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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书屋 -> 现言小说 -> 朝看无情暮有情-> 楔子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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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过往
- 这日，阳光甚好，昏暗的大殿里，也斜进来几缕光线。
正中间，从梁上挂下来三具插满弓箭腐烂腥臭的尸体，爬满了蛆虫，苍蝇到处都是。跟进来的宫女太监都禁不住呕吐起来。
绕过三具尸体，尸体脚下正前方就是一个大缸，里面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是一个香炉人彘。蛆虫正沿着缸的边缘来回蠕动。这时，有几个宫女太监已经翻倒在地，翻着白眼吐白沫了，其余的奴才已经顾不得皇帝在不在，纷纷呕吐。
元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坐在自己面前的，是……莫流欢？
没错，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头皮掀掉一块一块的，残缺不全，身上零星片布，破烂不堪，两只手搭在椅背上无力垂着，两只脚一动不动，早已让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椅子下一摊污血，几乎快要断气的正是莫流欢。
“流欢？”椅子上的人动也不动，眼皮微抬，动了动嘴，似乎很是艰难，断断续续地说，“皇...上，今...今日...怎...么...想...想起...起...起来...看...看...臣...臣...妾？”
元正怔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朕......”
“皇...皇上，给...给...臣妾...一...杯...杯......”
“来人，给皇后倒水，快！”
“是...是是。”
一个小太监连忙到桌上倒水，但是壶里根本没有，于是赶紧出去找水。
这时，旁边的总管太监说：“皇...皇上，莫才人已经不是皇后了......”
“朕知道，还要你一个太监来教吗？”
“奴...奴才知罪了，求...求...皇...求皇上恕罪！”
“滚吧！都滚出去！”
“是...是。”
等小太监满头大汗回来时，大殿里只剩下元正和莫流欢了，元正的脸色已经不能看了。旁边跟来的宫女太监都在门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太监端着水来到元正跟前回旨，然后小心翼翼地给莫流欢喂水。水杯刚送到嘴边，莫流欢便大口大口喝完了，溢出来的水打湿了前胸。小太监一边喂水，一边小心端着水杯，怕莫流欢喝得太急把杯子摔了。
“皇后，你怎么样了。”
“皇上何必假惺惺呢？看见臣妾如今这个模样，作何感慨呢？”
“放肆。”
“放肆？说句话而已，和谋反比起来，实在不是什么。臣妾母家或抄斩或流放，流欢说的没错吧，正哥哥。”
元正心里忽然不是滋味：“皇后，谁告诉你的？”
“哈哈哈哈......”莫流欢笑了，“如今，还重要吗？”
“流欢......”元正一时语塞，忽得看向一边站着的小太监，“立刻去请太医！”
小太监吓一跳，战兢兢地回到：“是。”说完立刻小跑出去。
元正向前走过去，路过大缸时，看到了缸里的人，虽然已不成人样，但是元正还是可以认得出，这是莫流欢的贴身婢女——珍珠。
“皇上，臣妾之所以还留着一口气撑到现在，不过是再为了见皇上最后一面。”莫流欢攒了攒力气，继续慢慢说道，“只不过，皇上来得还是晚了些。”
“不晚，太医马上就来。朕会让他治好你的。一日夫妻百日恩，朕不会辜负你的。朕会......”
“晚了。一切都晚了。皇上如今看到臣妾今天这个地步，人不人，鬼不鬼，说着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皇后，你说什么？”
“元正，我发誓，如果真有来世，我一定让你看这江山易主，望而不得。记得，这债，要还的。”
说罢，莫流欢用尽浑身力气，向前倒去，跪在地上，把头撞向大缸，倒在地上。元正不敢相信，直到血流到脚边，才反应过来。
这时，小太监领着太医来到。等太医向前查看，莫流欢早已断气了......