了,咱们测一测他们吗?看看是不是真像说的那样儿,年少稳重,能托大事儿的人。“小虎牙撅着嘴辩解着。

“不过嘛,算你诚信,一没向公安和白斌他们扩散消息,二的话,说一个人来就一个人来。这点来看,凑凑活活吧。“

“这也是……测啊?你真是个测试狂魔。什么都测。”

“那可不,我得对我姐们儿负责啊。你们男人好东西没几个,除了……。“小虎牙凑了眼毛妙妙,话开始变磕巴起来。

“怎么?打骂男人你不专业户嘛,也有能瞅上的?哪一位啊?我倒想听他一听。“

小虎牙说着说着,挺起了腰,抿了下嘴又咽了口吐沫,看我毛妙妙又看看我。

“到底谁啊,瞅着意思,我认识?”

“……呃,你见过的。就是……,就……是,那个,李易天。”

我瞪大眼睛,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易天。”

这个人这个名字,我很清楚是谁。因为在刑科所停尸房时,我记得很清楚,赖军手里翻看的死亡报告里,头一行字,清楚地写着,死者李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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