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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圣杰托计黄宣 宇文诫排布天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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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罡阵乃是宇文氏历经三代研习出的阵法,以三十六天罡为阵,阵法人数需为三十六的倍数,即三十六组。配合北境铁骑,以游击的方式将敌阵隔成三处,就像三个一字排开又环环相扣的镯圈,铁骑是分隔包围,又是合力合围。若想突围而出,无论何种角度和方向,都会有两组以上骑兵负责阻挡、夹攻。敌军动作越快,阵法变化也越快,整个阵法运转起来,铁骑便会像波浪一般轮番快速进攻,一波接续一波。而后宇文皋在天罡阵的基础上加以完善,将阵眼布于阵外,由两员大将各领小队铁骑,游走在两个双圈交汇之处,负责突袭和断路,宇文皋称之为“日月巡天罡”,得名“日月天罡阵”。

“古人苦思万方就,排布天罡三十六;日月同辉敌胆寒,功名利禄隐于后。”金圣杰简单介绍了日月天罡阵法,随后又看向灵动。

“云瀚王可破此阵?”

“此阵玄机变化千万,虽未临阵观之,不可解也。”

金圣杰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在许净身旁坐下。

“所以以我之见,不如暂避其锋芒,此阵乃守阵而非攻阵,需得先攻而后陷其中,因此围而不攻是目前最好的手段。”

“虽如此,还需明日临阵才知这宇文诫是否会布日月天罡阵,而且需两员大将做阵眼,芗城之中应该无有宇文诫这样的高手,依我看不如倾巢而出,直接合围,也就不惧此阵环环相扣之威了。”许净听了金圣杰之言后,起身说道。

“师弟”金圣杰抬头看着许净,“并不是所有阵法,都可以凭借人多势众而取胜的,掌兵者,亦不可轻言全军倾巢而出。”

“既然如此,两位还是速速合计出个结果来吧。”灵动眼见天色已晚,便让众人各自回营帐休息,金圣杰、许净二人并未共谋,各自入帐。

夜已入深,金圣杰仍在为破阵之事烦忧,他心里明白,虽未流于表面,但能看出自己的对策灵动不是很能接受,大军合围虽能奏效,但过于暴露实力,灵动此行纠集十五万大军,加上沿路收编,已扩至十八万有余,芗城兵力近四万,合围之势若成,必数倍于敌军。宇文诫敢单人独骑前来,可见其武功之自信;以四万众对十八万大军,可见其临阵之自信。这份自信,不仅是对他自身而言,更是基于广夏宇文氏百余年文治武功的沉淀。

正思索时,帐外忽有一人悄声问道:“金先生,可休息了?”

金圣杰未答话,帐外之人挑帘而入,竟是黄宣。

“金先生,我乃云瀚王帐下后军统帅黄宣。”黄宣拱手讲道。

金圣杰上下打量黄宣,许净来时曾与他详细讲了云瀚王帐下诸将,提及“四爪两翼”之时,曾言如确无可用之人,此将可替曹伽之位,但此人好勇斗狠,非是帅才,许净也想劝谏灵动调之为前军先锋,让方琼领后军,但又怕黄宣不服马飞管教,只得作罢。

“黄将军,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黄宣坐于金圣杰对面,连声抱怨:“我本是荆州指挥总兵,北上勤王,竟让我领后军,每天只管些督粮后勤之事,黄某心中甚是窝火。此番是想让金先生和云瀚王讲讲,让我领个前部先锋也行,总好过留在后方眼睁睁看着旁人立功。”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督粮乃是保证大军行进之基,将军为何如此轻视要职?”

“夫生于乱世,当披荆执锐,破阵斩将,岂可庸留于后方?”

金圣杰死死盯着黄宣,心想此人果然如许净所言,既如此,不如借此机会让自己在军中立威。

“黄将军,今日在帐中你也听到了,公孙彻派来了宇文氏后裔前来拦阻大军,但日月天罡阵看似无懈可击,但凡是战阵,皆有破解之法。黄将军且近些来。”

黄宣附耳听之,金圣杰将此阵破解之法细细讲解。

“明日将军可请缨出阵,我会在一旁助你一臂之力。”

黄宣听后连忙拜谢金圣杰,金圣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准备明日破阵之法,自己也熄了油灯歇息了。

翌日上午,宇文诫引兵三万骑兵出城叫阵,身旁另有一将,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灵动纠集众将与帐内:“孤昨日想了整晚,还是依许先生之意,孤今日亲率十万军,不管他摆不摆什么天罡阵,大军直接吞下,再攻芗城!”

灵动话音刚落,黄宣侧出身来:“大王,黄宣不才,愿领兵三万出营应敌!”

灵动听罢皱紧眉头:“黄将军,听不懂我的军令吗?”

此时金圣杰开口讲道:“主公,昨夜黄将军来我帐中,与我商议破敌之策,我认为黄将军之策可以一试。”

“不知黄将军有何妙计可破日月天罡阵?”

“日月天罡阵,最重要的就是要组阵的骑兵绕环而行,对战马要求极高,而且不可蒙眼,以免绕环时出现差错导致破阵,所以我让后军的士兵扎了诸多草束,洒水阴湿,待入阵时以火折点燃,放出烟雾,人马皆不能视,阵法自然不能运转。”

灵动听罢,命探马出营查看,探马回报宇文诫战马确未蒙住马眼。灵动欲依黄宣之言,许净连忙站起阻止。

“云瀚也有青龙骑,主公难道不知战马是在冲阵前才蒙起马眼的吗?宇文氏乃是广夏名族,曾经御下的北境铁骑,在沙暴天中都能穿插作战;而且草束要如何带入阵中,士兵携带如此多的草束难道宇文诫不生疑吗?依我看,此计纰漏太多了!”

灵动听罢,又问黄宣:“是啊,草束如何带入阵中?”

“我军中有死士五百,可身扎草束杀入阵中!”黄宣讲道。

灵动听罢,起身喝道:“这不是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嘛!而今是大军征伐,不是公孙彻那套宫闱事变,豢养死士是何用意!”

黄宣听罢忙跪拜在地:“主公,末将麾下尽是敢为国赴死之勇士,若能以命换得芗城,我黄宣第一个站出来!”

“好!来人,将黄宣甲胄卸下,身扎草束出阵!”灵动喊道。

帐外仕官听了入得帐内押住黄宣,黄宣正欲挣脱,但见传令官入得帐内:“禀云瀚王,曹锋将军匹马出营应敌去了!”

灵动听罢忙命马飞领先锋营、张谦、孙逸领左右营迎敌,自己也策马出营临阵。黄宣见状,也急忙回营上马出阵。

宇文诫领大军出城叫阵,等了半天见是曹锋单枪匹马跑出营帐,心中生疑。

只见曹锋到宇文诫阵前勒住马来,举棒喝道:“宇文诫,听人言你剑法天下无对,可敢在阵前与我较量一番?”

宇文诫轻蔑地说道:“吾今日与云瀚王斗阵,不是来此斗狠斗嘴的!”

“如此怯懦,怎堪配挂帅出征?”曹锋讲道。

宇文诫知曹锋在激自己,不以为意;但身边大将却已按捺不住,对宇文诫讲道:

“宇文将军,此贼如此猖狂,末将愿出阵将其斩于马下!”

“不可,此阵不可无将军,万一有什么闪失,某无法与朝廷交代!”

那大将正欲作罢,曹锋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一个上两个上都一样若是商议退兵,便回城商议吧!”

“黄口小儿,休得猖狂!”那大将怒不可遏,两腿一夹马肚出的阵去。

曹锋见出阵之人不是宇文诫,便开口问道:“你是何人啊?”

“我乃大明伏波将军,四品武将何振是也。”

“何振?没听说过。”曹锋耸了耸肩膀,不屑一顾地讲道。

何振怒不可遏,拍马舞刀直取曹锋,曹锋挥棒来战,不消五个回合,曹锋抓住何振刀法破绽,抡圆一棒,直砸得何振脑浆迸出,跌落马下。

宇文诫眼见此状,心中大惊,何振乃是公孙彻钦点前来配合自己布阵的,本想此人官至四品武职,武功无论如何不会太差,不想竟被曹锋几合便斩于马下了。

曹锋杀罢何振,卷起红袍擦了擦棍头,高声喊道:“还有何人不服!”

宇文诫所率铁骑皆逡巡不前,早已忘了布阵之事。宇文诫此时心中也已打了退堂鼓,凭自己这手中剑,可有把握能胜过曹锋?抑或是自己能在曹锋手下走过几个回合?

宇文诫犹豫之时,灵动等人领兵赶到。曹锋此时又喝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大军已至,便杀得尔等片甲不留!”

宇文诫眼见灵动大军至,强打起精神,拔剑喊道:“诸位莫慌,速速布阵!”

宇文诫所率铁骑虽非北境广夏骑兵,但也是公孙彻千挑万选组建而成,听得宇文诫将令,便迅速进入战备状态,分成三十六组开始布阵,宇文诫也策马在阵后穿插,正是宇文氏秘而不传的天罡阵!

“云瀚王,可敢入阵?”宇文诫挑衅道。

灵动犹豫不决之时,黄宣在旁讲道::“主公,末将愿入阵!”

一旁金圣杰也讲道:“以吾观之,黄将军之策可行。阵眼已去其一,威力便削弱不少。”

灵动叹了口气,讲道:“此阵破后,当为诸君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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