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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意难平的是,不断努力换来了‘从大山走入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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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对荒芜避而远之,却又不得不靠近。

2018年秋,在家人自豪的目光中进入重点大学,这是18年生命历程中第一次在大城市停留。自以为是地为人生画上分割线,过往的岁月里,节俭是生活最大的目标,秉持着绝不多花一分钱的态度安然度过成年之前的所有日子,没有旅游的概念、没有买买买的欲望,吃饭前必先看菜单,也想大大方方花钱,可十元一天的标准难以打破。从小就有伸手要钱羞耻症,从开学时候拿着几百块生活费后便一直靠着几百块度过,那时候什么也不想,每天想得最多的是哪里的饭菜便宜又好吃。

最无忧无虑的年纪总渴望长大,以为长大会有相爱的伴侣,以为长大可以随心所欲。大一一年按部就班,交了很多朋友,也失去了很多朋友,实在是看不懂人与人之间到底存在多少无法跨越的沟壑。于是,大二开始沉稳,不再像交际花一样努力讨所有人欢心,利用各种兼职填满所有时间,客服、家教、销售...很累也很充实,这是独立的开始。自此,再也不用依托家里,靠着自己的努力在这里生存了下来,一直到毕业,总以为会在这里扎根,可蒲公英的花絮太过轻微,风轻轻一吹,就飘走了。

没有一定要在大城市生存的执念,心想着反正日子会越来越好。工作之初,来到一线城市培训、团建,可这一切本就飘渺,一线城市的外包装只是用来迷惑涉世不深又自作聪明的傻瓜,短暂的迷惑带来的是与城市的彻底割离。

开往深山的车程中,还不知将要面对的是无尽的深渊。眼看着汽车绕了一圈又一圈,数不尽的山峰一个接着一个靠拢、包围,坐在汽车上的两个女孩甚至放声大笑,以为这是美好新生的启程,彻底融入前辈们的交谈,轻蔑地想:‘工作而已,这有何难’。

深夜里,终于抵达项目所在地。四五天后新奇感消散,茶余饭后四处闲逛,能徒步到达的地方荒无人烟,穿过一片小树林后是成片成片的茉莉花,目光之余依稀能看到几户人家,欣然往之,零零落落深扎几户人家,村里只有老人和小孩。想到网上调侃的段子,当年打仗时日本人都没找到的地方被我给找到了。在这里,别说点外卖了,去不了集市,零食都遥不可及。回望项目生活,本来就是新加入的成员,难以打破固有圈子重组,恍然间意识到,从过去的某一时刻开始,就已经是弃子,就已经被繁华抛弃,仅余无数孤寂作陪。

孤独可以把人还原到一无所有,也可以把人还原到最完整的自我拥有。曾经用心良苦搭建起来的一切是幻影,青春这短暂的几年,情感和生活都一无所获。正是这时才意识到,曾以为拥有的种种,不过是在限定环境里的假象,局破了,幻影也该散了。

要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负责,那时候不懂,不顾劝阻想要追求一些东西,直到被现实狠狠扇了巴掌才能够清醒,那些想要挽留的东西,早在开始失去时就已经彻底失去了。纵使失去的不再回来,也庆幸破碎之余,有人将你捧起,长时间深处迷雾,不如在一切都才刚开始时看清。

在一层又一层打击里跌倒、坠落,然后积蓄能量,重新发芽。日子常新,度过所有伴随苦与难的日子,一定会迎来更美好的风景,也一定会遇见更优秀又美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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