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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都市小说 -> 剑与言说-> 第一章：莫道晨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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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莫道晨晏
- 金乌初从天地平接之处升起，沉寂了一整个夜晚的临城，在这初升晨曦的温暖照耀下缓缓显露出属于它的强大生机。
于高空鸟瞰而下，临城城池的区块划分极其明显，由内到外共分为三大区块，三大区块之间以银白金属浇筑而成的城墙为界线，最中间区域是核心城，占地最小，建筑密度也不大，却是整个城市的中心。
紧排在核心城外面的区域是内城，面积大概占整个城池总面积的三分之一，里面建筑物星罗密布，各式各样的建筑风格蹂杂交汇，看起来异常的拥挤，甚至有些压抑。
再往外便是外城，整个外城面积占临城面积的一半还多一些。
可就是在临城占地如此之大的一块区域，虽然它同样被银白墙壁包裹，看似被划分为了临城的一部分，但事实上整个外城没有任何人类长期居住的痕迹，也没有多少建筑物存在，哪怕有，也是一些看上去年代非常久远且早已破旧不堪的水泥建筑。
水泥，那是复苏历以前所采用的建筑材料了，现在修建建筑物用的大多都是各类金属。
虽没有多少建筑，可临城外城并不是荒芜一片，整个外城由树木充斥而成，一颗颗高大的巨树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外城的大地遮蔽起来，唯独显露出来的，是一些高大的水泥建筑和那四条链接外城城墙和内城城墙的宽阔公路。
公路如同巨龙一般横卧在大地之上，怒视着天空。
四条公路，将临城外城再次划分成四个区块，即——外城四大猎区。
临城外城区在临城人口中又被叫做猎区缓冲带。
此刻，在临城以及临城中的大多数人们还处于一种将醒未醒的朦胧状态时，外城中那条通往北城门的公路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向着城门所在的方向跑去，而且，从离北城门的距离来看，两人已经在这条路上奔走了有段时间了。
“呼～呼～”
中年人跟在少年身后不断奔跑着，尽管此时他的体力几乎耗尽，也咬牙坚持着。
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时间不断流走，在短短的几秒过后，中年人原本就沉重的呼吸已然变为了剧烈的喘息，那声音如同鼓动的破旧老风箱一般，低沉、难听、刺耳。
再然后，中年人的眼睛也是翻了过去，从眼眶中只能看见眼白却看不见瞳孔的那种，仿佛下一秒就要口吐白沫晕倒了一般。
可尽管这样，在中年人前面领跑的少年也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哪怕少年早就注意到了中年人此时的状况。
因为他知道……
这全他妈是中年人演给他看的，就为了多休息一会儿，六天里他已经被这样骗了十几次了。
精神力放出，感受到前方少年并没有停下的意图，中年人知道，自己的小伎俩被识破了，或者说，少年现在不好骗了。
瞳孔回正，一双淡绿色的眸子出现在中年人的眼眶中。不得不说，单看眼睛，还是挺好看的。
对，一定要忽略中年人那发福的身材和臃肿的脸。
“闻晏，咱休息一会儿呗，叔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中年人见骗不到少年，索性选择开口提议休息，然后直接开摆，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样子，不管少年答不答应休息，他都不打算起来了。
至少暂时不会。
前方，正保持着某种独特呼吸方式不断迈开步子奔跑的少年闻言也是停了下来，随后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公路中央的中年人。
“莫叔，这是你今天早上第五次要求停下休息了。”
听着少年无奈的口吻，莫叔坐在公路中央一脸贱笑的打着马虎眼。“有五次吗，没那么多吧，我怎么记得才三次呢。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再说了，我又不是武者，没你们那么好的体力，多休息几次也属于正常的吧。
还有，你真的不累吗？这六天下来也没见你路途中间休息过，其他二境武者可做不到像你这一点。”
道闻晏看着坐在公路中央，嘴里打着哈哈的中年人，当下心中又是一阵无语涌了上来。
似是一眼也不想多看，道闻晏转过身去，背对着中年人。
“莫叔，你也知道已经过去六天了。
好心提醒你一下。
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好大哥只给了你七天的时间，明天黄昏落日之前你要是还达不到一境武者的话，你估计会死的很难看。”
说完道闻晏便头也不回地重新迈开步子，继续向着外城北城门方向跑去，留下中年人一个人坐在原地。
看着逐渐跑远的少年，莫无形摇了摇头，随后轻轻叹了口气便从地上重新站了起来，随意的拍打着屁股上沾染到的灰尘。
“这孩子，十六岁的二境武者，还是修炼《天灵诀》的二境武者，啧啧，真是个小怪物呀，就是怎么越长大越和他内个死板老爹一样了呢，记得以前小时候逗起来可好玩了呢，不理解。”
口中的轻声细语到这便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莫叔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后脸上挂起一抹贱笑。
“嘿嘿嘿，不过十六岁而已，性格方面的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吗，未来会变成什么样的，谁又能说得准呢。
要是闻晏以后变得性格像我一样的话，老大估计会被气死吧，哈哈哈哈………”
捧腹笑了好一阵，莫无行终于收起笑容，抹了抹眼角刚才笑出来的眼泪，随即原地做了一套拉伸动作。
“七天成为武者吗。
呵呵，老大也太小看我了吧，要知道，当年我的武者天赋可是得到人联里那位武者议员大人亲自认可的呀。
再说了，我可是尊贵的天眷者大人呀！
桀桀桀……”
随着莫无行嘴里得意的怪笑传出，一股莫名的气势也同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天地间无形无质的风也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什么无比喜爱的东西一样，不断向他汇聚而来。
风，那些本来无形的风，在靠近莫无行身体一米左右距离时，不断压缩凝实，将原本无色的自己化为一个个绿色光点，随后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和韵律自发的在他身体一米左右距离的地方开始旋转。
随着汇聚的风越来越多，绿色光点渐渐在莫无行的身周结成一枚绿色的光茧，将莫无行紧紧包裹在其中。
绿色光茧停立在天地之间，无数的风呼啸着围绕在它旁边，看上去神异无比。
绿色光茧在外界停留的时间并没有多久，随后便逐渐向中央的莫无行坍塌收缩而去，绿色也变得越来越浓郁，浓郁到谁都没有发现，这些绿色中混入了一丝淡淡的红色。
就连将这些绿色招入身体的莫无行都没有发现。
绿色光茧最终全部一股脑的拥入了莫无行的双腿之内，莫无行的眼眸中也随之闪过一抹绿色。
天地间重新归于平静，风停了，光茧消失了，除了莫无行还站在原地，刚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只有莫无行知道，刚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感受着自己体内莫名散去的风元素，莫无行有些头大。
不是，疾行呀，一个最为基础的术法技能，自己一个六境天眷者没道理会施展错呀，可为什么没有平时施展疾行时那种身轻如燕的感觉呢，而且汇聚到双腿内的风元素也莫名消散了呢？
不太理解。
随即莫无行再次施展起疾行来，这次施展速度比上一次快了不知多少倍，几乎瞬间便完成了，瞬发疾行。
可结果依然是失败，这让莫无行怀疑起了自己。
“不是，太久没有施展过手生了，不应该呀，昨天才用过的呀？”
深感疑惑的莫无行再次施展起疾行，这次他在绿色光茧汇入他双腿中时，猛然调动自身精神力融入到那些构成光茧的绿色风元素光点之中，这本来是高阶术法技能施展时才会出现的步骤，可此时莫无行却将其用在了疾行这种低阶术法技能上。
随着他精神力的融入，莫无行感知中的天地发生了巨变。
在莫无行的感知中，此刻的他正置身于一片绿色的海洋之中，绿色的海洋包裹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好像一位刚刚出生，被母亲抱在怀里的襁褓之中的婴儿。整个世界给他一种宁静，祥和温暖的感觉。
“没问题呀！”
莫无行默默在心中想到，随后便不打算继续停留在这片宁静的世界之中。
可就在他打算收回自己的精神力时，异变突起。
原本绿色宁静的世界突然开始破碎，一道道裂痕出现，然后这些裂痕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遍布整个绿色世界，紧接着，一抹红色光芒从那些裂缝中钻了出来。
红色带着热烈与狂暴的气息强势的吞噬着绿色世界的宁静，很快就将绿色世界完全吞噬毁灭。
莫无行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然后回想刚刚看到的霸道红芒，一股不太妙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不会吧……”
莫无行没有底气的小声嘀咕刚刚落下，天空中一点红光闪过，好似在回应他的猜想，又好像只是红光的主人单纯的恶心一下他。
莫无行在看到那闪过的红光，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像刚吃过S一样，然后下一秒就对着刚刚红光闪过的天空破口大骂起来。
“道阴晨，我艹你M，你TM……劳资差点让你吓死，我以为我的术法技能施展有问题，害得我白白浪费感情。”
万丈高空的云层之后，一位酒红色长发，面容长相上与道闻晏有着七分相似的男人看着下方公路上破口大骂的莫无行眉头微微皱起。
此人正是道闻晏的父亲，莫无行的好大哥——道阴晨。
刚刚天空中闪过的红光正是他随手散发出的一丝火元素。
……
地面公路上，莫无行正保持着单手指天，仿佛要开天一般的气势站立在那里，嘴微微张着，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他自己憋了回去。
原因无他，只是莫无行看到天空中一道火线自一片云层后喷射而出，向着自己所在的地面极速冲击而来。
他原本以为道阴晨刚刚已经离开了，所以才敢手指指天破口大骂的，但莫无行怎么也没想到道阴晨并没有走，还似乎听到了所有。
热浪跟随着火线一起扑向地面，如同汹涌潮汐一般，仿佛想将莫无行彻底吞没。
看着道阴晨越来越近，莫无行也缓缓将手收回，背在身后。
轰～～
在火线即将撞击地面时，道阴晨猛然停住身形，一对完全由火元素组成的双翼在他身后猛然张开，遮天蔽日。
道阴晨缓缓落在地面上，身后的翅膀化作满天的火红光点消散在天地之间。奇异的是，他的头发也发生了变化，原本酒红色的头发自发梢处褪去，露出了它本来的色彩。
望着眼前这位俊美，眉目中不自觉透露出些许严肃的男人，莫无行咽了咽口水，随后便开口替自己辩解起来。
“内个……”
还未等话说完，道阴晨便打断了他。
“别说了，真的有够骚包的，一个瞬发的低阶术法技能要施展这么长时间，与荒兽搏杀时你也这样我看看，到时候怕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老大没有过多责怪自己的意思，莫无行立刻嬉皮笑脸了起来。
“这不没和荒兽搏杀呢吗，嘿嘿嘿……”
“行了，赶紧追闻晏去吧。”道阴晨好似也早就习惯了莫无行这个样子，随便挥了挥手就打算离开。
“好嘞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莫无行又嬉皮笑脸的回答了一句后便施展疾行打算离去。
但听到他问候自己母亲的道阴晨又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放过他呢？
哪怕莫无形是与道阴晨出生入死的兄弟，哪怕他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因为痛恨他或者和他有仇什么的而骂他的，但是，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
就在风元素涌入莫无行双腿之中时，道阴晨抬手一挥，天地间的火元素在这一刻快速涌动，借助道阴晨的手掌化作一道火红色的闪光打入到莫无行的体内。
刚刚汇聚起来的风元素在莫无行的体内被这道红色闪光瞬间打散，随后红色闪光化作一团火焰停留在他体内。
突然的变故让莫无行有些懵，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道阴晨，可等莫无行回头后，身后哪还有什么道阴晨的身影啊，鬼影都不见一个。
“不是……这算怎么回事呀？”
就在莫无行一阵无语后打算继续施展疾行追上道闻晏时，道阴晨的声音从上空传来，“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暂时将你天眷者的能力封禁了，在成为武者前我看你还是暂时不要动用天眷者力量的好。”
抬头看着张开翅膀悬停在自己上空的道阴晨。
“唉，不是……”
莫无行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道阴晨打断。
“还有，你骂我的事还没完，等到你明天还是无法成为武者的话，咱们一起算。”
说完，也不管莫无行还要说什么，道阴晨已经重新化作一条火线重新钻回了云层之中，随后向道闻晏跑去的方向追去，留下一脸诧异的莫无行独自待在原地持续绝望。
此刻的莫无行十分后悔，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这位老大是有一些腹黑属性在身上的，自己刚刚竟然以为可以逃过一劫来着。
可笑。
随后莫无行想了想距离城门的距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
仿佛杀猪般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但如果认识，熟悉莫无行的人听到这惨烈的叫声，肯定会笑的很大声的，然后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道阴晨竖起一个大拇指，并说上一句。
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