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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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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乾,微央国建国以来的第二位皇帝。17岁上任,在位已有47年。

这四十年来,唐乾日理万机,励精图治。哪怕上元国的大臣们谈到这位敌国皇帝,都不得不称赞他的勤勉。

微央国在唐乾的治理下,蒸蒸日上,国泰民安。而今病危消息传来,虽是情理之中,却也是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指的是唐乾已有71岁高寿,每天极不健康的作息规律配以三千后宫佳丽,老爷子的身体的确不好;

意料之外则指的是唐乾太重要了,一个身居唐国顶点独揽大权五十载的皇帝,没人敢想象他不在了会发生什么。

尤其对于微央国和上元国来说,这还有着另一层含义。

昔年唐历10年,开国皇帝驾崩,京城大乱。同一时间,西方上元国再起事端,厉兵秣马,屯兵卧龙谷,虎视眈眈。

次年唐乾即位,最小的妹妹靖安公主和亲上元,以求退兵,史称“土年之耻”。土,即十一。

如今唐历47年,唐二世唐乾病危,京城大乱。同一时间,太子党们还在拉拢文官,武将们已经在准备应对可能的上元入侵了。

浩泽大陆微央国,阳谷州南陵县。唐历47年六月十二日,李家宅邸。

吃完午饭的李健儒慢悠悠回了家,走到正堂却发现三双眼睛正盯着他。

李健儒把手里竹丝穿好的麻花搁在桌上:“衙门中午炸了麻花,喷香的,我带了一串回来。”

取下一颗麻花递给儿子,李健儒瞅见桌上的信盒:“什么?老家的首饰盒?”

打开取出个信笺,李健儒站着看完。

茫然抬起头,望向大哥:“你回去干什么?”

“不然呢?”李世举感觉小弟有点傻:“等新皇上位了再回去领罚?”

“那也没必要这么急啊?”李健儒觉得大哥没明白:“官道四百里加急快送来信,让你一个人火速回京——你回去有什么用?你这个果毅都尉本来就不管事,等于个闲职……”

李世举吹胡子瞪眼。

“再说了,我们……李家,向来是持中立态度的啊。那些太子党、大皇党、二皇党的就让他们争去算了,又与我们何干?与你何干?”李健儒看向儿子:“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良群早就被大伯的烧鸡喂饱了,中午更是被陆婉逼着又吃了碗绿豆汤。良群放下咬了一小口的炸麻花:“吃不下了。”

“小侄子更喜欢吃烧鸡!”李世举骄傲的看向李健儒,随后又尴尬的说道:“小弟,你,还记得……广安吗?”

“记得啊,你的酒友。”李健儒不明白大哥此时提到广安的用意:“大皇子的幕僚,你斗殴揍过。”

那是十二年前,大皇子隐瞒身份去望月楼赏月包场,和同样替小弟庆生包场的李世举起了冲突。结果当着一众官员子弟的面,李世举以一敌二,痛揍大皇子和他的随行幕僚,一战成名,位列“纨绔榜”榜首。

结果,不打不相识,大皇子对李世举反而称赞有加。幕僚广安也和李府长子意气相投,互为知己,经常参加李世举举办的宴会,一同嬉戏玩耍。跟屁虫李健儒自然对这个大哥的“狐朋狗友”不陌生了。

“难道?”李健儒想到一个可能,惊讶的望向大哥:“你站队大皇子,加入大皇派了?”

大黄……良群在旁边扑哧笑出声。

陆婉想赶儿子去午睡,结果良群躲到赵谷后面不肯走。

“哪里的话!”李世举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怎么可能不顾父亲的警告,去掺和那些皇子们的窝心事呢!”

赵谷抱起良群往后院走,不想小公子掺和这些大人们的窝心事。

只听李世举继续道:“其实,虽然和大皇子没什么关系,但是……广安他其实姓唐……”

赵谷于是也停下脚步继续听。

“小弟你三年前离开京城后,我就经常找广安喝酒……有一天,广安他突然问我对微央国形势怎么看。”

“我当时就喝了一点点酒,”李世举同时收到周围的三双白眼:“就情不自禁的放了一通狗屁……大概就是把,从大皇子到县令、从京都到边关都骂了一遍吧……”

良群给自家大伯伯竖了个大拇指。

“广安他听我说完,一边饮酒一边大笑,说什么世举你说的对、微央国的确病入膏肓、需要我辈来兴利除弊……”

“想到广元其实是大皇子的幕僚,我当时害怕急了。我的话可以算作是大逆不道、有不臣之心。”

“结果广元笑着带我去了酒楼后的一间密室里……在那里我看见了赵都尉儿子赵守成、李丞相孙女李若薇、胡太傅他老人家、孙将军的侄子孙有发……”

“他们都是来找你报仇的?”李健儒也很吃惊:“你那天怎么逃出来的!”

的确,李世举说的那几个人,十个里有九个都和李世举有过矛盾。

“嗯,嗯……”李世举破天荒没有反驳小弟的嘲笑:“他们都是广安的支持者……”

“好吧。”李健儒直接问到:“广安他到底是谁?唐广安?”

“准确点说,是唐永安,广安只是他的化名。”李世举答道:“五皇子唐永安。”

三十年前,五皇子出世。当时太子刚立,为三皇子。所以五皇子被取名为“永安”,意思很明确,你就一直安心玩耍吧,皇位没你啥事……

现在看来,永安并不安心呐……

“所以你就成了五皇子派的?”李健儒不太相信:“连你他五皇子都要拉拢,太缺人了吧?”

“我也是这么回绝广安的啊。”李世举有着较为清晰的自我认知:“结果广安他……永安说我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并不图求我去做什么。”

“那他还领你去见他的班底!”陆婉忍不住冷笑嘲讽。

李世举叹息:“后面我再也没去找过五皇子。原来每次我去找他喝酒后,他都会在密室里会见那些……班底。”

“你倒是很好的幌子!”陆婉继续输出嘲讽。

“但我还是把他当作好朋友,毕竟是相识十多年的旧交……我虽然不去找他,他却经常来请我吃饭——我拒绝了几次之后,永安直接以五皇子的身份来宴请我了……”

“没有办法,虽然我每次都只顾着吃菜喝酒,不听他们谈论的那些权谋诡计。但是自从五皇子表现出夺嫡意愿后,京城诸位也都将我视为五皇子的人——甚至连累爹在朝中被弹劾……”

“这就是只知道喝酒的下场!”陆婉被李健儒瞪了一眼,讪讪住了口,给李世举倒了杯茶。

“唐永安是个有野心的人。此次皇上病危,他一定会有大动作。”李世举喝了口茶,吐出茶叶:“我必须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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