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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料到之事
- 二层阁楼的木窗框发出嘎吱嘎吱地哀嚎，急促的脚步声越发沉重，开拓的步伐绝不停止。
像奴隶般臣服，亦或畜牲般死去。
那群白衣大人们和蔼可亲，笑着给我们村里每个小孩派发着糖果玩具，父母却不见了踪迹。
我在残寰中拨开布帘，露出枪口。深呼吸……幽邃的子弹……
希莉娅在床上惊醒，陌生的天花板，全身酸痛使不上劲，费老大劲才坐起身子。床头柜边耷拉着一套礼服，那是只会出现在自己枪下亡魂身上的白色礼服，穿起来十分繁琐。
礼服边还有一枚金色勋章压着一封信。那勋章她再熟悉不过，沾满肮脏的血玫瑰——只是上面的动物由狮鹫变成了雄狮。
“伊沃特人都一个样……”撕开火漆胶。
尊敬的女士：
酒馆的羔羊，不知您因何种缘由踏上迷途，我代表伊沃特军方对其过往行为一概不究并给予终生庇护。
“说倒好听……”
众神离去、高塔欲倾。教会立下的教义也成废纸一张，天下狼烟四起，我们却仍依旧遵循旧制，三权分立，内斗不止。国之疲乏、无力逐鹿，偏安一隅亦不能。
居安思危、招贤纳士、广交豪杰。不知女士可有此意，在这薄如纸的历史典籍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萨尔瓦多.幽兰.伽德罗
“作为阶下囚……我还有得选吗？”希莉娅细细读过书信。房外女佣听到动静立即前去报信以及准备温水。
自己的小挎包和枪带枪刃随意挂在衣柜，甚至配枪都擦去泥渍，用润滑油浸透，从新打磨好枪壳满仓放在枕边，诚意满满，生怕你找不到。
“德希尔女士。”一个高个子带着眼镜的女人进来。希莉娅一只手警惕握向左轮，关掉保险。
“别担心，先做自我介绍吧。”女人拨开遮住眼眉的碎发，整理好衣冠“我是第二舰队总医务官兼旗舰——“狮”号上的船医，也是伽德罗家族的私人医务总管，凯瑟琳.缪斯卡蒂，你人是我扛回来的。老爷特意吩咐过，你不得有一丝损伤。”
“不得有一丝损伤？”好像……的确是除了一些擦伤……基本没什么外在伤……
“你那燃命的秘术太过危险，要控制住情绪，一旦失控后果严重。下次要警惕使用。”凯瑟琳自说自话坐到希莉娅身边“若不是老爷一刀砍断你与那神魔的链接，你定会当场燃尽。”
确实……希莉娅的记忆只停留在萨尔瓦多逐步向自己走来的那幕，后面的就记不清了……
“您好，德希尔女士。”
“老爷。”
希莉娅立即握枪而起，一副随时击发的架势
“希莉娅.德希尔女士，请允许我为你呈上真诚的致歉。”萨尔瓦多低下头。“为了这个国家所需的供养，对于在你故乡的烧杀抢掠我深表遗憾，也因军部无能向你道歉。”
“你们伊沃特人都该死！”
“仇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原来准备了更加温和的方式，可政务院的效益至上主义者不容忍我们那样做。”
“更温和的方式！？不也无非是用鞭子抽吗！”
“不不不。将你们乡镇纳入我们的版图，以物换物，各取所需。并且所有人都能得到最低的保障——健康地活着。”
“什么各取所需！我们能自给自足！”希莉娅的情绪愈发激烈，那抹淡淡的猩红又燃起星火。
在后花园里嚼着果仁挞的凡尔特注意到宅子诡异的气息。
“仅靠围猎而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提供食物、医疗、工程技术，你们给予矿藏……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
“呵！结果呢！矿难死了多少人你们知不知道！？砍伐森林而建的‘良田’造成的洪荒你们在乎过吗！”
“这些……我们军部毫不知情也不在我们管辖权内。但你所讲的这些，军部会上报督察院告知王庭作为议会的新议题。但如今，对于政务院的残酷，库洛特镇的现况。我无能为力，德希尔女士。”
“一口一句仁义道德却满嘴都是虚伪无能。”少女激动的手忍不住地颤抖，为数不多的理智制止扣下扳机“活生生的性命在你们眼中甚至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冰冷数字……”
“德希尔女士……对于已经发生的过去，我们只能去默哀、去悼念、去缅怀、去铭记、去反思……”
“哼……这算什么！？”
“然后去改进。王国需要每个人为梦想的乐园奋斗终生。”萨尔瓦多手持步仗，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为了你的故乡，做一笔新的交易吧。我会给出你意想不到的报酬……”
法律之下，人人平等；契约面前，众生安逸。
新生的伊沃特需要如此。
……
后山树林激起的动静搅乱早已准备好的茶会，一大长桌由伽德罗夫人做好与全宅邸人们无份阶层共同享用的茶点却无人动筷。
一个黄褐色卷发女士满脸焦虑，注视着山林里一草一木的变化，自己的丈夫与子女都在林子里，宅子里的卫兵却在萨尔瓦多离去时被下达死令严阵以待，以防不测。
军令如山，擅离职守便是死罪，就算伽德罗夫人亦无权调度，只能干等。
时间慢慢悠悠地走着，凡尔特他俩背着艾琳娜走了四五里路，终究是走了回来，坚果只塞满了几个裤袋。
“大少爷，二小姐和普劳德先生回来啦！”哨兵突然高呼，焦虑与不安压抑的死寂被一下子打破，所有人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
“那伽德罗将军呢！”夫人大声喊道。
“还没看见将军人！”哨兵拉直了望远镜四处张望“可能林子挡住了！”
“没事的，艾莉森夫人。”一个女仆长偷偷靠在女人耳边轻声说道“刚刚消息，老爷已经从地窖回来了。”
“为什么他不走大门？”
“机密。他只吩咐让我们来传话，让您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哨卫！没事啦！下来吧喝杯茶吧！”艾莉森悬着的另一半心也终是放下“愣着干嘛！快去迎接！看看他们有没有事啊！”
“好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