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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幻侠小说 -> 炼金师拉斯特-> 第五章 地下室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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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地下室的秘密
- 1
“如果你能把观察琉璃花浸泡在苦艾汁里产生气泡的时间再减少点，”老人细心擦拭着小男孩的脸，宛如一个古董收藏家擦拭他最宝贵收藏的灰尘，“那么你一定能躲开它接下来的喷发反应的。”
老人面前的孩子大约六七岁，白净瘦弱的脸上沾着些许淡黄色的液体，乌黑柔顺的短发上也星星点点的沾着一些同样的液体。小孩子被刚刚的“小事故”吓得惊魂甫定，此时正愧疚的乖乖站好，手背到身后，揉搓着白色长袍的衣服下摆。
给小拉斯特清理面部当然不是炼金师卡尔实验教学中的环节之一，但这也无可厚非。
“在我小的时候，我恐怕比你的好奇心只多不少。越是危险的事，越能勾起我的好奇心。”卡尔擦干净了拉斯特的脸，上下打量了一下确保清理干净，“你有好奇心，这很好。但是恐怕你在判断一些事情的危险性上，还缺乏一些必要的‘常识’。”
拉斯特的目光落在卡尔的衣袖，很显然如果不是卡尔及时冲过去用衣服护住拉斯特，那么最初喷发的，温度最高的，也是腐蚀性最强的液体，就不是落在卡尔的衣服上，而是小拉斯特自己的白嫩的脸上了。
卡尔注意到了拉斯特的视线，自然的把衣袖卷了起来。
“或许我的衣袖的惨状能让你多少了解到‘危险‘这个词的含义吧。”卡尔温柔的揉了揉拉斯特黑色的头发，“现在，我们继续上课吧？”
2
“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卡尔身边响起。
此时卡尔正在研究古籍，他抬头把视线从一本厚厚的书上移开，推了推眼镜。
因为年岁很大了，卡尔的声音颤颤巍巍：“我的小拉斯特，学习就是不断的解决自己的疑惑的过程。来吧，告诉我，你的问题是什么？”
拉斯特看着自己的衣角，扭捏的欲言又止。
“我可爱的学生，到底是什么问题让你如此难以言表？”
拉斯特微微深吸口气，似乎是鼓起勇气的说：“老师，我时常在街上遇到初级魔法学校的安德烈，他总是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还跟我说…说炼金师是懦夫的职业，可真的是这样吗？他还总跟我炫耀他又从他的老师那里学到的新魔法，真的很绚丽帅气...哦不，是很花哨罢了
“他还说他的老师曾经在室外教学时用火球术杀死了一头成年的雪山狼。他说我就像女孩子，在实验室鼓捣瓶瓶罐罐，连个野猫都干不掉。”拉斯特声音里已经充满了压抑着委屈的哭腔。
卡尔合上了书，站起身。“小拉斯特，跟我来。”
拉斯特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跟着老师来到了一个房间。老师从一个橱柜里找出了一个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瓶金色的药剂。
“喝了它，一切答案都在里面。”
拉斯特毅然的拔开小瓶塞，一口气喝了下去。
星光辉煌。
拉斯特站在晴朗夜空下的一个高台上，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夜的苍穹上灿烂的星辰夺目的闪烁着，拉斯特头一次看到如此辉煌美丽的星空。
“卡尔，我的学生。”高大的身影对着他说，“我知道这一天终会来临。当你问到我炼金师到底是怎样一种存在的时候，我其实比你还要期待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人的声音深沉浑厚，饱含着坚定的力量。
“炼金师是与世界交流的使者，当你越发了解炼金术，越发倾听这个世界，你就知道它有多孤独，有多悲伤。
“从人类这种生物诞生起，他们对力量的渴望就从未停止。人类在这世界上不断追逐着力量，他们征伐，破坏，并毁灭一切妨碍他们和对他们无用的东西。你看到的景色本是这世界曾经的美丽。”说完，那人用手在上空一挥。
景色完全变了样。
天空被火焰映的通红，耳边传来的是孩子无助的叫喊，母亲悲痛的哭泣，战士愤怒的吼叫，还有冰冷的武器碰撞的声音，建筑被烧的劈啪作响。各种声音混杂着充斥在拉斯特耳边。
拉斯特一时间觉得自己心像被铁锁狠命的勒住一样，莫名从心中狂烈的迸发出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悲伤。
他感觉到了。
这世界在痛，在哭。
他的眼泪也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肆意的流淌出来。
“卡尔，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们通过与世界沟通体会到的世界痛苦的万中其一。从我体会到这些的那一刻，我所想的就只有一件事，减少这个世界所受的苦难和悲伤。我也明白了，不断自私的追求力量和欲望，只会使这个世界支离破碎，让我们的幸福变得难以触及。我想拯救祂。
“在我不断研究炼金术的过程中，我渐渐明白，万物生灵都是连在一起的，我们是共通的，世界创造了我们，也把交流的机会留给了我们。炼金术就是从这个世界提炼出万物生灵之间的联系，去感知和聆听，并在这个世界接受的范围内去使用。我曾发誓，我愿意赌上自己的生命，与这世界颓坏的命运抗争，我必须去做。
“幸运的是，虽然阻碍重重，希望永远在。我很高兴看到你不断的成长，我也相信你也有改变这世界的能力，我也期待在以后，你能够像我这样，把希望之火继续传递下去。那么，卡尔，你愿意帮助我吗？”那身影转向拉斯特，向他伸手。
一阵眩晕，拉斯特瘫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满脸泪痕。一只手伸在他面前。卡尔抓住拉斯特抬起的手，把他从地板上拉了起来。
“我的小拉斯特，这是我曾经的回忆画面，我把它珍藏起来了。拉斯特，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炼金师绝不是什么懦夫的职业，我们勇敢无畏，不惜付出生命也要保护这个世界。在拯救的这条路上，牺牲甚至都是在所难免，但我相信你有这个勇气，也有一颗爱着这个饱受疮痍的世界的纯洁之心。所以，你愿意帮助我吗？”
不会有人知道这位老人都经历了多少苦难，多少冷嘲热讽，多少质疑和不理解。卡尔老师从未向他提起过，但是他也终于明白，卡尔老师也是在孤独的道路上一路走过来的。
拉斯特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他一下子扑到卡尔怀里。
卡尔温柔的抚摸着拉斯特的头发：“拉斯特，对你从小所遭受的委屈，我真的从心里表示难过，你小小年纪就本应该在父母身边撒娇，可是却……”卡尔声音也有些哽咽。
“有时候我看到你那么的懂事和坚强，我真的很感到痛心。可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需要承担的委屈，都有自己的苦难，不是吗？勇敢起来，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位出色的炼金师。”
3
“不得不说，这次我爷爷给你的任务可有难度多了。”
小女孩低头看着比她矮半个头还多的小男孩，她梳着一对双马尾，俏皮地垂在肩膀后面，上衣的衬衫由两层组成，内层是一件柔软的白色亚麻布，外层则是一件深棕色的粗布，袖口卷起，露出健康的肤色。下身是一条有些磨损的灰色粗布短裤，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皮靴。
“嗯…卡尔老师这次让我自己配制宁神香，然后给镇上的罗兰德伯爵夫人送去。”
小男孩穿着灰色粗羊毛长袍，袖子宽松，袖口收紧，腰上系着一条棕色的皮带。长袍里是舒适耐用的亚麻布内衬，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皮鞋，表面略有磨损，但能看出来被打理的很干净。
“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毕竟这是你第一次配制药品。”小女孩把手背过去，微微弯腰，歪头调皮的看着他。
“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考虑把上次送给你的那个草梗编的小鸟的制作方法教给你，一般人我可不会教，这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拉斯特显然很愿意和面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女孩相处，其实配制宁神香的方法他早已烂熟于心，他只是想多一些和罗莎共处的时光。
“成交！”
罗莎笑了，那一瞬间拉斯特觉得她比清晨的朝露还要美好，如果此时这个女孩让他用草编一百个小鸟，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